温白羽呼吸一屏,心脏跳得飞快,将凤骨匕首横在胸前,然后猫着腰往后,极其缓慢的往后退了退。
那黑影从他身边滚过去,温白羽根本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似乎是一个圆圆的石头,发出类似于昆虫的“吱吱”声,一路就滚远了,根本没有发现温白羽。
温白羽松了一口气,手都在打哆嗦,这里的环境他完全不熟悉,似乎是一片野生湿地,又似乎是一片原始森林,指不定外面又是一片沙漠,这些都是他应付不来的,更何况是没有装备。
就在温白羽放松下来的时候,那“吱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温白羽顿时神经发紧,咽下一口唾沫,他嗓子因为感冒已经肿了,这时候就觉得咽唾沫这种动作也格外的困难。
温白羽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小心翼翼的猫起腰,随时准备着发足猛跑。
那黑溜溜的东西又滚回来了,咕噜噜的,磕在地上,扫着落叶,一边发出咕噜噜的声音,一边发出“吱吱”的怪叫,格外的渗人。
温白羽又往后退了一步,那圆圆的东西果然是滚回来了,而且越来越近,透过密密的杂草,温白羽看的清楚,不禁睁大了眼睛,竟然是一颗人脑袋!
是一颗男人的脑袋,从脖子的地方给切开了,脖子的断口处还流着鲜血,人脸露出狰狞而古怪的表情,嘴巴上甚至带着狰狞的笑容,飞快的咕噜噜滚过来。
温白羽看见那人头大张着嘴,嘴里的舌头竟然还在拱动,又好像蠕动,然后每动一下,就发出“吱吱……吱吱……”的叫声。
温白羽吓了一大跳,这也太邪乎了,一颗脑袋在地上滚,还能发出叫声,好像脱离了身体还活着!
温白羽又后退了一步,脑袋滚得近了一些,温白羽看得真切,竟然是车队里的一个男人,温白羽虽然记不清名字,但是能确认是陈小姐找来的人。
温白羽这一下更是浑身都是冷汗,觉得自己的呼吸越发困难了,车队里的人竟然出现在这里,而且只剩下了脑袋,还有可能变成了怪物,那万俟景侯怎么样了?万俟景侯突然消失,会不会也遇到了什么危险?
温白羽心里很乱,那脑袋咕噜噜的滚过来,和温白羽距离十几米的时候,突然停下了,然后眼珠子发出粘稠的水声,突然一转,眼睛翻白的看向温白羽!
“嗬——”
温白羽深吸了一口气,吓得脸色苍白,那脑袋是活的,不仅舌头能动,眼珠子也在转!
温白羽下意识后退,“咔吧”一声踩断了一支树枝,心里顿时大喊一声不好。
就见那脑袋发出刺耳的“吱吱”一声尖叫,眼珠子和舌头快速的转动了几下,连脑袋上的皮肤都鼓了起来,然后脑袋突然快速的滚动,朝温白羽去了。
温白羽立刻回身就跑,一边骂一边跑,一头扎进树丛中,树丛里树叶茂密,杂草横生,较低下的泥土都是湿润柔软的,好似一大片原始森林。
温白羽跑在里面十分费劲,树枝和杂草就好像一只只手,阻拦着温白羽的去路,温白羽一边用匕首疯狂的削着,一边往前快跑。
“吱吱……吱吱……”
“吱吱!”
“吱、吱——”
身后的脑袋不断的发出怪叫,温白羽几乎跑不动,这里的地形对他来说太不利了,脑袋滚在地上,顶多有杂草的阻力,比温白羽的两条腿跑的快多了,眼看就要追上来。
温白羽回头一看,那脑袋对着他直笑,嘴角露出狰狞的冷笑,嘴角的皮肤还在不断抽搐着,每笑一下,还发出“吱吱”的声音。
温白羽只顾看后面,“嘭”的一声撞到了一棵树上,顿时头昏眼花,差点直接给撞晕过去,他抬起头来,看着茂密的树顶,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然后把匕首咬在嘴里,手脚并用的往上爬。
“嘭!”
脑袋撞到树干,发出一声巨响,那狞笑的脑袋竟然撞得弹起来,差一点就勾到了温白羽。
温白羽“啊”的喊了一声,快速的抱着树干往上爬,小时候温白羽没少淘气,还因为爬树掏蛋被大叔叔温磊打过好几次,简直就是记吃不记打,温白羽的爬树技能几乎是满点的,更别说现在生死关头,一切都是保命的下意识,“唰唰唰”几下就爬了上去,然后手脚并用的够到一条比较粗的树枝爬上去。
温白羽趴在上面,往下一看,那颗脑袋似乎是傻的,圆溜溜的根本爬不上来,只能拼命的撞着树干。
“嘭!嘭!嘭、嘭!”
撞了好几下,脑袋顿时就流血了,鲜血从五官里流出来,脸上的皮肤都被树干给划破了,露了最里面的鲜肉,但仍然一下一下的撞着,那感觉就跟不是自己的脑袋一样。
温白羽咽了咽唾沫,惊魂未定的,把嘴里咬着的匕首握在手上,反复的攥着,生怕那脑袋一下弹上来,不过看了大约有五分钟,温白羽就释怀了,那脑袋只是反复重复着撞击树干的动作。
这棵大树又极其粗大稳固,根本不可能被撞塌,最多是树枝轻微摇晃一下。
温白羽渐渐放松下来,这样就太好了,可以在树上休息,这里地形又高,可以俯览一下全貌,等脑袋撞够了,他再下去找万俟景侯。
温白羽一想到万俟景侯,心里就止不住的担心,或许对方的身手根本不需要自己担心,现在应该担心的是自己这个菜鸟,不过万俟景侯的眼睛还没有完全恢复,这里的环境又这么陌生,万俟景侯本身守着自己,突然离开了,必然是有原因的,但是什么原因,温白羽就猜不到了。
温白羽抱着树枝发了一会儿愣,低头一看,那脑袋还在锲而不舍,已经全都磕花了,地上一片的血,发出腥臭的味道,但是脑袋始终是笑的,温白羽几乎不敢跟他低头对视,脑袋的眼珠子滚动着,特别可怕。
温白羽干脆抬了抬头,往上看了看,然后又把匕首叼在嘴上,手脚并用的抓着树枝往上爬,想要爬出树冠,看一看这里的全貌。
温白羽不一会儿就爬了上去,这棵树非常高,几乎鹤立鸡群,他把脑袋伸出树冠,顿时心里席卷上一阵无力和绝望。
四周全是树冠,密密麻麻混为一体的绿色,他不知道这片森林有多大,竟然这么多树,往身后的地方使劲看去,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反光的水,或许是他们来时候的那个湖,可是湖里的生物太可怕了。
在往前看去,一片的绿色,直到看不到尽头,就在温白羽绝望的时候,“嘭——”的一声从远处传来,温白羽陡然睁大眼睛,是信号。
一支带色的烟雾在天上炸开,在远的不能再远的地方,但是温白羽知道,那里一定有人,或许是他们的队伍,也或许是迷失在森林里的其他土夫子,但是不管是谁,找到人总比没找到的强。
温白羽一下兴奋起来,深吸了一口气,烟雾马上就要散去了,温白羽有些慌神,赶紧随手拽下一片巨大的树叶,然后用凤骨匕首在上面画了几道,大体记下位置,做个标记参考,然后把树叶塞进自己的兜里。
温白羽做完了这些事,又四周看了看,突然“嗯?”了一声,往下看去,只见不远的地方竟然有一个黑洞洞的东西,在满是绿色的地方有些不显眼,仔细一看,竟然是之前见过的藏坑!
温白羽可是见识过这种藏坑,顿时有些发慌,可千万别爬出粽子来,那么多血尸他一个人又没有装备,根本对付不来。
就在这个时候,温白羽突然感觉有人碰了碰自己的脚,温白羽吓得一激灵,顿时把头缩下树冠来,还以为是那颗脑袋滚了上来,结果一看,顿时要晕。
蛇!
是蛇!
细细的蛇缠住了温白羽的脚腕,“嘶嘶——”的吐着信子,温白羽大叫一声,蛇头飞快的往前一探,也不知道有没有一秒,温白羽吓得一身冷汗,只觉得小腿一阵刺痛,顿时手伸出去一捏,也不知道是不是撞了大运,竟然捏住了蛇头。
那蛇嘴大张着,被他捏住了不能合嘴,温白羽看见自己的小腿上有一个浅浅的窟窿,见血了,这种长得花斑一样的蛇肯定有毒。
温白羽气的不行,没想到漏屋逢夜雨,树下有个脑袋,树上还有毒蛇,他死死捏住蛇,然后左手拿着匕首,匕首削铁如泥,一下就把蛇脑袋给削了下来。
温白羽其实也吓了一跳,他扔掉手里的蛇身,粗喘着气,赶紧去按自己的伤口,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嗖”的一声,另一条腿竟然被缠住了,抬头一看,老天爷这么多蛇,从茂密的树冠里钻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闻到了血腥味,肚子已经饿得不行了。
温白羽的腿被蛇缠住,一个不稳,顿时整个人像树下跌去,就在以为自己要和脑袋亲密接触的时候,温白羽大喊了一声,竟然被吊在了半空中。
那蛇身拉的很长,力度非常大,把他卷起来慢慢往上吊,张着大嘴,其他蛇也吐着信子,准备享用大餐。
温白羽吓得手脚冰凉,这里的蛇太邪乎了,蛇不是群居动物,竟然这么多条一起出动,而且还合作密切的样子,这个时候如果化蛇在的话就好了!
温白羽被慢慢吊上去,就在蛇嘴大张,马上要咬过来的时候,温白羽突然手一挥,“啪”的一声划断了卷着自己的蛇尾,蛇因为剧痛,尾巴一下甩起来。
“卧槽……”
温白羽顿时头晕眼花,竟然被这条蛇给甩了出去,一下从树上脱离,划出一个抛物线,“咚”的一声摔在地上。
温白羽被摔得七荤八素,刚要爬起来,就觉得不对劲儿,身体“唰”的一下往下掉,赶紧手忙脚乱的乱抓,甩了甩头睁眼一看,自己的半个身体竟然掉进了藏坑里!
他双手使劲扒住边沿,卖力的往上爬,这底下可是血尸的老窝,如果掉下去,他这体型估计都不够一窝血尸塞牙缝的,温白羽顿时就想到何六,心里一片冰凉,两条胳膊累的打颤,但是绝对不能松劲儿。
就在温白羽奋力的往上爬的时候,突听“嘶——”的一声,温白羽霎时抬头,一张吐着腥气的蛇嘴大张着,一下朝他的脸咬过来。
“啊!”
温白羽大喊了一声,手下意识的松了,紧跟着身体一坠,不可抑制的往下掉去。
“嘭!嘭……嘭、嘭……”
温白羽被磕的都要吐血了,因为他不是垂直掉下去的,一下磕到了坑的岩石壁,顿时像桌面弹球一样开始来回的磕,一时七荤八素的,内伤都要磕出来了。
最后“嘭!”的一声,温白羽终于坠到了底儿,脑袋一疼,涌出温热的血来,眼前发黑,顿时没有了知觉。
温白羽不知道自己晕了多长时间,隐隐约约感觉腿上一阵剧痛,似乎有人在刮他,切肉一样,然后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好像打摆子,应该是蛇毒的缘故,温白羽这个时候,就无限的想念万俟景侯。
温白羽昏昏沉沉的,嗓子很疼,醒了又睡过去,睡了也不踏实,终于还是慢慢的醒了过来。
四周有些昏暗,但是竟然点了灯,他身边坐着一个人,隐约看起来是万俟景侯。
温白羽一阵激动,猛地坐起来,但是腿上疼的厉害,身上也没劲儿,“嘭”的一下又躺了下去。
“别动。”
有人在说话,声音竟然还有回音。
温白羽听到声音,顿时又有些失望,不是万俟景侯,果然定眼一看,只是长得像而已,这里太昏暗了,一时没有看清楚。
是子车。
温白羽环顾了一下四周,子车旁边放着一个手电,能照到的地方非常有限,他们在一个圆形的坑里,坑的直径也就让温白羽蜷着腿躺下,连直着腿都躺不下来。
温白羽顿时有些惊恐的看了看周围,说:“这……这不会是藏坑吧?”
子车点了点头。
温白羽吓得又环顾四周,子车说:“这里面没有尸体。”
他一说完,温白羽顿时松了口气。
子车说:“你先休息一下,你腿上被蛇咬伤了,幸好命大,只是浅浅一个口子,我给你放了血,又打了抗毒血清,应该没事了。”
温白羽点点头,松了口气,说:“谢谢。”
子车又说:“这里应该是一个埋俘虏的藏坑,但是里面并没有尸体也没有粽子,而且我还发现了这里有个很窄的甬道,或许当时是有俘虏被扔下来,但是最后全都逃走了,你先休息,等你体力恢复了,咱们进去看看。”
他这样一说,温白羽也注意到,这个坑底的地方,又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坑,因为实在太小了,身材胖一点或者壮一点的人肯本爬不进去。
温白羽点点头,就放松的躺下来,喘了两口气,突然说:“你知道万俟景侯在哪里吗?”
子车摇了摇头,说:“你们掉进水里之后,很长时间都没有露头,大家担心有变故,就有很多人下去找你们,我也去了,但是水里除了那个像水母的怪物,还有一堆长着钳子的虫子,那些虫子一路追着我们,而且还可以上岸,大家被驱赶着一路跑,全都跑散了。”
温白羽伸手揉了揉脸,子车说:“你放心,万俟景侯的身手,你大可以不必担心他。”
温白羽也知道这个道理,不过话虽这么说,但是不担心也是不切合实际的。
温白羽躺了一会儿,实在躺不住了,而且体力也恢复了一点,虽然腿上还疼,但是勉强走路是没问题的。
子车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说:“我打头,你注意自己,如果实在不行就拽我,咱们可以停下来休息。”
温白羽点了点头,他现在多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子车很快就矮下身,朝着洞口里爬进去,温白羽深吸了一口气,也跟了进去。
洞非常深,而且非常窄,温白羽自觉的身材和旁不沾边,爬起这个洞来竟然也非常的费力,有的地方需要奋力的往里挤才能通过。
洞挖的非常粗糙,但是所幸洞是通着的,虽然坡度很缓,但是能感觉到他们是一路往上走的,这条确实是个逃生通道没错了。
温白羽体力不支,又中了毒,虽然他也想要快点走出去,但是实在简直不住,半途的时候拽了拽子车的脚脖子,对方很快就停下来了,温白羽趴在地上粗喘着气,在长长的甬道里声音很大。
过了好长时间,温白羽才通知前面的子车继续往前走,他们都不知道爬了多长时间,温白羽终于见到前面的子车动作飞快,一下挤了出去。
温白羽感受到了光线,不禁眯了眯眼睛,从洞口爬出来,子车伸手拽着他,把他拽了出来。
温白羽一下瘫软在地上,粗重的喘着气,感觉自己半条命都没了。
子车突然说:“你看。”
他说着,温白羽一抬头,顿时就震惊了,前面竟然是和沙漠里一样的古城,只不过已经破败了,许多端墙都掩藏在积水和泥土里面,显得格外萧条,这里的建筑风格非常诡异,是温白羽没见过的,或许是原始的部落。
温白羽从地上爬起来,两个人慢慢的往里走,淌过一片积水,终于进入了古城。
地上全都是断掉的土渣子,一踩就全都碎了,或许是因为年代太久远,连石头都酥了。
温白羽突然吸了一口气,指了指地上,子车转头看过去,只见古城的正中间有一块倾倒的巨大石头,石头已经断成了好几节,有的已经碎成了渣子,一堆的骷髅围绕着这个巨石躺着。
子车慢慢走过去,温白羽说:“会不会起尸啊?”
子车摇摇头,说:“只剩骨头了还怎么起尸。”
他说着蹲下来,先看了看这些白骨,不禁“嗯?”了一声。
温白羽也蹲下来,说:“怎么了?”
子车说:“这些骨头上都有深可见骨的伤痕,在死之前一定都受过伤,或者是虐待。”
温白羽顿时嗓子发紧,说:“你说这些人,会不会就是从藏坑里爬出来的战俘?”
子车说:“这个说不好,但是假设是存在的。”
他说着,又去看被骷髅围绕的巨石。
温白羽也抬头去看,说:“真是奇怪,如果他们是战俘,千辛万苦从藏坑里爬出来,为什么都死在这里,为什么不继续逃生了?”
他说着,“咦”了一声,用手指轻轻摸着巨石上的纹路,那些纹路已经非常浅了,根本看不清是什么,说:“这是什么东西,曲里拐弯的。”
子车眯眼看了看,说:“我知道了……如果这些人真的是战俘,那么死在这里也说得通。”
温白羽说:“到底怎么回事?”
子车说:“这块石头是图腾。”
温白羽诧异的说:“图腾?”
子车说:“这些远古的民族,把图腾当做信仰和神明,死在图腾旁边,就合情合理了。”
温白羽说:“这图腾画的是什么?”
子车摇头,说:“腐蚀的太严重了,但是从这样看来,应该是条龙……”
他说着,温白羽突然想起奚迟的话,说:“是烛九阴?!”
“吱吱……”
温白羽刚说完,子车还没反应,两个人突听“吱吱”的怪叫从耳边响起。
温白羽浑身一紧,心想那个脑袋竟然跟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子车低喊了一声“不好”。
温白羽说:“怎么了?”
他说完,就见一个滚满了鲜血的脑袋从草丛里滚了出来,然后“咯噔”一下掉进积水里,顿时染红了一片积水,然后又从积水里滚出来,朝他们来了。
那脑袋并不是刚才的男人,换了一个人,但是温白羽也认得,也是队里的人,是薛先生的一个保镖。
他的脑袋在地上滚动着,眼珠子翻来翻去,嘴角也露着狞笑,舌头在嘴里不断蠕动着,看起来诡异极了。
温白羽说:“这到底是什么,脑袋怎么还会动!”
子车退后了一步,说:“动的不是脑袋,是里面的虫子,这个脑袋里装着无数的虫子。”
他一边伸手拦着温白羽后退,一边说:“这就是在湖里的虫子,虽然体型不大,但是成群结队,每只上面都长着铁钳子,能瞬间把人头撕裂下来,而且这些虫子特别喜欢钻进头里搭窝。”
温白羽“草”了一声,真是不能再恶心了。
子车说:“不要轻举妄动,这虫子只吃活的,会动的才咬。”
温白羽立刻就不敢动了,敢情这虫子也是近视眼,只能看见会动的,不动的东西就直接无视了。
温白羽双手攥拳,一动不动的站着,脑袋很快就滚过来,温白羽低头看过去,果然从缝隙里能看到,这颗脑袋里面竟然充斥着黑压压的虫子,眼珠子一翻,舌头一拱,那些黑压压的虫子就会露出来一些,个头并不大,但是真的长着一对钳子,就和螃蟹似的。
温白羽恶心的要命,但是不能动,脑袋“嘭”的一声撞在温白羽的小腿上,疼的温白羽心里直哆嗦,额头一阵冒冷汗,后背的汗毛都炸起来了,但是不能动!
温白羽瞪大了眼睛,看着脑袋撞在自己腿上,他腿上有伤口,脑袋上的血迹一下抹了上来,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些虫子拱着脑袋的舌头,舌头一拱就贴在他的腿上,那种感觉实在太恶心了,温白羽几乎晕过去。
温白羽眼珠子动了一下,就看到子车连连给他打眼色,让他不要动。
温白羽闭了闭眼睛,只好干忍着。
脑袋连撞了温白羽三下,温白羽的腿肚子都发软了,结果那脑袋才绕开了温白羽,往远处滚去。
温白羽等脑袋滚的远了,顿时送出一口气,腿一软,“嘭”的跪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子车赶紧过来,拿出消毒的药来给他消毒,说:“不知道这种东西上面没有毒,还是小心为妙。”
温白羽点头,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子车给他消毒,温白羽就坐在地上,左右看了看,突听“咕噜……咕噜……”的声音,温白羽转头看向积水。
只见一小片积水里竟然冒出泡泡来,就像有人在水底下一样。
温白羽顿时神经紧张,指了指积水。
子车也发现了,但是这片积水太小了,刚刚过了小腿,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子,都不可能藏在积水里不被发现。
温白羽刚要说话,就见积水里除了冒泡,又开始泛起涟漪,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噗”的一声,水面破开了,紧跟着“簌簌簌”的声音,一片黑色的小虫子爬了出来,头上长着两只大钳子,跟刚才的虫子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些虫子没有用脑袋做窝而已。
温白羽吓得都要死了,这他妈是逼死密集恐惧症吗,一大片黑压压的虫子涌上来,“簌簌簌”的朝着他们爬,温白羽再也忍不住了,想要爬起来就跑。
子车也从地上爬起来,只不过他们两个这么大动静,那些虫子竟然像没发现他们似的,连个施舍的眼神都没看他们,而是绕过去,“簌簌簌”的快速爬走了。
温白羽都看傻了,说:“呃……这些虫子难道是吃素的?”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噗——”的一声,一个大水花溅上来,子车脸上一下凝重,拽住温白羽,说:“快跑,这些虫子是在逃命!”
温白羽回头一看,水面又破了,一个体型巨大的虫子从里面爬出来,他的壳子是石头的样子,伪装色非常好,两只大钳子就贴在脑袋上,不动的时候就像两个小一点的石头,怪不得他们刚才没有发现。
温白羽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虫子,这虫子还不一口把他给扯了,大喊着:“这到底是什么鬼啊!”
子车一边跑一边说:“我也不知道。”
两个人一路狂奔,身后仍然发出簌簌簌的声音,还有虫子的腿踩断树枝的声音。
温白羽大喊着:“它怕不怕火?!一般的虫子是不是都怕火?!”
子车在身上乱摸了两下,掏出一个火折子,然后使劲吹了一下,火折子一下就着了,子车突然停下来,把火折子往前一递。
巨大的虫子看到火焰真的往后缩了一下。
温白羽顿时一阵无奈,抓着子车的手,说:“你他妈逗我玩啊,这么点儿火,有没有更大的,你以为吓唬小虫子啊!”
子车说:“除了这个,我身上只有打火机了。”
温白羽抓着他,说:“那就快跑吧!小心胳膊被他咬掉了。”
巨大的虫子惧怕火焰,但是也只是一瞬间,随即很快的扑上去,温白羽拽着子车猛跑,现在也不觉得腿疼了,甚至腿上都没有感觉,毫无知觉似的。
他们一阵猛跑,突然前面出现了几个帐篷,温白羽被这一惊喜弄得差点晕过去,大喊着:“有人吗!”
温白羽和子车冲过去,三个帐篷搭在地上,里面却静悄悄的,似乎一个人也没有。
温白羽骂了一声,没想到没有人,就在这个时候,子车突然抓起地上的枪,猛地回身“砰砰”两下打出去。
虫子的反应特别快,巨大的铁钳子似乎刀枪不入,竟然用钳子把子弹挡住了。
温白羽看的目瞪口呆,子车却眯眼瞄准,仍旧“砰砰”两枪打过去。
虫子虽然挡住了子弹,但是爬行也受阻了,并没有再往前爬,而是戒备的看着他们,两只黑色的眼珠子凸出来,像螃蟹一样。
子车端着枪,手心里都是汗,说:“快走,我绊住他,你先走。”
温白羽诧异的说:“那你怎么办?”
子车眼睛瞟了一眼帐篷,地上还有几包行李,估计是那些人临走之前扔下的,里面应该都是一些沉重的东西,但是有装备也比没有强。
子车说:“拿上地上的行李,快走,别管我了,能走一个是一个。”
温白羽还要说话,这个时候虫子突然动了一下,似乎是明白他们的目的了,朝着温白羽过去,子车“嘭”的放出一枪,子弹被钳子挡了下来,哪知道子车立刻又放了一枪,子弹“啪”的一下打中了虫子。
虫子发出尖锐的“吱吱”声,似乎在喊叫。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黑影快速的跑了过来,就地一跳,突然翻身跃上虫子的后壳,虫子感觉到背上有人,一下伸出铁钳子去抓背上的人。
温白羽眼睛顿时就瞪大了,是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半弯着腰,站在虫子的背上稳住下盘,巨大的钳子扫过来的时候突然一矮身,钳子顺着万俟景侯的头顶打过去,扑了一个空。
就在这个时候,万俟景侯忽然一矮身,顺着虫子的后背突然滑下去,就在温白羽还以为他要滑进虫子的大嘴里的时候,万俟景侯手突然一扬。
“吱——!!”的一声尖叫,虫子张开大嘴,呼出一股腥臭的味道。
万俟景侯已经准确无误的把匕首一下扎进了虫子的眼睛里,然后借力一跳,猛地翻身向后一跃,稳稳落在了温白羽面前。
“吱吱——”
巨大的虫子一只眼睛被扎瞎了,万俟景侯着一下又狠又准,而且干脆利索,虫子多少有些忌惮,疼痛的巨吼着,但是不敢往前,两只钳子扫了两下,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然后缩了起来,往林子深处退了回去。
温白羽松了一口气,放松下来一下就感觉到腿疼,嗓子疼,浑身都疼,腿上一软,顿时就要跌在地上。
万俟景侯伸手过去,一把接住温白羽,把他轻轻放在地上,让他靠着帐篷坐下来,说:“受伤了?”
温白羽连连摆手,说:“没事,被蛇咬了一下,伤口已经处理了,就是一路逃命,累的。”
子车也松了一口气,粗喘了两声,这才抱着枪坐下来,他后背已经全都湿透了,都是冷汗。
温白羽抓着万俟景侯,说:“你突然去哪里了,我一睁眼就看不到你了……诶,你的眼睛好了?”
万俟景侯笑了笑,看着他紧张的样子,伸手帮他擦了擦脸上的泥,说:“已经好了,能看清楚了。”
他说着,去翻帐篷里留下的几个背包,里面有些食物和水,估计是挑选剩下来的,一切不便于携带和保存的,还有大件的装备和器具。
万俟景侯把水和食物拿出来,在外面点起篝火,把食物加热,一边动作着,一边说:“你睡着了之后从水里冒出了很多虫子,就跟刚才差不多,你又没有知觉,我背着你跑了很久,后来发现这些虫子只攻击会动的东西,就把你放下来引走那些虫子,不过回去的时候发现你已经不见了。”
温白羽松了口气,说:“哎,看来我醒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万俟景侯一边拨弄着火堆,看着食物开始被热的冒泡,一边笑着说:“是不是想我了。”
温白羽脸上一红,虽然实在难以启齿,不过说实话,万俟景侯不在的时候,他心里真的很难踏实。
温白羽干脆也不矫情,点了点头。
万俟景侯愣了一下,随即探身过去,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说:“我也是……看不到你的时候,我害怕了,幸好你没事。”
温白羽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万俟景侯说话总是这样,说他坦白吧,也太坦白了点,每次一开口都让温白羽心脏登登的猛跳,早晚有一天被他搞出心脏病来。
子车看着他们两个人靠在一起,不禁撇开眼去,然后叹了一口气。
都是一些速食的东西,食物很快就热好了,而且还有肉,这让死里逃生的温白羽顿时很满足,万俟景侯给他盛了好多,子车拿了一份坐在旁边,也不说话,吃着吃着就出神了。
温白羽看着他的表情,不禁笑起来,说:“嘿,是好吃的哭了吗。”
子车抬眼看了他一眼,没头没脑的突然说了一句,“我很羡慕你。”
温白羽有些不解,闹不明白这小子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个构造。
万俟景侯突然抬头看他,说:“巫墓里的青铜盒子,是谁抢走了。”
子车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缩了缩膝盖,万俟景侯见他不说话,又说:“是你熟悉的人?”
过了半天,温白羽还以为子车不会说,结果就听他说:“不,是我信任的人……我义父。”
温白羽有些吃惊,说:“那……那胸口的那一枪,也是他……?”
子车点了点头,似乎想起这个,眼睛红了一圈,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说:“我从小就是孤儿,是义父把我养大的,对于我来说,他是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义父教了我很多东西,然后告诉我,我可以出师了,后来就被送到北京来,陈小姐看到我,就雇我做佣兵,其实我多少有些不解的,她为什么执意要雇我,不过后来看到他,我也就懂了,没想到这世界上竟然有长的这么像的两个人。”
温白羽一想起陈小姐就心里不舒服,简直了,瞪眼去白了万俟景侯一眼。
万俟景侯说:“你义父为什么要抢走青铜盒子。”
子车摇头说:“我不知道,他的事情,从来不让我过问,我用尽全力去抢那个盒子,甚至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说实在的,我根本不了解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连他的真名都不知道。”
温白羽耸了耸肩,心想着哪有这样的亲人啊,就算大叔和小叔是从墓里把自己捡出来的,这么多年也有感情了。
万俟景侯没有再问,吃过了东西,就准备了一下,让温白羽睡觉,说:“今天晚上我守夜,你好好睡。”
温白羽还没说话,子车就说:“今天我来守夜,温白羽受伤了,咱们这里的干粮也不多,能不能走出去还要靠你,你就不要浪费体力了。”
他说着,就抱着枪走出了帐篷,然后坐在篝火前,伸出手来,让火的温度烤着自己的手。
温白羽抬头看了看,万俟景侯已经把他按下来,然后躺在他旁边,说:“睡吧。”
温白羽说:“哎,子车一个人守夜没问题吧?”
万俟景侯睁开眼睛,说:“你放心,他这个人不简单。”
温白羽似懂非懂的,万俟景侯又说:“你小心他,他的话虽然全是真的,但是并不全。”
温白羽这下更是不明白了,不过既然是万俟景侯说的,一定有道理,温白羽点了点头。
万俟景侯说:“快睡吧。”
温白羽闭上眼睛,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又伸手抱住万俟景侯的胳膊,万俟景侯愣了一下。
温白羽就说:“我抓着你,免得一睁眼又不见了。”
万俟景侯轻笑着说:“不会。”
温白羽说:“你说其他的人,都去哪里了,这里这么大,又死了这么多人,到底能不能找到那个沉船?”
万俟景侯揉了揉他的脸,说:“别担心了,先睡吧,养足精神明天好找路。”
温白羽点点头,靠着万俟景侯就睡了,手还抱着他的胳膊,这种动作虽然很难受,但是温白羽还是睡得很踏实。
万俟景侯看见他的样子,不禁嘴角牵了牵,然后低下头来,亲了亲温白羽的眉心,也闭上眼睛。
温白羽睡得很踏实,他逃命逃得疲惫,而且中了蛇毒,早就体力透支了,有万俟景侯在身边,他也能安安心心的睡个好觉。
只是睡到了半夜,突然听到了一些动静,“吱吱吱吱”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叫,温白羽现在本身就神经过敏,顿时就惊醒了。
万俟景侯已经睁眼了,眼神里没有混沌,似乎早就醒了,“嘘——”了一声,让温白羽别出声。
温白羽睁大了眼睛,就见外面的子车突然进来,说:“不好,那些虫子来了!”
温白羽说:“怎么办?”
外面天黑的厉害,如果现在逃命的话,一脚深一脚浅的,也不知道会跑到哪里去。
万俟景侯眼眸一扫,说:“把帐篷拆了。”
他说着,就去抓帐篷的固定支架,然后“嘭”的一声,帐篷塌下来,将他们压在了底下。
万俟景侯一把将温白羽按下来,捂着他的嘴,说:“别说话,尽可能别呼吸。”
温白羽点点头,睁大了眼睛,四周一片漆黑,他们被蒙在帐篷里,只能听见外面“簌簌簌”的声音,还有“吱吱”的叫声。
很快帐篷似乎被什么踩了,紧跟着是一片一片的东西爬上了帐篷,三个人趴在帐篷里面,都屏住呼吸一动不动,温白羽感觉到密密麻麻的东西,就隔着一层帐篷,从自己的身上一拨一拨的趴过去,这种感觉实在不能再好了,让温白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是他不能动,最多转转眼珠子。
过了很长时间,“簌簌簌”的声音才从帐篷上面爬过去。
万俟景侯是第一个动的,拍了拍温白羽的肩膀,示意他别动,然后从帐篷里面爬出去,外面的篝火还燃烧着,看起来那些虫子是惧怕火的,都绕着走,并没有破坏。
万俟景侯这个时候把帐篷拽起来,扶着温白羽从里面出来,众人都围拢在篝火旁边。
温白羽松了口气,看了看表,真想诅咒虫子的十八代祖宗,才他妈凌晨三点,不让人好好睡觉啊。
温白羽被这样一闹,也没心思睡觉了,大家就坐在篝火旁边,提前准备早饭,还没有天亮就吃饱了早饭,然后开始收拾行李。
万俟景侯把所有的食物和水全都捡起来,平分进三个背包里,每人背一个,这样即使丢了一个背包也不会挨饿,然后又捡了装备,被留下来的都是大型的武器,不是太好拿,还有比较沉重的勘测仪器。
万俟景侯就把武器装起来,这些遇到临时情况可以用,然后又搜罗了一下其他物品,酒精药品都带走,收拾的七七八八的时候,天也就亮了。
万俟景侯给了温白羽最轻的一个背包,然后又递给子车一个背包,子车都没看里面是什么东西,直接背上。
天亮了就要启程,只不过他们实在不知道往哪里走,温白羽突然想到自己爬树的时候记录下来的信号,赶紧从兜里掏出那片叶子。
叶子还算完整,但是经过激烈的逃命,叶子已经被挤出水来了,上面画出来的印子多了好几条,温白羽画的也抽象,让他再看都觉得难以辨认出来。
他们爬上大树,往下看了看,温白羽艰难的辨认着,似乎信号的位置还在很远的地方,怎么算也要走上一天。
温白羽他们当下就没有再耽误时间,立刻下了树,往信号的位置赶去。
万俟景侯告诉温白羽,这并不是求救的信号。有人放了信号,说明有所发现,但是这些进入沙漠的土夫子都是为了长生秘诀来的,如果有所发现绝对不可能这么傻的发信号告诉别人,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些人虽然有所发现,但是应付不来。
温白羽他们一路往前赶,万俟景侯的体力非常好,子车是训练出来的体力,只剩下温白羽受了伤,体力透支,万俟景侯要背他,可是不知道前面会发生什么事,温白羽不想让他浪费力气。
万俟景侯看着温白羽一头冷汗,说:“别勉强。”
温白羽说:“你放心,我要实在不行,会让你们停下来的。”
前面的路一直很难走,开始呈现出湿地的特点,树木变得低矮了,地上全是水塘和沼泽,还有一些虫子。
温白羽他们不敢停下来,只要停下来,就会有一些不知名的虫子冲过来咬他们,所幸走动的时候这些虫子胆小,并不敢咬,所以就要不停的前进。
温白羽他们走了一天,走的温白羽都麻木了,只有中午的时候大家捡了块相对安全的地方坐下来吃午饭,然后又开始长途跋涉,也不知道那个信号的位置,到底还有多远。
就在温白羽眼前发黑的时候,突听“啊啊啊啊”的喊叫声。
温白羽吓得一激灵,抬头看过去,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虽然尖叫的声音很轻了,但是仍然毛骨悚然。
温白羽惊诧的说:“前面有人?”
三人快步往前赶去,万俟景侯把温白羽拦在身后,然后把枪上膛,子车也是训练有素的样子,端起枪来眯着眼睛慢慢往前走。
“吱!”
一声大叫,有什么黑影冲着他们扑过来,万俟景侯抬手“嘭”的放了一枪,温白羽就见到一个黑影一下掉在地上,然后翻了个儿,在地上不断的蹬着腿儿,抽搐了两下,立刻就死了。
竟然是一只比手掌还大的花蜘蛛!
万俟景侯看了一眼,说:“有毒,别被咬了。”
温白羽点点头,说:“这林子里怎么什么都有。”
他们说着,继续往前走,就听到有人大喊:“快跑!蜘蛛来了!”
然后是人们杂乱的脚步声。
温白羽他们快走几步,就看到前面一片蜘蛛,似乎成群结队的样子,在追赶着什么,再往前是几个逃命的人,温白羽眼睛尖,是好几队人混合的,鹏子和司机沈林都在里面,还有薛先生,另外常爷的人也有,但是只是零星几个了,其他的人他都不认识,应该是其他进沙漠的土夫子。
那些人拼命的往前跑,时不时有人回身放几枪,但是蜘蛛实在太多了,根本赶不走,而且这些蜘蛛似乎饿得发狂,紧追不舍的。
子车眼睛陡然长大,咬了咬牙,掂了一下手中的枪,然后飞快的往前跑去。
温白羽喊了一声,那小子却像不要命似的,一下冲进了蜘蛛堆里,然后放了机枪,横扫了一片蜘蛛,往里一滚,顿时夹在了前面的人群里。
那群人有人认识子车,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子车突然伸手一推,把他前面的薛先生推出去,然后快速的瞄准,只是勾动扳机的时候,发出“啪”的一声,是空响,没有子弹了……
子车一阵冷汗,蜘蛛已经飞快的爬过来,竟然像长了翅膀一样,突然攒起来高,就要咬他,子车“啪”的一声,把枪一甩,顿时把蜘蛛打成了稀巴烂。
然后他这一停留,后面的蜘蛛又涌上来,一下扑到他的脖子上,子车“嘶——”的一声抽气,手中军刀一剜,蜘蛛“吱”的叫了一声,一下掉在地上翻了个,而子车的脖子上也顿时一片血红,流出来的血有些淡淡的青黑。
子车晃了两下,“嘭”的一声跪在地上,似乎甚至已经不清楚了,鹏子大喊着:“有人被咬了!有人被咬了!”
薛先生的两个保镖立刻折返回来,快速的架起子车,立刻把人往后拖,这个时候子车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
温白羽和万俟景侯还在后面,温白羽说:“怎么办?”
万俟景侯立刻把自己的外衣一脱,然后从背包里掏出酒精塞在上面,呼的一下点起火来,一下扔进蜘蛛群里。
蜘蛛被火一烧,顿时“吱吱”的大叫起来,疯了一样向四周逃窜。
万俟景侯抓紧温白羽,立刻冲了进去,和前面的人群汇合。
鹏子见到他们,顿时哭的心都有了,他们之中万俟景侯无疑是道上最厉害的,在鹏子眼里就跟天神没两样,立刻大喊着:“景爷!您终于来了!我们都快喂蜘蛛了!”
温白羽扫了一眼众人,都非常狼狈,自己这样子比起来还算好的,温白羽看了一眼之后,脸色立刻变了,说:“奚迟呢?”
鹏子说:“谁是奚迟?”
温白羽说:“就是那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小男孩,他身边应该还有一个看起来很老实的男人,长得很端正。”
鹏子拍了拍脑袋,说:“我记起来了,就是那个长得很像小女孩的,不知道啊,大家就顾着逃命,都走散了,我们也是看着信号找过来的,刚刚汇合的。”
他一说,常爷的几个人也说:“我们也是看着信号过来的。”
其他派别的人也是惊讶,说:“哎,不是你们放的信号吗,那是谁啊,我们也是循着信号找过来的!”
温白羽顿时奇怪了,难道是薛先生他们,不过看他们这副样子,估计就是有钱没地方烧,才会进沙漠来捞刚出土的古董,一个个还穿着西服,也没什么装备,更不可能发那种道上专门的信号了。
子车的状态非常不好,脸色一下就青了,或许是伤在脖子这种地方,比其他地方要危险的多,皮本身就薄。
他躺在地上,脸色发青,嘴唇发白,不停的抽搐着,似乎是冷,但额头上全是汗珠,痛苦的发出□□。
鹏子一看,说:“快拿血清,也不知道这种抗毒血清管不管用,老子从没见过这么邪乎的蜘蛛,还会飞的。”
他说着,沈林赶紧去翻找背包,从里面拿出血清,薛先生却比他们快,立刻低下头去,埋首在子车脖颈间,过不多时抬起头,吐出一口黑血,然后又低头去吸蜘蛛咬过的伤口。
保镖们赶紧阻拦,说:“先生……”
他还没有说完,薛先生已经吐出第二口毒血,保镖也就没有再说话。
吸干净毒血之后,薛先生又拿刀子在子车的脖子上切了一个小十字的口子,然后开始放血,确保干净,才松了口气,让沈林给子车注射血清。
保镖赶紧过去,说:“先生,您没事吧?”
薛先生摇了摇头。
就在这个时候,子车喉咙里发出一声无意义的呻/吟,终于有了些意识。
众人立刻松了口气,蜘蛛也被赶走了,就纷纷坐下来休息。
被这样一折腾,很快天色又黑了,大家就合力搭起了帐篷,然后点起篝火,因为害怕这些奇怪的虫子,所以火点的很大,然后众人围在一起开始吃晚饭,大家带的干粮都很足,逃命的时候什么都能丢,就是干粮和水不能扔,现在都拿出来一看,发现还够很长时间。
不过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他们进来这么多天,毒虫毒蛇毒蝎倒是看到了不少,但是连一个墓的影子都没看见,更别说什么沉船了,而且还有莫名其妙的信号弹,好像故意把他们引到这里似的。
温白羽实在不明白,难道有人在引导他们,但是这里也没有墓,或者是想要瓮中捉鳖?
一想到这里,温白羽顿时摇摇头,好的不灵坏的灵,顿时就不去再想了。
子车中的毒要比温白羽中的毒霸道很多,尤其那蜘蛛是咬实在了,不像温白羽被咬的时候一下抓住了蛇头,蛇牙没有陷进去。
子车醒了不久又昏迷了过去,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又在昏睡,吃晚饭的时候又叫不醒他。
薛先生说:“没关系,让他睡吧,等晚上醒了再吃也一样。”
吃过了晚饭,大家就准备休息保存体力,晚上是绝对不能在这片森林里乱走的。
鹏子说:“今天前半夜我和林子守夜,后半夜就麻烦常爷的几位守夜,之后不知道还有多少天,其他几个人就轮着来,景爷好好休息一晚上。”
虽然大家都觉得守夜是个痛苦的事情,但是这些人也觉得鹏子说的有道理,他们不让万俟景侯守夜,是因为这些人里面,万俟景侯的名声是最响的,在道上也是神乎其神,跟着万俟景侯走多少有些安全感,万俟景侯也算是救命稻草了,谁敢让他守夜睡不好。
大家没有什么疑义,鹏子和沈林就端着枪坐在篝火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其他人分别进了帐篷,准备休息。
子车躺在帐篷里,好像情况有些不对劲儿,刚开始已经有了意识,但是很快又开始发高烧,蜘蛛的毒性似乎非常霸道,还有反复,子车又开始打摆子,伴随着猛烈的咳嗽,伤口也给抻开了,开始不断的流血。
几个人过来给他处理了伤口,摇头说:“血清也打了,咱们这里设备再先进,也不是医院,只能听天由命了,这谁也说不好,不过这小子身体挺好的,没准儿挺一晚上能挺过来。”
温白羽有些着急,但是于事无补。
听着子车不断的呻/吟声,温白羽也睡不好,总是不断的醒来,但是后来竟然眼皮很重,一下就睡死过去。
外面守夜的鹏子和沈林显示聊天,然后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有点甜甜的,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顿时捂住口鼻,但是已经晚了,两个人栽倒在火堆旁边。
所有的人全都睡死了过去,都是绵长的呼吸,一点醒来的意思也没有。
这个时候帐篷里的人忽然动了一下,薛先生竟然从地上爬起来,不知道在找什么,摸了几下之后突然露出释然的表情,然后快速的拿出一个针管。
薛先生走到子车身边,蹲下来,在他身上注射了什么东西,然后把针管顺手扔进旁边的水沟里。
他伸手揉捏着子车僵硬的胳膊,很快子车的呼吸就平稳下来,眼皮动了动,似乎是醒了。
他慢慢睁开眼睛,黑暗中隐约看到一个人影,那人竟然用担心的目光看着他,子车摇了摇头,心里苦笑一下,应该是幻觉吧。
果然子车一眨眼间,那人已经收敛了表情,子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脖子一动就疼,嗓子里一片沙哑,努力了半天都没说出来。
薛先生“嘘——”了一声,说:“被说话,保存体力,不用担心,其他人都睡着了。”
子车点了点头,又牵扯到了伤口,疼的“嘶”了一声。
薛先生低下头来,轻轻抚摸着子车的脸颊,说:“傻孩子,别再受伤了。”
他的声音很温柔,带着成熟的磁性和低沉。
子车眼圈一酸,只不过他知道,这个人这么说这么做,只是想让自己帮他完成任务,为了达到目的,他可以对你温柔,也可以毫不犹豫的对你开枪。
薛先生见他发呆,说:“怎么了,伤口疼?”
子车摇摇头,薛先生说:“你好好休息,明天带他们下墓。”
子车喉咙滑动,点了点头,最后仍然说:“我想知道墓下有什么,义父为什么要引这些人下墓?”
薛先生笑了一声,说:“你最近总是问不该问的事情。”
子车喉咙又滑动了一下,没有再说话,只不过眼里有些失望。
薛先生见他的表情,低下头来,亲了亲他的嘴角,说:“怎么,想要奖励了吗?”
子车顿时睁大了眼睛,感受到薛先生温暖的嘴唇,缩了一下身体,然后说:“义父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你说的话,我都会去办到……不需要……”
薛先生温柔的拍了拍他,说:“那就睡觉吧,好孩子……”
子车立刻闭上眼睛。
薛先生的脸色突然有些阴霾,瞥了一眼睡在温白羽旁边的万俟景侯,冷笑了一声,然后也躺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温白羽感受到了一丝阳光,这才伸了一个懒腰,他觉得昨天晚上睡得特别好。
温白羽抻着懒腰坐起来,发现旁边的人都没有醒,而且万俟景侯也没醒,远处的子车脸色红润起来,看起来是没事了。
温白羽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去看万俟景侯,这俩人长得真是太像了,不过万俟景侯看起来成熟一些,而子车年纪轻,纵使行为很老练,但也显得稚嫩。
温白羽干脆又躺下来,侧着面对着万俟景侯,笑眯眯的打量起万俟景侯来。
万俟景侯的脸长得很漂亮,无比精致,五官完美,不过不像讹兽那种雌雄莫辩的感觉,透着一股英气,眼尾那颗痣苏的温白羽简直不能忍。
温白羽看着,竟然口干舌燥起来,万俟景侯闭着眼睛的时候,脸显得柔和,完全没有睁开眼睛时候的冷漠和锋芒。他的外套已经被烧了,里面的衣服开着领口,扣子解开两个,第三个已经蹭开了一半,从上面往下看,能看到□□的胸膛,流畅的腹肌,看的温白羽心里痒痒的,老天爷真是不公平,脸这么好看,身材又这么好。
温白羽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赘肉虽然没有,但肌肉也没有……
温白羽越看越想流哈喇子,因为万俟景侯睡得很熟,浑身上下又透露着一股苏的不行的感觉,温白羽终于贼心大起,往前探了探身子,然后亲在了万俟景侯眼角的痣上。
万俟景侯只是眉毛动了一下,似乎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温白羽顿时心里哈哈一阵大笑,感觉无比的刺激兴奋,这就是传说中的偷袭。
温白羽伸出手来,现在万俟景侯的眼角上那颗痣的位置摸了摸,真是苏的不行,偏偏在这个地方长颗痣,别人要是这么长,肯定显得娘气,但是万俟景侯就不显。
温白羽的手指又顺着眼角滑下来,摸了摸万俟景侯的鼻子,对方仍然没醒,温白羽的胆子更大了,伸手开始戳万俟景侯的嘴唇。
先戳了戳上唇,虽然凉丝丝的,但是很软,就像万俟景侯这个人似的,看起来冷冰冰得不近人情,其实心地很好,而且心软,不管别人怎么觉得,温白羽是这么觉得的……
或许也只有温白羽这么觉得……
温白羽戳过了上唇,又开始戳他的下唇,轻轻描摹着他的唇线,因为缺水,他的嘴唇有点发干,显得有些沧桑,平添了一份男子气概。
温白羽不禁伸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还在出神,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包裹住了自己的手指头。
温白羽“啊”的轻叫一声,吓了一跳大跳,就看见躺在旁边的万俟景侯已经睁开眼睛了,一双眸子里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温白羽,上下唇微微开着,把温白羽的手指含进去一些,然后伸出舌尖来,来回滑动着。
凉丝丝的感觉,温白羽一哆嗦,想要抽回手。
万俟景侯说:“怎么,摸够了?”
温白羽:“……”
温白羽有一种想要撞墙的冲动,看起来万俟景侯是早就醒了,自己不仅被耍了,还被抓包了!
温白羽不理他,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刚想起来,就被万俟景侯拽住了,然后抓着他的手,往下放。
温白羽一下就僵住了,瞪着眼睛说:“怎么荒郊野岭的,你也发/情!”
万俟景侯低笑了一声,说:“你对我又摸又亲的,我能怎么办?”
温白羽:“……”
温白羽竟然无言以对!
确实是自己一大早上对着万俟景侯又摸又亲的,一脸的痴汉相,把平时不敢做的事情全都做了一个遍。
万俟景侯突然把他往前搂了一下,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温白羽吓了一跳,想要回头去看后面的人醒了没有。
万俟景侯已经握着他的手,还伸腿挤在他的两腿之间,说:“帮我,放心,他们都没醒……”
温白羽心里大骂了一声“卧槽”,但是万俟景侯的声音急促,呼吸就喷在他的耳侧,又抓着自己的手,说实在的,温白羽心里激动的要死,喉咙干渴,早就已经被万俟景侯苏的晕头转向,于是温白羽就壮起色胆,紧紧抱住万俟景侯。
温白羽脑子里一片空白,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帮谁,总觉得他们实在太疯狂了,这荒山野林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窜出毒虫毒蝎来,他们竟然在这里搞和谐运动。
温白羽晕乎乎的,万俟景侯又在他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轻笑了一声,沙哑的说:“白羽。”
温白羽“嗯?”了一声,他刚刚发泄,身上还有疲惫的感觉。
万俟景侯就搂着他的腰,笑着说:“这次回去之后,咱们做到最后,好吗?”
温白羽“噗——”的一声就喷了出来,瞪着万俟景侯,然后转头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说:“你……你小点声!”
万俟景侯简直堪称演技帝,突然露出很失望的神色,说:“不可以?我不会勉强你,你放心,我以后都不会勉强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温白羽顿时罪恶感飙升,咳嗽了一声,说:“不……不是,我就是让你小点声……”
万俟景侯顿时嘴角翘了起来,说:“那就是可以?”
温白羽感觉自己中了圈套!
温白羽喉咙里滚动了两下,然后压低了声音说:“做、做就做,哪那么多废话……”
他说着,突然笑起来,笑的特别猥琐,说:“咳……咳,做可以,但是那个……那个啥,咱们一人一次,行吧?”
万俟景侯挑了挑眉,似乎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题。
温白羽瞪眼说:“这样很公平啊,本来……本来就是,你看你脸长得这么漂亮,不然太可惜了,我也是大老爷们啊!是不是,我……哎!”
他还说着,万俟景侯已经压过来,亲着他的嘴唇,危险的眯了眯眼睛,笑着说:“漂亮?”
温白羽顿时觉得后背发凉,咳嗽了一声,呵呵傻笑。
万俟景侯挑眉说:“行,也不是不行,你要是能来,你就来。”
温白羽激动的要死,兴奋的看着万俟景侯,好像万俟景侯是一大块油光锃亮的红烧肉,说:“真的?”
万俟景侯笑着说:“真的。”
温白羽嘿嘿傻笑,只不过觉得对方说“真的”这句话时候的笑意特别的让人毛骨悚然后背发凉。
温白羽傻笑着,就被万俟景侯又吻了下来,温白羽被“美色”迷得晕头转向,一脸痴汉表情,被万俟景侯摸得浑身都软,竟然又发泄了一次,感觉自己腿都要软了,这哪是保存实力的节奏。
温白羽发泄之后,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忽然想到万俟景侯说的“你要是能来,你就来”,顿时感觉自己这辈子无望了,似乎又中了圈套……
温白羽睡得很死,再醒来的时候是被惊醒的,看了看外面,太阳很亮,低头看着腕表,竟然已经下午两点了!
温白羽腾的从地上爬起来,惊讶的发现一帐篷的人还都在睡,一点儿也没有醒来的意思,没道理自己睡过头,其他人也睡过头啊!
温白羽爬出帐篷,看见万俟景侯坐在外面,升着篝火,正在煮饭,一股香气飘过来,馋的温白羽不行不行的。
温白羽爬出去,就看到鹏子和沈林抱着枪,趴在地上睡得很香。
温白羽诧异的说:“这俩人不是守夜吗?都下午了怎么不叫大家起床?”
万俟景侯让他坐下来,然后发给他一个一次性的碗,装上吃的,说:“他们吸了东西,药劲儿还没过。”
温白羽吓一跳,诧异的说:“你说他们……那帐篷里的那些人也?”
万俟景侯点点头。
温白羽更加诧异了,这太诡异了,难道是有人给他们下了药,这附近的环境这么可怕,想让他们自生自灭吗?
不过已经一晚上加一上午了,大家除了睡得香,根本没有受伤,连个蚊子包都没有。
温白羽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万俟景侯看他露出一脸困惑,说:“不用管,先吃饭,多吃一点儿。”
温白羽说:“你以为喂猪呢。”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那意思似乎是肯定的,温白羽顿时炸毛了,想要扑过去咬万俟景侯,万俟景侯就装作一副被火烫了的样子。
温白羽一下紧张起来,托着万俟景侯的手看来看去的,问他有没有受伤,不过很快发现万俟景侯是装的,面瘫的演技帝。
温白羽没好气的把饭吃了,万俟景侯说:“多吃一点儿,保留体力,咱们今天要下墓了。”
温白羽诧异的红锁:“你找到沉船了?”
万俟景侯摇摇头,温白羽更觉得神秘,说:“那你怎么知道要下墓。”
万俟景侯高深莫测的笑了一声,冲着温白羽招了招手,温白羽感觉他像逗小狗一样,不过还是凑过去。
万俟景侯搂着他的腰,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说:“有人说的。”
温白羽奇怪的说:“谁?”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说:“先不告诉你。”
温白羽瞪着眼睛,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万俟景侯时候:“因为你憋不住事儿,我怕你露馅。”
温白羽顿时无言以对,自己确实是这样,说:“算了,那你别跟我说了,我也怕做错事,我跟着你就对了,准没错。”
万俟景侯对温白羽的信任非常满意,温白羽就听他很神秘的低声说了一句,“将计就计。”
温白羽吃了饭,帐篷里的人才有动静,一帮人惊醒,然后冲出帐篷,看见睡死的鹏子和沈林,大喊着:“这他妈怎么回事!”
“守夜的!怎么睡着了!?”
“已经要三点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鹏子和沈林被晃了半天才晃醒了,两个人都是一惊,跳起来,鹏子喊着:“卧槽,中招了!我昨天闻到一股甜丝丝的味道!”
沈林说:“可是咱们这里,装备没丢,人也没事,也没有受到袭击,为什么有人会要迷晕咱们,这没道理啊!”
一个很像土匪头子的人说骂了一声,温白羽听人家叫他吕老大,似乎是个小头头。
吕老大说:“会不会是其他的人,想要抢在咱们前头进墓,所以就把咱们迷晕了?”
鹏子说:“不应该啊,咱们也不知道墓在哪里,这荒郊野岭的。”
吕老大一拍大腿,说:“这样一想,难道沉船就在咱们附近?”
他一说,众人都觉得很有道理,开始兴奋起来,跃跃欲试的。
众人坐下来先吃了东西,然后拆了帐篷,开始抄家伙背上背包,准备赶路。
温白羽想到万俟景侯说的将计就计,又想到之前他和自己说小心子车,不由的联想在一起,他也不傻,自然想到了什么,子车这个人怪怪的,虽然并没有害他们,但是似乎保留了很多事情没说,而且总是发呆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家开始启程,往深处走去,子车虽然受了伤,但是一晚上似乎挺过来了,而且体力很好,已经完全恢复了,走在最前面,突然喊了一声,说:“这里有东西。”
大家聚拢过去,就看见树木上竟然有个记号,是刻上去的。
鹏子说:“真是太奇怪了,这里竟然有记号,像个指路标一样,是给咱们指路吗?”
吕老大说:“是不是咱们前面的那些人留下来的,他们还要出来,估计是给自己撤退留个标记,咱们顺着这些记号走,准没错!”
鹏子比较谨慎,吕老大说到底是半路出家,只不过有点身手,圈外人看起来还行,行家一看顿时就露陷了。
鹏子看向万俟景侯,说:“景爷,您觉得呢?”
万俟景侯并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
鹏子有些吃惊,这吕老大竟然说对了?
只有温白羽看出来了,万俟景侯在将计就计,让那个人带着他们进入古墓。
大家走不远又发现了许多记号,因为有了记号,一路上也没有猛兽毒虫,他们走得很顺畅。
大约要天黑的时候,吕老大的人突然喊了一声“我的乖乖!他妈的咱们是走到什么地方了?”
一路走来森林变成了湿地,湿地也开始干涸,最后竟然又迈进了一片沙漠之中……
前面风沙漫天,在惨淡的黄昏下,显得一片苍凉悲壮,在黄沙之中,一个个残垣断戟,就好像乱葬岗一样。
吕老大吐了一口黄沙,说:“呸,还以为是沉船,结果顶多是坟堆!”
温白羽也有些失望,眼看着要天黑了,他们难道进不了墓?
就在这个时候,万俟景侯却突然伸手指着前方,说:“你们看。”
他一指,众人抬头看过去,不禁都惊讶的不行,只见一只硕大的沉船,半身已经埋没了,只露着破败的一截船身和断掉不成样子的桅杆。
沉船突然出现,而且就在他们眼前不远的地方,和在古城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个沉船很奇怪,似乎飘在空中……
温白羽诧异的看着,又是海市蜃楼。
万俟景侯说:“应该就是这里了,海市蜃楼看到的虽然是折射和反射,但并不一定是一个完整的东西,或许是新的组合,一直传说的沉船,应该就是这一堆废墟的组合影像。”
众人一听,顿时兴奋起来,古墓很可能就在这里,于是立刻分散了去找。
吕老大的一个人突然喊:“这里!这里有个盗洞!妈的,前面的人肯定已经下去了!”
他说着,就要钻进去,突然肩膀被人捏住,竟然是子车。
子车说:“不要进去,先看看情况再说。”
那人不耐烦的挥开他的手,说:“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还拦着老子。”
他说着,快速给自己的腰上捆了绳子,让吕老大拉着绳子,自己爬进盗洞里。
温白羽一时有些紧张,看着子车的脸色不太好,也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毒素没有清理干净。
大家一时都不出声,就死死盯着盗洞,等着那人的消息。
温白羽用手指勾了勾万俟景侯的手心,想问问他的意思。
万俟景侯却一下握住温白羽的手,突然沉声说:“不对劲,拉绳子,把他拉上来,快。”
他的声音非常有威严,吕老大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然后开始拉绳子。
吕老大一拉绳子,顿时感觉很不对劲,绳子太轻了,但又不是空空如也的轻,拉起来还颇有些费劲。
就听“唰”的一下,绳子从洞口里陡然拉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