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
温白羽把地址给他们看,说:“我去买机票,咱们坐最近的一班去长沙。”
万俟景侯点点头,温白羽又说:“需要带什么装备吗?”
万俟景侯说:“到了长沙可以制备。”
唐子始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手心里的血盒子,那是雨老板的眼睛,唐子亲手做的,如今血玉做的眼睛在这里,他很难想象雨渭阳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三人坐飞机直接飞长沙,一共两个半小时,但是在机场耽误的时间太多。
最主要是,他们毫无目的,不知道去哪里找人。
温白羽在机场附近的酒店订了房间,三个人先住了进去,温白羽又把那张大树的照片复印了两份,三个人人手一份,然后开始分头合作。
温白羽和万俟景侯去市场上买准备,唐子去打听这颗大树的消息。
万俟景侯带着温白羽坐公交,位置很偏僻,整条街上几乎没人,温白羽没来过长沙,也叫不出什么名字。
万俟景侯倒是熟门熟路,下了公交又坐了很远的距离,如果不是万俟景侯带着,温白羽估计就迷路了。
温白羽说:“你以前来过这里?”
万俟景侯点头说:“来过几次,置办东西都到这里来。”
温白羽点点头,就听万俟景侯说:“到了。”
路边有一个不大的门脸,古香古色的木门,门上还有木质的对联。
万俟景侯首先推门,不过门里面搭着锁链,被推开了一点,温白羽奇怪的说:“大白天的不开门吗?”
万俟景侯说:“这种店一般不接门外客,懂行的才进。”
温白羽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很快一个小伙计就过来了,探头大量了一下两人,说:“对不住,我们老板今天不在,今天不营业。”
他说完了,就要关门,万俟景侯一把将门卡住,小伙计还瞪眼看他,说:“你这人怎么……”
他还没说完,万俟景侯已经说:“我姓万俟。”
那小伙子想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下就炸了,睁大了眼睛,然后连忙把门链子拔下来,把两扇大门一拉,说:“原来是景爷,请请请,景爷想买些什么,对不住对不住,今天我们老板真的不在,您想买什么,如果店里有,小的给您置办着,如果没有,我这就打电话请老板回来。”
温白羽瞠目结舌的看着那伙计,这家伙一定练过变脸,态度一下变得太多了,好像万俟景侯是一尊大佛。
温白羽忍不住看了看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则是看了看温白羽,说:“进去吧。”
两个人走进去,小伙计立刻泡了茶端上来,把茶放在茶桌上,笑着说:“景爷要置办些什么?”
万俟景侯把一张纸推在茶桌上,小伙计拿过来一看,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些倒是不难为,立刻点头说:“有有有,这些都有,您喝茶,等一会儿。”
他说着,掀帘子进了后面的屋子,很快的就置办出一大包东西,用手提的背包装好,笑着说:“景爷,都好了,一样不差,您点点。”
万俟景侯并没有点,又拿出那张树的照片,说:“这棵树你认识吗?”
小伙计拿来看了看,看了好久,笑着说:“景爷,这我还真认识,咱长沙的土夫子估计都认识。据说是棵神树,那一带有很多古墓,但是没人敢进去,因为是原始森林,而且很邪性,进去的人没一个走得出来,景爷,您要去这个地方?”
温白羽一听,顿时觉得有门。
那小伙计详细的给他们说了一下位置,非常偏远,最少开半天,不过那地方又是山,又是树,最近还下大雨,路肯定不好走,能不能半天到就说不准了。
是一个很大的林子,林子旁边有村落,住的是土家族,那一片都是很传统的土家族村民,小伙计说那里很少有人说普通话,都是土家语,如果他们过去没有向导的话,很难进林子。
不过那林子一般人都不愿意进去,又懂普通话,又愿意进林子的向导估计就更少了。
不管怎么说,温白羽他们收获颇丰,不仅弄到了装备,而且还找到了具体的位置。
万俟景侯付了钱,带着温白羽就走了。
他们回到酒店的时候,正好看见唐子回来了,唐子开了一辆车,也没有下车,说:“我有点眉目了,上车。”
万俟景侯提着行李上了车,温白羽跟着,说:“我们也有点眉目了。”
三个人一碰头,果然和小伙计说的地方差不多,这棵树很有特点,老树非常大,而且树冠繁茂,最重要的是,一棵大树上盘踞着很多树藤,一圈圈缠绕着,这种树给人的印象很深,就像被什么束缚着。
唐子开车,路很难走,到后来几乎就没有路,还要盘山,路上都是泥,车子就跟从泥塘里打了滚似的,因为路很难行驶,半天的路程,他们从中午一直走到天黑。
温白羽看了一眼表,已经是八点多钟了,天色黑的透了,外面竟然又开始下雨,密密麻麻的雨滴打下来,天气一下就凉了,让三个人的心情也很压抑。
唐子似乎有些急躁,从开始就看得出来,拐弯的时候非常猛,这一点儿也不像唐子的作风,或许是因为沾了雨渭阳,也或许是唐子一直都掩藏着自己的作风,并不想吓到别人,隐隐的焦虑和急躁,让他再也掩藏不住。
温白羽紧张的注视着前面,突然说:“有光,是村落吗?”
万俟景侯也看到了,皱了皱眉,说:“不是灯光,是火光。”
他们开的近了一点,就见前面有很多人围拢着,因为下着大雨,一个个穿着蓑衣,一个个蓑衣聚在一起,就像连绵不断的小山,非常壮观,这些人围在一个类似于祭台的石台旁边,石台上站了一个人,他没有穿蓑衣,动作很奇怪,像是在跳舞。
温白羽仔细想了想,最后感觉这个人是在跳大神,而且嘴里念念有词,身后是熊熊燃烧的大火,围拢的人都在虔诚的膜拜着。
温白羽看了一会儿,说:“这是怎么回事?”
万俟景侯说:“应该是村民,土家族有巫师驱鬼的习俗。”
那些聚拢的人很快就散了,温白羽他们也要找地方借宿,更主要是他们要进森林,要找一个向导。
唐子开车到一户人家,下了车,问问能不能借宿,不过敲了门,来开门的人和他语言不通,三个人没有一个会土家语的,实在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唐子也没穿雨衣,也没打雨伞,淋了一个透心凉,但是没有办法,这个时候一个老头从旁边走过去,他穿着蓑衣,估计也是刚参加完祭祀,说:“这个村里,没几个人懂汉语的。”
那老人挺好客的,姓田,就把三人带到自己家里了。
田老头家里有三个儿子,不过都不在这里,全都去城里打工了,因为儿子的关系,田老头多少会说汉语,虽然不是特别流利,但是想一小会儿也能说出来,和他们对答是没问题的。
三个人衣服全湿了,拿出自己的行李开始换衣服,田老头很好客的给他们准备的晚饭。
温白羽拿出那张照片,说:“老人家您认识这棵树吗?”
田老头看了点头,然后又使劲摆手,看得他们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田老头说:“不能去,不能去。”
温白羽说:“为什么不能去?”
田老头说:“这树……有鬼。”
温白羽心想着,没鬼他们才不去呢。
温白羽说:“我们有一个朋友前几天到这边来,后来迷路了,最后给我们寄的消息就是这张照片,我们这次来就是找人,如果您知道这棵树,麻烦和我们说说。”
田老头想了一会儿,说:“真的有鬼,好多人进去了,没出来。”
他顿了顿,说:“你们那朋友估计……”
他说着有些惋惜的摇头,示意凶多吉少,唐子心口一下就顶住了。
温白羽赶紧说:“您知道这附近有人能给我们做向导吗?会说汉语的,又能进林子的。”
田老头摇头,说:“这么大雨,没人敢进山,怕出事,林子里雾大,容易迷路,这树又有鬼……”
他说着又摇头,似乎也很苦恼,一时间想不到谁能当向导。
田老头想了想,突然敲了敲桌子,说:“有人。”
温白羽一听,立刻说:“是谁,他住哪里?”
田老头又露出苦恼的表情,说:“唉,不过这个人脾气不好……”
温白羽听的似懂非懂,说:“脾气不好?”
田老头点头,说:“他不是我们村的,是外来的,会说汉语,比我流利……但是他脾气很古怪,很少和别人说话……他胆子大,有人见过他从后山林出来……现在天天下雨,如果有人肯带你们进去,也就是他了。”
田老头说着,又重复说:“他脾气很古怪,你们去碰碰运气吧。”
温白羽不知道他说的脾气古怪是什么样子,难道是一个世外高人,所以脾气很古怪?
田老头给他们指了路,离他们这里还有点距离,那个人非常不合群,也不是土家人,虽然能说土家话,但是性格很孤僻,很多人想去和他打好关系,最后都无疾而终。
唐子坐不住,天还黑着就告辞了,三个人上了车,往田老头说的方向去了。
开了也就五分钟,就到了那栋小楼。
也是土家族的吊脚楼,但是看起来很简陋,而且简单,前面有一个小院子,应该是种了菜,但是这几天大雨,菜都给淹死了。
这附近只有这一户人家,他们才开过去,就看到一个披着蓑衣的人坐在院子里,就一个人静悄悄的坐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成仙,这大雨天的,蓑衣早就透心凉了。
唐子把车停下来,田老头说那个人叫甘祝,连名字都很古怪。
他们把车子熄火,然后从车上下来,温白羽说:“您好,是甘祝老……”
温白羽听田老头说了半天,感觉这是一个世外高人,而且少言寡语,应该是武侠片里的白胡子老人,结果他还没说完,就见那穿着蓑衣的人抬了头。
温白羽吓了一跳,这人看起来很年轻,和自己差不多大,都不超过三十岁,他刚才要喊老先生就死定了。
那人看见他们,就站起来,然后转身进了屋子,温白羽都愣了,这人果然不太好相处,怎么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就听屋子里传出一个声音,说:“进来。”
三人赶紧进了屋子,里面也非常简陋,进去之后,温白羽就感觉到一股奇怪的风格,不像是土家族的摆设,有点怪怪的。
甘祝把蓑衣脱了,温白羽看的就更清晰了,二十多岁的样子,很年轻,身材高大,穿的很朴素,脸上一片冷漠,毫无表情,只是坐在桌边。
他这样子让温白羽有点尴尬,然后赶紧拿出照片,说:“我们想进后山的林子,你能帮我们带路吗?”
甘祝把照片拿起来看了看,然后翻过来,看了看照片背后的那排字,皱了皱眉,又是一成不变的冷漠,说:“你们知道这棵树里有什么吗?”
温白羽被他问住了,还真是不知道,听混沌说有他的肉身,但是混沌说的模棱两可的,温白羽也不肯定。
不等他们回话,甘祝又说:“明天一早出发。”
他一说话,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甘祝说完,头也不回的直接走了,上了二楼。
温白羽他们就在一楼,唐子是睡不了的,他担心雨渭阳,虽然明天一早就出发,但是并不知道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
温白羽见唐子反复摩挲着手里的血盒子,不禁叹口气,说:“你放心吧,有人抓了雨老板让咱们过去,就说明咱们到之前,雨老板肯定没事的。”
唐子点了点头,说:“但是对方的手段狠辣,我是怕雨老板受苦,他只是个普通人,一辈子也没受过这样的苦。”
温白羽一想也是心惊肉跳,怎么会有人这么狠心,一下就把人家的眼睛给挖出来。
一晚上唐子都没睡,温白羽有些疲惫,很快就趴在桌上睡着了,万俟景侯把自己的衣服给他披上,就靠在椅子上,似乎在想什么,一晚上也没睡。
天蒙蒙亮的时候,楼上就有动静了,甘祝已经从二楼下来,他什么也没带,只是背了一把武器,用黑布裹着,外形很奇怪,看起来手柄很长,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甘祝话很少,只是说:“走。”
温白羽立刻就醒了,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唐子已经第一个跟上去,万俟景侯提了行李,拽着温白羽跟上去。
四个人进了山,后山非常冷,刚开始只是杂草多一点,因为昨天下了雨,地上很泥泞,空气中全是雾气。
甘祝说:“跟紧。”
这种路大约走了十几分钟,前面就出现一片树林,树林掩藏在迷雾之中,看起来非常缥缈。
甘祝停了停脚步,说:“穿过整片林子大约要两天,你们要找的树冢在林子中间,快的话今天太阳落山之前就能到。”
他说着有往里走,因为大家很着急,所以步子并不慢,一路上虫子很多,毕竟是原始森林。不过温白羽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那就是那些虫子似乎很惧怕甘祝,只要甘祝一走过去,虫子会立刻散开,就像逃命一样。
温白羽和万俟景侯走在后面,温白羽拽了拽万俟景侯,说:“你不觉得这个人很奇怪吗?你看那些虫子都不咬他。”
万俟景侯说:“古时候有一种人,从小会吃各种各样的药,用药浸泡,等长大了,血液中本身就浸透了这些药,他的血天生是药,也是毒。甘祝应该是这种人。”
温白羽吃惊的说:“啊?就是在武侠小说里看到的药人?”
万俟景侯点头,说:“类似,不过这种人要受的苦很大,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什么药人了,最多用买来的奴隶或者战俘作为药人。”
温白羽说:“这也挺残忍的。”
他们往里走,雾气就更加浓了,温白羽几乎看不见自己的脚下,雾气弄得眉毛都湿了,瞪大了眼睛去摸索,喊着:“万俟景侯?”
他喊了两声,突然有人抓住自己的手,温白羽顿时松了一口气,虽然他看不见,但那感觉应该是万俟景侯。
果然就听万俟景侯的声音说:“抓住我。”
温白羽使劲点头,但是又觉得万俟景侯看不见,于是答应了一声,万俟景侯拉着他往前走了几步。
突听“吼——”的一声大吼,温白羽一下被人推开,“嘭”的摔在地上,他只是被推开了一点,但是爬起来之后就什么人也看不见了,四下全是浓雾,根本分不出东南西北。
温白羽肩上背着一个包,包里是必要的设备,他赶紧掏出手机,希望这个地方有信号。
温白羽掏出来一看,这地方虽然偏远,但是信号还勉强有一格,温白羽匆忙的给万俟景侯打电话,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又是“吼——”的一声。
然后浓雾快速的翻滚起来,似乎被什么气流激荡着,有东西向他们冲了过来。
温白羽下意识的后腿,一个带着花斑的东西从浓雾中冲出,温白羽大喊了一声,转头就跑。
这他妈怎么还有老虎!
温白羽发足猛跑,老虎是四条腿在后面追,老虎的体积那么大,比温白羽跑的快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林子总没人进来,老虎没办法打牙祭,看到温白羽就两眼放光的猛追。
温白羽喊了一声倒霉,突然“嘭”的一声,整个人撞到了什么,手里的手机一下脱手而出,“咕噜噜”几声滚进了浓雾里,一下看不见了。
温白羽撞得头晕眼花,自己竟然只顾着跑,雾气又太大,撞到了树上。
温白羽向前爬了几下,伸手去摸手机,但是雾气太大了,明明看着是滚向这边了,但是根本找不到。
温白羽心里着急,冷汗都下来了,身后的老虎已经到了,“吼——”的一声,饥渴的冲上来。
温白羽吓得一下窜起来,抱住树干,拼命的往上爬。
老虎挠了几下树干,然后攒起来,它的弹跳特别好,温白羽就都感觉到他碰到了自己的脚。
好在温白羽最擅长的就是爬树,唰唰唰几下就爬了上去,看着底下的老虎。
那老虎往上一蹿,爪子抱住树干,然后不断的往上窜,温白羽的心脏都提起来,这他妈老虎会爬树,虽然并不利索,但是绝对不能和它耗,它总能爬上来。
温白羽情急之下,掰了树枝去扔老虎,但那和给老虎挠痒痒没区别,老虎反而被温白羽激怒了,温白羽的树枝正好砸中了老虎的眼睛,老虎爪子一动,“嘭”的砸在地上,好几百斤的重量摔在地上,顿时有些七荤八素。
老虎发出巨大的吼叫声,然后前爪扒住树干,突然直立起来,拼命的摇着树。
温白羽感觉到树再晃,这棵树并不粗,不知道能支持多久。
温白羽赶紧拉开背包,在里面拼命的翻找,有食物,有水,有勘测设备,有铲子,唯独没有武器,他唯一的武器就是兜里的凤骨匕首,但是一扔出去就没了,如果扔不准,不就死定了。
温白羽思考了一下自己用匕首扎死一只老虎的概率,最后觉得简直没可能!
就在温白羽翻找背包的时候,突听“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的声音传了过来,是从自己的脑袋顶上传过来的。
温白羽后脖子一紧,顿时有些浑身发凉,是什么东西在自己的头顶发出声音?
蛇?
这声音短促、清脆,又不像蛇,难道是不知名的怪物?
温白羽大脑飞快的转着,就感觉“滴答”一下,有什么东西掉在了自己的后劲上。
温白羽鼓足勇气伸手一摸,还带着热乎乎的液体,拿到眼前一看,竟然是血!
他的头顶有血滴下来。
温白羽不敢向上看,“啪”的一声,又有什么东西掉进了温白羽的脖领子,温白羽又鼓足勇气伸手去摸,这回不是液体了,而是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说不好是什么,有点弧形,薄薄的一个壳子。
温白羽心里猛颤,难道是甲壳虫?会不会有毒?
他一咬牙把那“虫子”死死捏住,拿到眼前一看。
“卧槽!”
温白羽顿时大喊一声,竟然是半个开心果的壳子!
温白羽在诡异的浓雾山林里被一只凶猛的老虎追赶,无奈爬上了树保命,结果脖子里掉了一只开心果的壳子,温白羽可不觉得这棵树能结出开心果。
这简直是在逗他玩。
“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
那声音还在想,温白羽抬起头来,瞪着上面,原来是他刚才爬树太急了,根本没发现这个树上还有其他人,只见离他不远的地方,一个男人盘腿坐在树枝上,正“咔咔咔”的嗑着瓜子,等瓜子嗑完了,从兜里又掏出一把开心果,“咔咔”的剥壳,然后把壳子顺手扔下去。
温白羽:“……”
兜里永远装着一大堆干果的人,这不是混沌还能是谁!
温白羽几乎想冲上掐死他,不过仔细一看,混沌的动作虽然悠闲,但是他浑身都是血,脸上的皮蹭掉了一大块,哪还有什么奶油小生的样子,非常的狼狈,腿上甚至还露着一截白生生的骨头……
温白羽看了一怔,老虎还在下面奋力的又撞又摇,温白羽奋力的抱住树枝,抬头喊着:“喂!”
混沌还剥着开心果,低头一看,笑了起来,说:“呦,是你啊。”
他一笑,脸上的伤口就挤出血来,“滴答”一下正好掉在温白羽扬起来的脸上。
温白羽赶紧擦掉血,混沌也不知道是不是疼痛缺陷,腿上都露骨头了,脸上全是伤,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湿透了,脸色惨白,竟然还在剥开心果吃。
“吼——”
老虎撞了半天树,开始有些累了,在树下面走了几圈,又开始往上爬,它跳的非常高,温白羽“卧槽”了一声,就看到老虎一跳,顿时抓住了最低的那根树枝,手掌卷着树枝,两条后腿奋力的蹬,似乎要爬上来。
温白羽吓得不行,赶紧又手脚并用的往上爬,爬到了混沌旁边,说:“你在这里干什么!你不是被人抓走了吗!”
混沌剥完了开心果,这回没有随手扔掉,而是垂眼看着下面,伸手一扔,就听“吼——!!!”的一声大吼,那老虎突然一下摔下了树枝,“嘭”的砸在地上。
温白羽吃了一惊,只见地上一片鲜血,老虎的眼珠子竟然被混沌用开心果的壳子打出来了,温白羽眼见,看见那眼珠子还在地上滚。
老虎吃痛,疯狂的大吼着,在地上晃荡着脑袋,然后“啪叽”一爪子把自己的眼珠子给踩烂了。
温白羽:“……”
“簌簌簌、簌簌簌……”
混沌吃完了瓜子和开心果,又开始搓花生了,一堆红衣碎皮扑簌簌的飞下大树去,那样子非常淡定。
混沌一边往嘴里扔花生,一边说:“是啊,我也不知道谁绑了我,你看我的样子就知道了,这回吃了大亏了。”
他说着,还动了动腿,那截白生生的骨头露在外面,似乎是骨折了,血肉模糊的,看的温白羽直恶心,说:“你别动……你别动……”
混沌说:“我是逃跑出来的,我没有肉身,根本打不过他。”
“他?”
温白羽说:“他是谁?绑你的人,是不是同时还绑了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很斯文,有点书卷气的男人?”
混沌说:“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看起来很邪,一张皮。”
温白羽突然惊叫起来,说:“皮!火魔的皮!?”
混沌继续说:“确实有你说的那么一个人,而且好像是瞎子。”
温白羽一听,心脏就哆嗦起来,混沌遇见雨渭阳的时候,雨渭阳的眼睛已经被挖了。
混沌摊手说:“其他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逃跑出来的。”
他说着,看向温白羽,又说:“但是我知道一个事情。”
温白羽说:“什么?”
混沌说:“那个人只有皮,没有骨,没有骨就没办法聚阴阳两气,这张皮一定在找一具可以支撑皮的骨头,这附近也只有树冢,树冢里有我的肉身。”
温白羽听着有点明白了,原来火魔的骨头在火精陵庙的时候被打碎了,他的皮在找替代的骨头,而混沌是上古凶兽,他的骨头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温白羽还有不明白的地方,火魔绑了雨渭阳,然后把他们全都引到这里来,到底为了什么?除了混沌的肉身,他还想要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吼——”的一声大吼,老虎因为打掉了眼睛,已经被完全激怒里,虽然爬树的动作仍然笨拙,但是竟然爬的飞快。
温白羽看了大惊,指着下面喊:“饺子!快!快打它,爬上来了!”
混沌愣了一下,“噗”的笑了出来,说:“你怎么总叫我饺子。”
他说着,刚开搓开了一粒花生米,然后啪的一声打过去。
花生米像钢珠一样,打在老虎的额头上,竟然深陷了进去,顿时打出一个血窟窿,老虎一下从树上飞出去,“嘭”的一声落在浓雾里,都看不见影子了。
温白羽吃惊的看着混沌,混沌惋惜的摇了摇头,说:“浪费了一颗花生,早知道留点开心果的壳子了。”
温白羽:“……”
老虎被打飞了,很快又回来,但是这回学乖了,只是围着树打转,什么也不做,偶尔低吼两声,似乎在和他们耗时间。
温白羽看见混沌面色苍白的,虽然对方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但是这样失血下去,不知道会不会死。
温白羽赶紧拿出背包里的应急药箱,给混沌处理了一下脸上的伤口,那些伤口深得肉都外翻了,而且里面蹭了很多脏东西,温白羽不知道混沌是怎么逃出来的,但是看这些伤口,太惨烈了点。
混沌倒是不觉得疼,反而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吃东西,他吃完了兜里的东西,温白羽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他终于没得吃了,就见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大包,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干果零食,拆开包装,又往嘴里塞。
温白羽:“……你不疼吗?”
混沌摇头,又点头,说:“疼。”
温白羽说:“那还不老实点,你腿上的骨头错位了,我不会接骨,这可怎么办?”
混沌低头看了看盘起来的腿,然后把零食包塞给温白羽,自己伸手在骨头上一按一掰,温白羽就听见“咔……嚓……”的一声,骨头就给他按回去了。
温白羽听得直哆嗦,混沌拿回零食包,手上还都是血,又开始剥了个鲜桂圆,塞进自己嘴里。
混沌淡淡的说:“很久以前,我都没有七窍,也没有感官,混沌这两个字,是黑暗和虚无,我过的都稀里糊涂,当我失去肉身的时候,其实我还有点激动,作为一个普通的人,能体会到这些感受,我觉得自己挺幸运的,或许疼痛这种感受对于别人来说是痛苦,但对我来说是一种真实的体会,哪天我再变回那个没有七窍的混沌,或许还能当做一种回忆。”
温白羽想起万俟景侯的话,说:“你不是做人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找自己的肉身?”
混沌看了他一眼,说:“不是我想找,是那张皮在找,如果我的肉身被他抢走了,我也就灰飞烟灭了。”
混沌说着,吐了出桂圆的核,然后又开始嗑瓜子,说:“那就不能吃东西了,也看不了电影。”
温白羽:“……”
温白羽说:“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混沌看了看他,示意他说。
温白羽说:“你为什么要做演员?”
混沌眼睛有些发亮,笑着说:“很多人追着你喊喜欢啊,那种感觉特别新鲜,不像我做凶兽的时候,别人都避之不及,而且粉丝会送我好吃的。”
温白羽:“……”
两个人在树上坐了一会儿,老虎被打怕了,一直在树下转圈,温白羽都有些困了,那老虎也终于耗不住了,就调头走了。
温白羽想要下去,混沌说:“这里的动物都很狡猾,再等一会儿。”
他刚说,就见那老虎调头又回来了,混度说:“我在这林子里呆了一天了,老虎已经算是最温顺的动物。”
温白羽一激灵,说:“那还有什么?”
混沌说:“还有很多凶兽,这森林里还有银灵子。”
温白羽记得银灵子,是萤火虫,不过善于迷惑人,没想到这树林里还有这种东西,怪不得没人能走出去。
温白羽不禁有些担心万俟景侯,不知道那三个人有没有走散。
温白羽说:“你怎么会把自己的墓选在这个地方?”
混沌嘴里塞着话梅,含糊的说:“谁说这是我自己的墓?上古凶兽虽然有寿命,但是寿命很长,没人会给自己修一个墓的,这不是有病。”
温白羽诧异的说:“不是你的墓?那你的肉身怎么在里面?”
混沌有些不愿意说,不过最后还是含糊的说了两句,说:“很多人都喜欢猎捕凶兽,就像上古先民喜欢猎捕烛龙一样,烛龙在尧舜时期就几乎灭绝了,他们都觉得这些凶兽有奇异的地方,比如他们的凶邪可以镇住一切凶恶,或者骨头,或者油膏,或者翅膀非常珍贵。虽然在很多人眼里,凶兽和神明都比一般人要厉害得多,但是人总是有自己的智慧,他们能创造神,也有办法抹杀神。”
温白羽说:“所以,你是被抓住,关在墓里的?”
混沌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还是含糊的点了点头,似乎觉得有点丢脸。
老虎一直在树下面转,又转了半个小时,温白羽都有些不耐烦了,说:“你知道那棵树在哪里吗?我和万俟景侯走散了。”
混沌含着话梅,说:“当年陪葬的时候,应该还是两千年前,这么多年了我记不太清楚。”
温白羽说:“你不是昨天逃出来的吗?”
混沌笑了一声,说:“所有人都只知道那座古墓在树洞里,但是具体树洞在哪里没人知道,如果那张皮真的知道,怎么会抓我呢,我带着他七拐八拐,就逃跑了。”
温白羽有些失望,混沌说:“你男人也来了?那咱们赶紧去找那个树洞啊,好把我的肉身挖出来。”
温白羽心里一阵吐槽,什么叫你男人。
老虎一直晃,晃到最后也没了耐性,这回是真的走了。
温白羽和混沌从树上下来,温白羽赶紧趴在地上找手机,结果果然找到了,但是已经被踩坏了,屏幕全都碎了,按开机没反应。
这下好了,没办法联系万俟景侯,唯一的希望就是在树洞汇合了。
温白羽和混沌一起往前走,温白羽让他好好想一下,虽然过了两千多年,但是总有一丁点的印象吧。
混沌想了半天,只是说:“一颗大树。”
温白羽:“……”
山林里的雾很大,中午的时候太阳渐渐升起来了,雾气被驱散了一些,但是仍然朦朦胧胧的,不过不至于看清楚脚下了。
混沌一边走一边吃,总是发出“咔咔咔、簌簌簌”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里无比的悚人。
温白羽转头,说:“你别老吃了。”
混沌说:“没关系,我总是随身带很多。”
他说着,又从衣服的内兜里抽出一个零食包,示意给温白羽看。
温白羽:“……”
已经走了一上午,温白羽听着他一路吃,自己也饿了,于是两个人就捡了一个地方坐下来吃东西。
温白羽拿出一个压缩饼干在啃,啃了两口索然无味,心里总是担心万俟景侯,这片森林这么大,也不知道那三个人会不会走散。
混沌见他叹气,说:“想你男人了?”
温白羽一时语塞,他确实在想万俟景侯。
混沌笑眯眯的说:“哎呀,感情真好啊,我也想谈恋爱。”
温白羽说:“就你这么能吃,谁敢要你,还不给人家吃穷了。”
混沌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说:“我的要求很低的,什么给我都吃,我又不挑嘴,而且我自己能养自己。”
两个人吃了点东西,温白羽不敢停留太长时间,又站起来走。
一过了正午,雾气又开始浓郁起来,天阴沉下来,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大雨。
温白羽怕走散了,就从背包里拿出一条绳索来,另一头递给混沌,两个人全都绑在腰上,绳子不短,可以自由活动,也不会走散,温白羽觉得自己实在太聪明了。
两个人又走了很长一点时间,温白羽说:“你到底认不认路啊?”
混沌摇摇头,突然指着前面,温白羽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眼前一片茫茫的浓雾,什么也看不清楚。
混沌说:“没路了。”
温白羽一听就炸了,说:“什么?没路了?”
他快走两步,绳子拽着混沌也往前走,就看到前面一座高起的石岩,确实把路挡住了,如果要继续往前走,必须要爬上翻过去。
温白羽拿出指南针看了一下,甘祝说在正南方,如果要去正南方,那肯定要走这条路,山并不高,但是非常陡峭,表面有很多凸起的岩石,勉强可以攀爬。
温白羽一看就头疼了,说:“你身上那么多伤口,能爬吗?”
混沌把一颗话梅塞进嘴里,然后把零食包放回衣服的内兜,仔细的拍了拍,确保装好了,然后点了点头,说:“我试试。”
他说着,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突然往前快跑两步,借着凸起的岩石往上一蹬,整个人凌空跃了起来,看起来身体非常轻盈,一下抓住上面的岩石。
“卧……槽……”
温白羽还在下面往上爬,腰上的绳索突然就绷紧了,抬头一看,混沌已经爬的老高,他们的绳子不短,就这样还给绷紧了,温白羽被拽着往上,差点勒死。
温白羽向上大吼着:“慢点爬!”
混沌倒是放慢了点脚步,温白羽气喘吁吁的爬上去,手指甲都抠掉了,有血流出来,转头一看,混沌一只手扒住岩石,另一只手从怀里掏了一个独立包装的话梅,然后用牙一咬撕开,往嘴里一塞,把包装纸扔掉。
温白羽:“……”
温白羽看见他浑身是血,却悠闲的吃话梅,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说:“别乱扔垃圾……”
两个人艰难的往上爬,温白羽都要虚脱了,爬到山上的时候,一下就瘫在地上喘气。
混沌倒是站起来,抬起手来遮住仅有的阳光,往远处看,深吸了一口气,说:“要下雨了。”
温白羽也站起来,往远处看,这一看顿时头晕目眩,心里还了一声我的妈呀。
他们刚从山下爬上来,然后这个山头还不够转身的距离,又要从山上爬下去,下面仍然是一片森林,不过因为站得高,温白羽指着远处,大声喊着:“快看!那棵树!那棵树!”
混沌也看过去,一棵参天大树突兀的屹立在茫茫的树丛中,那棵树实在太高大了,好像鹤立鸡群。
温白羽从怀中掏出照片,那张照片是平视着照的,但是看样子应该是了。
温白羽突然跟扎了鸡血似的,看了看天色,已经昏黄了,说:“咱们快点走,马上就能和他们汇合了。”
混沌没有异议,拍了拍手,第一个抓住岩石,往下跳了一下,看的温白羽心惊胆战的,他的动作十分优雅,好像拍电影一样,一下双脚踩在凸起的岩石上,然后伸手抓住岩石,一点点往下爬。
温白羽也跟着往下走。
下山要比上山更危险,虽然省力气,但是全身绷着劲儿,而且这面的岩石要比那面平一些,不那么凸出,温白羽走了几步,浑身有些不得劲,腿肚子开始转筋。
“嗖——”
有什么东西从温白羽的头顶飞了过去。
温白羽惊了一跳,抬头一看,什么也没有,难道是一只鸟飞了过去?
温白羽有些奇怪,混沌在下面喊着:“温白羽,快走,别愣神。”
温白羽低头一看,有些眼晕,混沌已经没入了浓浓的迷雾之中,两个人身上系的绳子已经绷紧了。
温白羽赶紧往下快爬了两下,又是“嗖——”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从他头顶飞了过去。
温白羽这次抬头很快,就看到一个黑影,类似于蝙蝠。
温白羽心头一紧,这东西这么大,好像比自己的体型还大,如果被它撞一下,那还不如直接从山上掉下去?
温白羽赶紧加快速度往下爬,没爬几下,突然听到混沌的声音说:“咦?这里有个洞?”
“嗖——”
又是那黑影飞了过来,不过这次是直接从温白羽的身边飞了过去,巨大的风袭来,温白羽死死抓住岩石,差一点就被吹飞了。
那黑影直接扎了下去,温白羽感觉腰上的绳子突然绷紧,温白羽“啊”的大喊了一声,手抓住岩壁,被绳子带着拼命的往下搓。
温白羽心里喊了一声不好,难道那巨大的蝙蝠去攻击混沌了吗,自己和混沌捆在一起,如果混沌掉下去了,那自己肯定也跟着拽下去。
温白羽死死抓住岩壁,绳子拴在腰上,一直往下坠,勒的温白羽喘不过来气,突然一下,绳子变轻了,温白羽松了一口气。
然后又开始往下爬,他果然就看到了混沌说的那个洞。
绳子一直通进洞里,温白羽有些奇怪,难道混沌进去了?
他双手都是血,也实在是累了,下山还有三分之一的距离,正好在这休息一下。
温白羽抓住岩壁,双手一荡,立刻整个人摔进洞里,滚了一下缓冲力道。
奇怪的是,那绳子竟然耷拉在地上,温白羽越往前走,绳子就耷拉的越多,最后竟然看到了绳子的另一头。
温白羽赶紧捡起来,混沌不见了!
温白羽顿时有些紧张,以混沌的身手,是什么事情让他非要解开绳子不可?
洞里空间并不大,四下无声无息的,前面一片漆黑,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温白羽深吸了一口气,从背包里拿出手电,打亮手电,然后同时从兜里拿出凤骨匕首,把匕首放在胸前,慢慢的往里走。
“呜——”
一声轻响,似乎有风从洞口灌进来,吹在温白羽的后背上,感觉一阵阵的发凉,一股冷气袭上来。
温白羽心里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儿,立刻回头,用手电去照。
这一照,自己身后竟然站着一个女人!
手电强烈的白光打在她脸上,温白羽“啊”的大喊一声。
那女人竟然是赤身裸/体的,长发披散在腰间,蛟目蜂腰,身材凹凸有致,看起来有点年纪,并不太年轻,肯定在三十岁往上,但是体态丰韵成熟,满脸的妩媚。
温白羽吓得后退一步,这荒山野岭的突然出现一个光溜溜的女人,不是鬼也是妖怪,虽然长得比较好看,但是现在温白羽已经被锻炼出来了,觉得谁都没有万俟景侯好看……
女人“嘻嘻”笑了一声,两条白生生的胳膊一下就缠上来,将温白羽“嘭”的一下扑倒在地上。
温白羽后背有背包垫着,但是脑袋仍然“咚”的一声被磕的头晕目眩。
女人压住他的手,温白羽感觉自己也不算弱鸡,那女人力气竟然极大,一把手压住了他两只手,就跟钉子似的,纹丝不动。
温白羽惊恐的睁大眼睛,女人“嘻嘻”的笑着说:“好可口的小弟弟,想不想和姐姐做开心的事情。”
温白羽立刻摇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女人又笑了一声,笑的温白羽毛骨悚然,他一眨眼,只见女人的背后竟然长出一对翅膀,确切的说是蝙蝠的翼。
巨大的双翼长出来,温白羽吓得睁大眼睛,原来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个黑影,就是这个女人。
双翼太大了,洞穴的宽度根本不够,女人把双翼卷起来,一兜从温白羽的身下兜进去,越卷越紧,笑着说:“这么可口的小弟弟,天色要黑了呢,你不和姐姐做开心的事情,那姐姐只好把你当点心吃了。”
双翼越卷越紧,温白羽几乎窒息,女人低下头来,露出嘴里的獠牙。
温白羽手里攥着手电和匕首,眼看着女人的嘴巴长到了极限,脸色一下狰狞,好像要直接把他的头咬下来。
温白羽突然屈肘,往上狠狠打了一拳。
“啊!!”
女人惊叫一声,手电砸在她的腹部上,女人吃痛,双翼一下就松了。
温白羽一脚将人踹开,往前爬了两下,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嗖——”的一声,身后的双翼又兜过来,一下压住温白羽。
温白羽抬起胳膊,凤骨匕首回身一划。
女人又是“啊啊啊啊!!!”的惊叫,一只翼被温白羽划破,疼的她疯狂的大叫。
女人似乎被激怒了,忍着痛使劲扇了一下双翼,一股巨风突然袭来,温白羽被吹得翻了过去,一下向洞的深处滚去,洞竟然是向下开的,温白羽顿时滚进去,一是刹不住,“嘭”的撞到了什么。
温白羽一看,竟然是混沌。
混沌浑身是血的坐在地上,“呸”的吐出口血来,说:“你也掉下来了,真倒霉。”
他说着,就见有东西一下飞扑过来,发出“啊!”的尖叫,那声音类似于婴儿。
温白羽觉得腿上一痛,转头一看,黑暗的洞穴里,竟然有一个长着蝙蝠双翼的婴儿趴在他腿上,露出尖锐的獠牙,一口咬了下去。
混沌“啧”了一声,说:“他的牙上有麻醉。”
温白羽顿时感觉一条腿都麻了,凤骨匕首一扫,那怪异的婴儿就被他扫了出去,撞在洞壁上。
混沌晃了晃站起来,说:“能走吗?”
温白羽扶着墙,他的一条腿完全没知觉了,但是勉强扶着墙拖着腿也能走。
两个人往洞口深处走去。
温白羽说:“我在洞口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长着翅膀,那是什么的东西?”
混沌说:“是鬼母。鬼母早上产下是个小鬼,晚上因为力量虚弱,就会把这些鬼吃掉。”
温白羽一听,打了一个哆嗦,竟然有这样的东西存在。
混沌说:“鬼母还会勾引一些不知道情况的人交/配/,这样才能产下小鬼。”
温白羽又是一哆嗦,混沌笑着说:“诶,你脸色怎么白了,难道刚才鬼母要和你交/配吗?”
温白羽脸色更难看,说:“呸呸呸。”
混沌笑着说:“如果一会儿看到你男人,我就和他说。”
温白羽顿时脑补了一下万俟景侯的反应,觉得画面太美,不敢再脑补下去。
两个人搀扶着往外走,身后传来粗重的喘气声,温白羽一愣,说:“不会是追来了吧?”
混沌说:“看来他还真的很想和你交/配。”
温白羽:“……”
混沌说:“快走,太阳要下山了,鬼母这个时候很虚弱,咱们快走。”
温白羽点头,但是他有点力不从心,他的腿很麻,根本用不上力气,不听自己的使唤。
“呼——”一阵巨风从后背刮来,温白羽站立不稳,“嘭”的一下翻了出去,直接往洞里滚去。
混沌身上也全是伤,抓不住他,干脆一松手,两个人一起滚了进去。
下面的洞很陡,温白羽磕的七荤八素,脑子里晕乎乎的,顺着洞一直轱辘,突然眼前一亮,竟然从洞里滚了出来。
他抬头一看,前面竟然是森林,原来这个洞一直往下延伸,洞口就在山脚下。
身后的混沌一下也滚了出来,把温白羽往前一砸,温白羽喊了一嗓子,砸的他内伤都要出来了。
鬼母在身后尖叫着,不时又发出“哈哈哈”的笑声,一下从洞口中飞了出来。
她的一直翼被温白羽划伤了,飞起来似乎有些不协调,手上抓着一个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婴儿,按照混沌说的,那应该是她自己的孩子。
赤/裸的鬼母把婴儿举起来,放在嘴边,然后突然张开嘴盆大口,嘴巴就像蛇嘴一样,一口将婴儿的脑袋咬下去。
“啊!!!”
婴儿发出凄厉的大叫,只剩下了一个血粼粼的脖子。
温白羽吓得脸色苍白,这鬼母也太残忍了。
鬼母的嘴巴“咔嚓咔嚓”的嚼着,嘴角挂满了鲜血,“呸”的吐了一口,把白色的肠子和骨头吐出来。
混沌脸色一沉,说:“不好,她吃了小鬼。”
温白羽刚才听他说鬼母晚上虚弱,所以会吃小鬼补充,那现在岂不是就不虚弱了。
温白羽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混沌也爬起来,他捂着胸口,刚才在洞里太暗,温白羽看不清楚,现在才发现混沌的胸口破了一个大口子,显然是被划伤的,鲜血染了一胸口,还在往外冒血。
温白羽赶紧扶住他,混沌没有肉身,和普通人无异。
鬼母疯狂的大笑着,说:“小弟弟,你还往哪里逃?姐姐本身觉得你很可口,哪知道竟然带刺儿,好扎人呢。”
她说着,慢慢走过来,混沌去拉他,温白羽却不动,只是显得有些紧张。
鬼母还以为他吓得动不了了,得意的笑起来,说:“小弟弟,姐姐好看吗?你先和姐姐快活一下,姐姐再杀了你,你死的也不冤枉……啊!!”
她还在说话,温白羽突然从兜里摸出凤骨匕首,突然身体一扑,将鬼母扑倒在地,扬起匕首,“啪”的一声扎下去,正好扎在鬼母的另一个翅膀上。
鬼母大声的嚎叫,双翼全都受伤了,一下飞不起来。
两翼抖动了一下,“嘭”的一声将温白羽扇了出去。
温白羽几乎摔得内伤,但是顾不得这么多,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抓着混沌,说:“快走快走,她飞不了了!”
混沌被他都弄傻了,一边捂着胸口跑,一边笑着说:“我还以为你舍身取义,要出卖色相喂鬼母了呢!”
温白羽说:“你别逗我了,快跑快跑!妈的,她追来了!”
温白羽大喊着,混沌却突然摆开他的手,温白羽下意识的站定,说:“干什么呢!”
混沌捂着胸口,脸色发白,摇头说:“你走吧,我不行了。”
温白羽一时有些吃惊,混沌说:“没有肉身,我和常人无异,流这么多血你说我还能活吗,你快跑,我去拦她。”
混沌说着,动作有些吃力,失血过多让他脑子里嗡嗡的打转,说一句话似乎已经费劲了全身的力气。
温白羽还没来得及说话,混沌已经转身,突然发足冲了上去,跳起来,双脚勾住前面的树枝,身体一荡,血迹一下荡出一片血花,迎面扑上追上来的鬼母。
鬼母“啊”的大喊一声,两个人“嘭”的跪在地上,混沌似乎要和他近身肉搏。
温白羽急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喊了一声死就死吧,他不就不信自己和混沌两个大老爷们,斗不过一个女人。
温白羽也冲上去,鬼母身上已经全是血了,白花花的皮肤都变红了,当然是混沌的血。
混沌看他过来,立刻瞪大了眼睛,温白羽先是“呲啦”一声,划掉鬼母的双翼。
鬼母“啊啊啊啊”的惨叫了起来,温白羽一时间有些不忍,刚一顿,鬼母突然就扑上来,尖锐的指甲陷进他的脖子里,掐的温白羽直翻白眼,温白羽猛踹了好几脚,和鬼母在地上打了两个滚。
鬼母没有了翅膀,已经杀红了眼睛,低下头去撕咬温白羽的肩膀。
温白羽“啊”的痛呼了一声,混沌从地上爬起来,说:“这么激烈?”
温白羽看他还有心情说笑,气的不行,他又被掐住脖子,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救……救……咳咳咳……”
混沌从地上爬起来,擦了一下嘴上的血,然后跑过来,温白羽还指望他救自己,结果那人竟然半路一头栽在了地上。
温白羽心脏一下就凉了,混沌失血过多不知道能不能撑住,自己也要撑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鬼母“啊”的一声大喊,温白羽感觉身上一轻,压在自己身上的鬼母已经没了,被掀飞出去,一下撞到大树上。
树底下不知道有什么东西,鬼母砸在上面,发出“哗啦——”一声脆响,像是把什么东西砸塌了,迸溅了一地的骨头……
温白羽粗喘着气,抬头一看,是万俟景侯,唐子也在旁边,似乎受了些伤,肩膀上有血,旁边还有一脸冷漠的甘祝。
温白羽松了一口气,摊在地上深深的喘气,万俟景侯把他扶起来,看见他肩膀上深可见骨的血窟窿,脸色非常不好看。
温白羽“啊”了一声,说:“饺子!快救饺子!”
他说着,众人都是一愣,不知道饺子是谁,反应了半天,才知道温白羽说的是混沌。
混沌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脸色惨白,地上已经阴出一片的血。
甘祝走过去按了按他的脉搏,然后把人翻过来,往他嘴里塞了一个药丸。
没过几秒钟,混沌就眨了眨眼睛,慢慢睁开了眼,然后皱眉说,咋舌说:“你给我吃……吃了什么,太苦了……”
甘祝都没看他,仍然一脸的冷漠,站起身来,说:“别废话,休息。”
混沌也是累极了,失血又多,立刻就睡着了。
温白羽说:“他没事吧?”
甘祝只是摇摇头。
温白羽松了一口气,万俟景侯扶着他坐下来,给温白羽处理伤口,唐子也坐在旁边,处理自己的伤口。
温白羽说:“你们遇到了什么,怎么也受伤了?”
唐子苦笑一声,说:“这山里一带有很多鬼母,还有银灵子,不小心着了道。”
唐子这么一说,脸色有些不好,还有些无奈,温白羽立刻就想到了,银灵子擅长蛊惑,唐子估计还以为看到了雨老板吧,不然什么人能让唐受伤。
众人坐下来休息,温白羽把刚才在山上看到的大树说了一下,甘祝点头,说:“就是那,休息一下再过去,那棵树我看过,但是没找到树冢的机关,从外形看,只是一棵普通的树。”
混沌一直都没醒,他伤成那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温白羽走过去看了看他的情况,一抬头,就看到鬼母躺在不远处的地上,似乎已经没气了,她的身体竟然破了一个大窟窿,温白羽吓了一跳。
万俟景侯走过来,说:“那是小鬼,鬼母一死,小鬼也会吃鬼母的尸体。不过小鬼没有多少能耐,只会攻击落单的人,咱们人多,不用怕这个。”
温白羽觉得有些恶心,三四只小鬼趴在鬼母的身上,在他身上奋力的啃着,把鬼母的身体啃得血粼粼的。
温白羽突然“嗯?”了一声,说:“那是什么?”
他说着,指了一下树坑,只见鬼母的身下,有好多骨头。
万俟景侯皱了皱眉,走过去,温白羽跟着他。
万俟景侯一走过去,那些小鬼似乎受到了惊吓,一下就四散逃跑了。
万俟景侯蹲下来,伸手将鬼母的尸体掀开,然后伸手进去掏。
温白羽看着那血粼粼的尸体,万俟景侯竟然就这么伸手在下面掏,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万俟景侯掏了两下,从下面拽出一根骨头,看了看,说:“是人的骨头。”
然后又掏了掏,拿出一个小玉棺,温白羽一看,顿时惊讶的说:“这怎么有这么小的棺材?”
万俟景侯干脆把鬼母的尸体完全搬开,下面是一堆骨头,万俟景侯伸手拨了几下,说:“全是人骨。”
甘祝也走过来,说:“应该是祭祀,黑巫的一种祭祀方式。”
温白羽说:“黑巫?”
甘祝没有再说话,他的话少的可怜,他转过身,突然伸手把地上的混沌打横抱起来,说:“时间不早了,走。”
温白羽看了看唐子,唐子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他心里担心雨老板,是最想赶紧启程的。
他们走了五分钟,温白羽“啊”了一声,说:“快看。”
就见前面不远的一个树坑下面,竟然有一个用白骨搭建的塔。
一根根白骨,骨头的两头都有穿孔的凿眼,然后用金线穿起来,搭建出塔的造型,温白羽数了数,塔身六层,塔尖上摆着一只很小的玉棺,和刚才一样。
甘祝看了一眼地上的白骨塔,竟然一脚将塔给踢散了,温白羽有些纳闷。
甘祝说:“这是疑阵,树冢就在前面,如果不打破疑阵,这里的树木都会成为障眼法,永远也看不到树冢。”
他们又往前走了一会儿,其间混沌似乎醒了一下,但是不太清醒,竟然要翻身,还以为是睡在自己家的床上吗,然后还从怀里掏出一个花生,塞进嘴里,“咔吧咔吧”的嚼着,皱了皱眉,似乎觉得没挫红衣的皮,还“呸呸”两下把红衣的皮吐了出来。
混沌被甘祝抱着,他一吐就吐在了甘祝身上,温白羽立刻就见到甘祝的脸色变了,似乎变得挺可怕的……
温白羽不厚道的有点想笑,不过这样一看,混沌又有劲儿吃了,应该没事了。
走了半个小时,众人终于看见了那棵大树。
大树非常高,他们仰起头来几乎看不到树冠,粗大的树干,没有二十几个成年男人是抱不过来,他从没见过这么粗的树。
树干上被一些藤条缠绕着,一圈一圈似乎束缚的很紧。
大树旁边的树木都是倾斜的朝大树生长,似乎成为了天然的支柱,以免大树歪倒。
温白羽看的瞠目结舌,他围着树饶了两圈,但是没有看到任何树洞。
因为树上缠绕了很多树藤,很难一眼看出来树干上哪里有机关。
温白羽说:“这怎么进去?难道要把树锯掉?”
万俟景侯蹲下来,伸手摸了摸树坑的土壤,捏起一小把来看,又闻了闻,摇头说:“树下有陪葬土,阴气非常大,这棵树和咱们去过的明墓差不多,是输送养料用的,如果破坏了大树,这个墓葬很可能会坍塌。”
温白羽奇怪的说:“陪葬土?”
万俟景侯说:“封土中夹杂的一层土,简单来说,就是殉葬的人,把这些人整齐的排列在土里。如果咱们想要从外面贸然挖一个盗洞进去,那么肯定会挖到陪葬土,到时候大量的尸体见到血气会立即起尸。”
温白羽说:“所以只能找到树上的机关?”
万俟景侯点头。
众人一时有些犯难,入口到底在哪里,怎么做才能不破坏机关,反而打开这座墓葬。
温白羽又转了一圈,摸着下巴说:“这树的样子很完好,其实我一直想问……”
他顿了顿,看着众人,说:“抓住雨老板的人,真的进去了吗?我刚才跟饺子了解了一下,他说抓他们的是那张皮,之所以抓雨老板,肯定是想引咱们过来,抓饺子的话,是因为那张皮想要饺子的肉身,但是他本身不知道墓在哪里?”
温白羽说:“你说那张皮故弄玄虚的把咱们引到这里,饺子又半路逃了出来,他会不会根本就没进去,等着咱们把墓门打开?”
他一说,众人都沉默了,确实有这样的可能,从这个树的外形来看,丝毫没有打开的模样,或许真的是在守株待兔。
唐子沉默了一会儿,说:“但是没有别的办法。”
他们目前很被动,打开树冢很可能中了火魔的下怀,如果不打开墓门,那么就见不到雨渭阳。
众人开始围着树仔细的寻找树冢的机关,温白羽一寸一寸的研究着树干,但是树干太大了,这么找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头。
温白羽抬步刚要往前走,突然脚下似乎比什么固定住了,低头一看,一只手正抓着他的脚腕。
“啊!”
温白羽大喊了一声,他猛地甩了两下脚,哪知道那只手抓的紧,被温白羽抬腿一甩,竟然从土里整个□□了。
温白羽吓得都呆了,原来这块土地被挖过,土非常薄,已经到了所谓的陪葬土,下面躺着的就是尸体。
温白羽阳气又足,粽子感受到了血气,慢慢的竟然起尸了。
粽子破土而出,因为年代太久,只剩下了一堆骨头。
温白羽被吓的很,大喊了一声,一脚蹬过去,就听见“嘎巴”一声,粽子抓着他的一只手被温白羽给踹掉了,温白羽立刻手忙脚乱的往外跑。
万俟景侯就在旁边,将温白羽带到身后,龙鳞匕首快极的一划,“咕咚”一声,骷髅的脑袋一下掉在了地上,在地上还晃了晃,身体顿时散了,瘫在地上。
温白羽松了一口气,说:“太可怕了,大黑天的突然冒出来。”
他说着,连忙摸出手电,仔细的照了照周围,只见刚才他站的地方比较低矮,其实是被人挖过,但是并没挖太深,似乎是不敢挖。
粽子从里面跑出来,刚才的位置变成了一个不小的坑。
温白羽“咦?”了一声,蹲下来,摸出凤骨匕首,伸进去拨了拨,里面没有尸体了,倒是有一个白色的玉棺,大小和他们之前看到的差不多,温白羽伸手去拿。
一抓却没有抓起来,不禁奇怪的说:“钉死在土里了?”
万俟景侯也蹲下来看,然后伸手进去摸,摸到了棺材板子的缝隙,伸手一抠,就听“咔”的一声,玉棺的盖子被抠了起来。
里面是一张金帛。
万俟景侯拿出来,温白羽顿时脑袋都疼了,说:“这是什么文字?又有点像图案?你看得懂吗?”
万俟景侯摇头,说:“是巫祝。”
他一说,甘祝就走过来,拿过金帛看了看,先是惊讶,随即皱眉,思考了一阵,突然走到大树的一面,开始数树上盘绕的树藤。
也不知道他数了第几根,突然停下来了,手放在上面一按,两个树藤之间的树干竟然一下就凹下去了。
温白羽顿时兴奋起来,说:“机关?”
甘祝没有说话,继续看手上的金帛,然后又走到另一面去数树上的树藤,随即按下树藤中间的树干。
他一共按了四面,按完之后,巨大的树木突然发出震颤的声音,“轰隆隆”的似乎要地震,紧跟着树上的树藤像是活了一样,开始向外剧烈的拉扯树干,一块巨大的树木像是门一样突然拉扯出来。
众人往里一看,书里面竟然是石头的,只有外面一层树皮,里面全砌着石头,里面先是一口井,砌着石阶,一直深入到井的深出,非常深,根本看不见底。
温白羽用手电照了照,看不见底,从背包里拿出荧光棒甩了甩,染后扔进井口里,绿色的荧光摔进去,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根本落不到底就看不到了。
温白羽咽了一口唾沫,说:“这也太深了。”
甘祝却仍然拿着金帛看,突然皱了皱眉,说:“咱们之前,有人进去了。”
温白羽说:“什么?会不会是绑走雨渭阳的人进去了?”
甘祝说:“谁进去了我不知道,但是这个机关被开启过,而且开启的是错误的。”
温白羽说:“错误的?错误了怎么还能开启?”
甘祝突然笑了一声,说:“古人造墓可不是仁慈的,这种机关如果开错了,门照样会打开,但里面的构造会改变,进入的盗墓贼有进无出。”
温白羽喊了一声“糟了”,说:“那岂不是要连累雨渭阳?”
甘祝又说:“我刚才按正确的顺序去打,但是没有效果,这个机关只能开启一次,也就是说,第一次是错误的,之后无论怎么开启,全是错误的,里面或许有几百个粽子,也或许有几百个血尸,要不要下去,看你们了。”
这个时候混沌已经醒了,他吃力的爬起来,从怀里掏出一把瓜子,“咔咔咔”的开始嗑,蹲在井口边上往里看,把嗑掉的瓜子皮随手扔进去,说:“哎,进去吗?”
温白羽没有丝毫犹豫,说:“当然进去,雨渭阳在里面。”
唐子自然也是要进去的。
万俟景侯把背包背在背上,拿了手电绑在手臂上,说:“我打头,你们跟上来。”
万俟景侯第一个进了井口,温白羽赶紧跟上,唐子也跟上去,混沌嗑着瓜子,看了看甘祝,说:“你进去吗?”
甘祝没说话,走过去,刚要钻进井口,混沌一把抓住他,甘祝立刻就觉得脸上多了一个瓜子皮,本身冷漠的表情更加阴沉。
混沌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抛掉手里的瓜子皮,抓着甘祝说:“哎我是病号,这洞这么深,你能背着我吗?”
他一边说,还一边掏出一个花生,搓开皮塞进自己嘴里,见甘祝不说话,只是阴沉的盯着自己,立刻又搓了一个花生,塞在他嘴里,说:“你背我下去,我这还有开心果话梅,也给你吃。”
甘祝气的脸色更加阴沉,没有说话,混沌拍了拍手,夸住他的脖子,还拍了一下甘祝的肩膀,说:“驾。”
甘祝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脾气了。
万俟景侯走在第一个,温白羽觉得这个洞太深了,四周都是石头砌的,石阶也非常的整齐,不知道这个墓当年是怎么修出来的。
他们一路往里走,忽然听到“叮咚——叮咚——叮、叮、叮咚——”的响声,似乎有人在敲击乐器。
温白羽后背一个激灵,这里是墓葬,怎么会有人在这里奏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