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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黑驴蹄子专卖店 > 第203章 水下孤城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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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秋记得,那一年他还是一条小烛龙,或许是烛龙里面的异端,因为他只是一条还没有蛇大的小烛龙。

纵使他只有一条蛇的大小,但是其他动物看到他还是会跑的很快,就连灵兽和凶兽也不会和他搭话。

慕秋觉得,自己很孤单,估计一辈子都要这么孤孤单单下去,没人愿意理自己,而他们的一辈子,很长,很长……

那天慕秋盘在树枝上晒太阳,火红色的双层鳞片在太阳的照射下,散发着宝石一样的火彩。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又捏住了他的脑袋,然后另一手捏住了他的七寸

烛龙其实并不是龙,因为他们没有爪子,而是一种拥有开天壁地能力的大蛇。

慕秋体型很小,被捏住了脑袋,獠牙也咬不下来,七寸还被捏着,感觉那人稍一用力,自己就会死了。

那时候慕秋是第一次遇见那个人,他以前也看到过人,人们见到他总会惊恐的大叫,或者贪婪的注目。

而这个年轻人看着自己,却没有任何反应,淡漠的眼神里只是略带一些好奇而已。

慕秋觉得很丢面子,第一次恳求一个人放了自己。

那个人住在山后的村子里,慕秋从来没见过他,因为他们的村子被群山包围着,一般人根本走不进去,群山就像一层天然的屏障,隔离了世间的两面,年轻人则生活在一种隔绝人烟的环境中。

年轻人答应放了他,但是有一个条件,他曾经在典籍上看过,烛龙事创/世之神,眼睛有主/宰阴阳,支配日月的能力,他想要亲眼见识一次。

慕秋觉得这太简单了,在这个年轻人面前,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这么伟大,因为这对于烛龙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慕秋眨了一下眼睛,阳光灿烂的晌午突然开始变化了,日月更替,月亮代替了太阳挂在高空之上,刚刚还是一片灿烂的日头,现在已经变成了幽幽的月光。

慕秋看着年轻人冷漠的脸上,露出一丝瞠目,顿时更加自豪了,扭动着自己带着钩刺的小尾巴,炫耀的用一双红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年轻人第一次笑了起来,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低沉的嗓音说:“你的尾巴,你的眼睛,真漂亮。”

慕秋感觉到有点害臊,但是嘴里却说:“那当然了,因为我是烛龙嘛,虽然现在还小了点,但是总会长大的。”

自从那之后,年轻人每天中午都会过来,他会带他们部族的食物过来,用这些食物喂给慕秋,慕秋也吃得津津有味。

慕秋会和年轻人一起,爬到大树之上,他们躺在树枝上一起午睡,年轻人还指着远处的高山,说:“那里是我的家。”

慕秋有些羡慕,很想去看看,因为他从来不知道“家”是什么意思,烛龙已经处于灭绝的状态,一部分是因为人的捕杀,另外一部分也是因为烛龙脾气暴虐,根本不会养自己的孩子,慕秋从蛋里钻出来就是自己一个人,彻头彻尾一个人,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母。

年轻人问慕秋叫什么名字,慕秋回答不上来,说自己叫“烛龙”。

年轻人看着他火红色的眼睛,笑着说:“这是种群的名字,不是你的名字。”

慕秋感觉又害臊了,因为他根本没名字。

年轻人说:“现在是暮秋,叫你暮秋可以吗?”

慕秋当时感觉很高兴,因为他有了自己的名字,并不是种群的名字。

慕秋问年轻人叫什么。

年轻人说了两二字,“无庸。”

慕秋不明白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但是觉得还挺好听的

后来两个人就天天见面,慕秋感觉自己已经差不多是家养的了,他竟然懒得去捕食,急等着无庸每天中午来投喂自己,这种懒散的日子过得也很惬意。

一想到无庸那张冷漠没有表情的脸,慕秋就会觉得很有意思。

那天无庸也同样来了,给慕秋带来了好吃的午饭,这些都是无庸自己亲手做的,慕秋吃了一顿美美的午饭,就开始犯困了,盘在树枝上睡觉。

这个时候远处却炸起一片烟花,年轻人站在树枝上,看着那片烟花,很快就从树上下来,往山里走回去了,那是部族召集人手的信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慕秋睡着了,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比每一次午睡都要久,后来他醒过来了,并不是自然的醒过来,而是感觉到了莫大的痛苦。

他觉得自己的尾巴被生硬的拉扯着,一股巨大的力气让他痛彻心扉,随着“咔嚓!”一声,慕秋发出一阵大吼声,猛地醒了过来,他满头都是汗,感觉身体在不断抽/搐,尾巴的地方疼得要死,而且不听使唤,根本动不了了。

慕秋迷茫的抬起头来,发现自己的尾巴,竟然血粼粼的断在地上,他身上全是锁链,捆绑的非常严实,身体上还夹着捕兽钳,尾巴断裂了,被砍断了,旁边还有一把银光闪闪的刀。

慕秋疼的倒在地上,根本挣扎不了,一堆人围着他,慕秋感觉到害怕,非常害怕,他从没见过这种场面。

而那些人,穿着和无庸相同的衣服。

那些人把他的嘴巴用嚼子罩起来,让他不能说话,不能咬人,慕秋在地上翻滚着,每一下都能感觉到兽钳的利刃刮蹭着自己的鳞片。

那些人过来按住他,用刀子剔下他的鳞片,慕秋疼的不断抽/搐,烛龙的双层鳞片很快被剔下了一层,那些人还要再剔下他第二层鳞片。

慕秋疼的眼前发花,血泪顺着眼睛流了下来,这个时候那些人露出贪婪的笑容,指着他的眼睛,和无庸说了一句相同的话,“他的眼睛真漂亮”。

真漂亮……

那些人用刀子,挖下了他的右眼。

慕秋的眼睛被生生抠了下来,他看到那血粼粼的眼珠子,在黑暗中红散发着光芒,那些人感叹着,真是漂亮,而自己,只剩下这一只眼睛了,很快的,另外一只眼睛也会被抠下来。

慕秋像要死了一样,他已经放弃抵抗了,瘫在地上,血淋淋的眼眶不断的涌着血。

慕秋觉得好难过,难过的要死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一阵骚/乱,一个年轻人闯了进来。

无庸看到信号之后立刻往回走,很快就到了寨子里,有人将他带走,说是有事情要谈,但是他进了屋子等待,一直等了好久,都没有人见他,这个时候无庸听到了一声巨大的龙吼声……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中计了。

无庸第一次天见到慕秋的时候,做了一件让他后悔一辈子的措施,这也是无庸后来才知道的

他不应该让慕秋给他演示支配阴阳的能力,日月交替,让族人产生了戒备,后来无庸每次回来,身上都带着一种至阳之气。

血月族本身就崇拜烛龙,这让敏锐的族人发现了无庸的不同之处。

他们在无庸带出去的饭菜上加入了药粉,慕秋吃了立刻昏昏欲睡,这个时候再把无庸支走,他们就能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就抓/住了一条烛龙。

在血月族的禁术之中,有一种机关匣子,就必须用烛龙的鳞片才能做成。

无庸听到那声龙吼声,突然意识到了,冲着吼声冲了过去,他冲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条奄奄一息的烛龙。

慕秋倒在地上,身上都是锁链,兽钳□□他的肉里,他的眼睛被族人托在手里,尾巴被砍了下来,血粼粼的挂在墙壁上,地上全是血……

慕秋漂亮的眼睛,和漂亮的尾巴上全是血!

他眼眶里也都是血,奄奄一息的闭着眼睛,流着血泪。

无庸冲进来,族人还处于兴奋的状态,说:“无庸,做得好,这回多亏了你!这可是我们族里第一次成功捕捉烛龙,以往都是伤亡惨重也没有捕捉到。无庸,等机关匣子做好,你功不可没,竞争下一任族长非你莫属了。”

慕秋听到“无庸”两个字的时候,是欣喜的,他以为有人会来救自己了,但是他在朦胧中,却听到了让他震惊的事情。

什么叫多亏了他?

什么叫功不可没?

慕秋猛地张开眼睛,一双眼眶里全是血,左眼散发着火红的光芒,像燃烧的烈火一样,随时要喷涌火焰,右眼空洞/洞的,眼眶上全是血肉,愤怒的注视着那个年轻人。

慕秋嗓子里发出低沉的怒吼声,“啪嚓”一声,嚼子一下崩裂了,飞溅出去,同时发出剧烈的吼声:“骗子!你是骗子!!”

慕秋大吼着,四周都在震动,众人惊慌失措,大喊着:“勒住他,别让他逃跑了!”

下一刻就听到“啪!噼啪!啪嚓!”的声音,锁链全都绷碎了,飞旋出去,将人打飞,慕秋突然昂起头来,猛地一摔,扎在他身上的兽钳也被甩了出去,带飞一大片鳞片,整片血肉被撕扯了下来,他身上顿时模糊一片。

慕秋昂着头,嘶吼着,泪如雨下,猛地一甩断掉的尾巴,仿佛突然坍塌了,慕秋“嘭!!!”的一声巨响,直接腾云直上,盘旋在高空中,冲着下面大吼:“你是骗子!!彻头彻尾的骗子!”

慕秋太激动了,他的血从高空坠落下来,好像下雨一样,不断的怒吼着,整个寨子都能听到慕秋的大吼声。

一声声的,你是骗子……

烛龙腾空而起,猛地撞向四周的高山,无庸从废墟中爬出来,已经伤痕累累了,他追出去,大喊了一声:“暮秋!”

然而那条烛龙似乎听不到,一下撞裂了高山,海水倒灌下来,将低洼的寨子全都淹没,这时候天上又降下了瓢泼大雨,好像他在哭一样。

雨水整整下了一个月,再加上海水倒灌,族人用了很多办法拯救寨子,但是都无能为力,他们进入了禁地,动用了禁术,但是那些禁术对于愤怒的天神烛龙来说,似乎也无能为力

最后村子被淹没了,族人被迫迁徙。

无庸觉得人很奇怪,明明已经接受了惨痛的代价,但是他们在重新整顿之后,仍然选择继续捕捉烛龙。

他们又捕捉了一条烛龙,而这条烛龙是成年的,比慕秋要凶残的多,烛龙被激怒了,他们只是得到了几个鳞片,整个村子差点又被毁掉。

后来机关匣子还是做好了,族长也去世了,因为无庸的“功劳”,他被推举为下一任族长。

而他上/位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打碎机关匣子,毁掉禁地的封存禁术。

无庸经常和自己的徒弟说:“方清,你要记得,人要为善,宁可庸庸无为,也不能私欲太盛……”

“方清,如果师父不在了,帮师傅做一件事……”

那时候他的徒弟还小,奇怪的说:“师父为什么会不在了?”

他只是笑着说:“因为师父,要做一件对的事情,而这件对的事情,却不被大多数人认可,或许连你作为徒弟,也会背上骂名,甚至在族人之中抬不起头来。”

小徒弟却说:“师父,既然是对的事情,那就去做啊。”

机关匣子由族长亲手打碎,碎片纷飞,这引起了族人的巨大愤怒,族长亲手打碎了他们的信仰和瑰宝,想要挣族长位置的人早就处心积虑,正好趁这个时机大做文章。

族人抓/住了他,砍断了他引以为豪的右手,将他活活钉死在棺材里,放干血液,成为血月族彻底的罪人,永世不得翻身。

当棺材的石钉打入心脏的时候,无庸似乎感觉到了,和慕秋感同身受的痛彻心扉。

“暮秋……”

“暮秋……”

“暮秋……”

唐无庸背上慕秋,众人继续往前走,慕秋趴在唐无庸背上,眼眶有点发酸。

唐无庸感觉到自己脖子突然湿了,伸手一抹,是水不是血,倒是放松了一下,说:“慕秋?到底怎么了?”

慕秋赶紧抹了抹自己眼睛,说:“没事,伤口有点疼,可能太累了。”

唐无庸笑了一声,说:“多大了还哭鼻子?”

慕秋没有再回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唐无庸的后脑勺。

众人顺着盘旋的石阶往下走,明明已经看到了光亮,但是就是走不下去,望山跑死马的感觉,那光亮永远是一个点,指引着他们往下走。

众人走了一会儿,因为石阶太窄了,大家的腿都发酸发颤,于是扶着墙,在原地就歇息了一会儿。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又继续往前走,他们也不清楚自己走了多少时间,墓葬应该已经是在地下了,而他们现在,仿佛要通向地心的阴间一样,不停的往下,不停的往下……

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啊!好奇怪!”

打/手一喊,其他人也看下去,他们终于能看到那个发光的长明灯了,那只长明灯被一条红色的烛龙烛台衔在嘴里。

红色的圆球,像宝珠一样闪闪发光,散发着莹润的红色,那颜色似乎比万俟景侯的颜色要温和一些,没有那么炙热,但是这只是相对来说,这只烛龙的眼睛也非常明亮炙热。

温白羽想到之前慕秋说的故事,或许是因为这还是一条小烛龙,所以并没有那么大的阳气。

但是很奇怪的,那台长明灯明明就在他们脚下,但是他们根本无法接近触碰,他们站在一个巨大的透明石头上,石头下面的场景看的清清楚楚,那似乎是墓葬的主墓室里,里面放着一列的棺椁,看起来竟然是群葬,或许是血月族的历代族长也说不定。

长明灯就以龙衔火精的姿态树立在墓室的正中间,在长明灯的背后,竟然有一方圆形的池水。

温白羽在看到那方池水的时候,猛地一怔,因为看的不是很清楚,连忙揉了揉眼睛再去看,结果发现并不是血月族的圣池,因为没有摆放月亮玉盘的十二个圆墩子。

但是造型很像,看得出来池水非常深,池中的水,竟然是血红色的,稍微带着一些浓稠,就像血一样……

而墓室的四周,则排列着无数的木头书架,上面密密麻麻的摆放着卷轴。

众人看着这层类似于玻璃的各层,说:“怎么办,这下咱们怎么下去?”

“直接打破了吗?”

“可能有什么机关吧?!”

方清指着前面,说:“这边有路,估计是要绕远吧?”

众人看向他指的方向,透明层一直延伸着,他们似乎已经站在地下二层,而真正的主墓室是地下三层,他们想要下去,首先要在二层找到楼梯。

众人顺着方清指的墓道继续往里走,小五还保持着成年男子的模样,一边走,一边往嘴里塞锅盔吃,就算是成年男人,这个锅盔也有点大,但是小五竟然百吃不厌,吃的很投入。

方清保持着目不斜视往前走的姿态,但是其实偷偷打量着小五,感觉他也太能吃了,这么吃下去大家的干粮就不够了,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方清正在打量,结果小五突然转过头来,手里还拿着粗糙的大锅盔,对着方清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意,火红色的眼睛眯起来,在透明层的折射下,竟然变成了粉红色,显得无比温柔,但是在温柔的背后,方清感觉到了一股“恶意”……

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清的错觉,方清觉得小五总喜欢捉弄自己。

他们走过去,发现竟然进入了一条墓道,墓道就像一个镜子,四周都是光滑反光的,众人一走进去,顿时捂住眼睛,感觉头晕目眩的,四周都是自己的影像,只要走一步,那些影像就跟着晃,在墓室里看到如此多的自己,简直让人无比恐慌。

胆小的人“啊!”的一声已经叫了出来,温白羽摸了摸墙壁,发现真是类似于镜子的东西,这才动了口气

唐六爷说:“这又是血月族的人故弄玄虚?”

他说着,率先往墓道里走去,众人就看到无数个唐六爷,上下左右全都是唐六爷,移动着往前走去,配合着四周昏暗的光线,这种感觉实在非常微妙。

其他人也快速的跟上去,温白羽向四周看着,虽然他看不清楚,但是那些倒影晃来晃去的,让他心里有些压力。

这个时候温白羽突然发出“嗬——”的一声,指向前面的岔路,说:“我刚才看见唐名禄的影子了!”

唐六爷顿时跑进岔路,但是岔路里什么也没有,没有一个人,影子也没有。

温白羽敢肯定,虽然自己眼睛花,但是肯定不可能看错,绝对是唐名禄无疑。

众人顺着墓道快速的往里跑,刚跑了几步,就发现这个墓道又开始开叉了,这里面就像一个迷宫一样,走几步就开始开叉,没准就走到了死胡同,需要往后退。

他们进入这个不断开叉的墓道之后,温白羽突然感觉到一阵不好的预感,说:“唐名禄不会故意把咱们引进来的吧?”

他这样一说,方清也开始觉得是这样了,因为这里实在太诡异了,他们走了一个时辰了,一直在转来转去,不断地撞到死路口,然后又不断的尝试其他路口,好像被困住了……

四周都是镜子,他们一直乱撞,压力很大,众人走的精疲力尽,全都坐在原地休息。

温白羽摸着下巴,说:“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唐名禄呢?”

唐六爷冷笑着说:“你现在觉得看错了?”

温白羽没理他,说:“按理来说我没看错,但是如果真的是唐名禄,他怎么会如此熟悉这个墓葬?他把咱们引进来,自己却不害怕迷路?”

万俟景侯突然说:“还有那个盗洞。”

温白羽说:“对,水下面有个盗洞,而且看起来打得挺专业的,不知道是谁打进来的。”

万俟景侯说:“这个盗洞除了专业,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温白羽对倒斗不是很在行,虽然他跟着万俟景侯下斗,但是专业知识没有万俟景侯多。

万俟景侯说:“你们还记不记得那个盗洞有一个特点。”

温白羽狐疑的说:“排水圆洞?”

唐无庸接口说:“不是,是毫无勘测的小/洞/穴。”

万俟景侯点了点头,说:“这条盗洞打下来,根本没有留下任何勘测的痕迹,说明打盗洞的这个人,非常清楚禁地在什么位置,可是说是囊中取物,一次就打成功了。”

温白羽脑子里一闪,说:“血月族的内鬼?!”

万俟景侯点头,说:“八成是这样。”

方清挠了挠自己下巴,说:“那这个内鬼,恐怕在族里也有些地位了,像我这样的晚辈,都不能一次性的找到禁地的所在。”

唐无庸说:“不管如何,这个人引咱们过去,肯定都不怀好意,咱们不如就此调头,反正前面也没有方向,不如试着往后退。”

温白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唐无庸的说法。

黑羽毛和小五都表示听爸爸的,方清也没有意见,小七笃听黑羽毛的,慕秋听唐无庸的。

就剩下唐六爷那些人,唐六爷也害怕继续往前走,毕竟没有目的,就答应往后退,退到最原始的墓道,再做打算,反正他是不会出墓葬的。

众人开始往后退,因为四周全是镜子,这对后退也加大了难度,因为都是一模一样的,走起来跟鬼打墙一样。

不过万俟景侯和唐无庸的方位感非常好,众人就跟着他们往后退,想要顺着墓道退回去。

他们走了一会儿,就听到“咔!”一声轻响。

温白羽顿时回头,说:“什么声……”

他的话没说完,就看到唐名禄站在他们的背后。

唐名禄大大方方的出现了,这回连唐六爷都震惊了,因为那真的是唐名禄,如假包换!

唐名禄站在他们的身后,似乎有恃无恐,阴沉的笑了一声,说:“你们真是麻烦!”

他说着,突然伸手拍了三下墙面,就听到“咔”一声,随即墓道突然像一面倾斜,那一面的镜子墓墙瞬间升了起来,众人只听到“咔嚓咔嚓”的齿轮声,墓道变成了大斜坡。

众人发出“啊——”的一声大喊,就顺着斜坡滚了下去。

因为是像旁边倾斜,所有人毫无例外的滚了起来,根本来不及调整姿势。

万俟景侯一把抱住温白羽,将他护在怀里,小五一下将方清搂过来,把他压在怀里,同时就听到“嘭”一声,后背也被人搂住了,转头一看,又是一个小五!一前一后把方清夹在中间。

方清后背直发麻,说:“够了够了,一个就够了,别再多了!”

小五轻笑了一声,后背的那个小五突然就消失了,又变成了一个小五。

众人快速的往下滚,地板也是镜子的,滑溜溜根本停不住,斜坡很大,一直往下滚,而墓墙全都升了起来,毫无阻碍。

众人一路下滑,滑了一阵之后,斜坡竟然开始盘旋了起来,变成了弯道,众人“咚!”一声全都撞在弯道的墙面上,然后又搓/着墙面开始继续下滑。

万俟景侯伸手一推墙面,顿时调整了一下姿势,带着温白羽快速的转为头上脚下的安全姿势。

万俟景侯黑色的眼睛在黑暗的墓道里慢慢变成了鲜红色,猛地睁大,说:“前面有机关!”

他说着,众人就听到“哐!哐!哐哐!”的声音。

大家透过黑暗往前一看,好家伙,前面竟然是一个大铡刀,像野兽的獠牙,正张着嘴,一张一合的撕咬着,就等着他们过去

众人都抽了一口气,万俟景侯搂住温白羽的腰,说:“白羽,要加速了。”

温白羽点了点头,万俟景侯突然一手抽/出腰间的吴刀,就听到“呲啦——”的一声,吴刀猛地一划墙面,像一直杆一样,借力在墙面上一打。

“呼——”的一下,温白羽耳边只剩下了风声,猛地闭紧眼睛,就听到“哐!”的一声,铡刀闭合的一刹那,激起一股大的气流。

温白羽一身冷汗,他们成功的从铡刀下面划了过来,后面其他人也跟上。

他们滑了很长一段时间,猛地看到前面出现了平地,一下滑进去,地上全是钉子。

万俟景侯这个时候调整了一下姿势,腰上用力,一下从斜坡翻身跃起,一把抓/住温白羽的领子,就跟拽小鸡一样,瞬间跃起来,然后稳稳落在地上,正好站在钉子的缝隙间。

温白羽松了口气,赶紧和万俟景侯一起拦在斜坡口的地方,将其他人全都拦了下来,以免他们撞到钉子。

众人刹那间创了两个鬼门关,都觉得后背全是汗,手心里也是汗。

方清被晃得要吐,头晕眼花的,根本站不起来,小五扶着他站起来,方清感觉一晃就要倒,小五将他抱在怀里,轻轻的抚摸着方清的长发。

方清一愣,赶紧从小五怀里退出来,咳嗽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嗬——!”

有人大喊了一声,众人这才看向四周,忍不住都是抽气。

这个地方非常诡异,脚下是钉子,一个个密密麻麻,四周不再是镜子,而是透明的展柜。

温白羽突然想起了他们发现东海那次,在那个河底墓葬里,看到的透明展柜。

这感觉一模一样,实在太诡异了。

墓道两边都是透明的展柜,里面展览着让人震惊的展品。

是一具一具的血尸!

这么多血尸,钉在透明的展柜里,那种晶莹剔透的展柜,仿佛带着一种自豪感。

每一个血尸脸上都是麻木的,他们身上都没有皮,鲜红鲜红的肉露在外面,看起来非常可怕。

方清看着四周,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巨大的恐惧,后退了一步,差点踩上钉子。

小五伸手搂住他的腰,说:“方清?”

方清这才醒过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忽然感觉到非常可怕,一股恐惧袭上来,让他无比窒息,无比头晕。

“叮铃……”

“叮铃……”

“叮铃、叮铃……”

温白羽听到轻微的铃铛响声,转头看向方清,说:“咦,方清你的手链响了。”

方清狐疑的抬起自己的右手,说:“不是我的金铃铛……”

他说着,突然戒备的看向四周,说:“这墓葬里还有其他人?还有其他的血月族人,这是摄魂金铃的声音!”

就听到“咯咯咯咯咯”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来。

打/手突然大喊了一声:“我的天!!动了!他们都动了!!”

就见展柜里的那些血尸,突然睁开了眼睛,一个个眼神可怕麻木,眼珠子转动起来,纷纷看向展柜外的人们。

血尸动了起来,双手扒着展柜的透明层,不断的发出“砰砰!”的敲击声,似乎要从里面冲出来撕咬他们。

小七笃身上的汗毛都站了起来,呲牙咧嘴的瞪大眼睛,一双蓝色的眼睛快速的扫了扫去,随时要扑出去和他们撕咬。

墓道的两边全是血尸,数量非常可观,万俟景侯拽住温白羽的手,说:“走,别停下。”

在万俟景侯的一声令下之后,众人全都飞快的跑了起来,冲着墓道深处跑过去。

墓道很长,两边的展柜绵延不断,里面全是血尸,眼睛随着他们的奔跑,来回的转着,散发出饥渴可怕的光芒。

众人感觉自己是盘中的大餐,展柜发出“咚咚”的声音,不断震动着,许许多多的血尸一起砸着展柜,发出巨大的共鸣声,展柜好像已经不堪重负,随时要被砸碎了。

温白羽终于知道,方清的师父为什么要他来毁掉这里的典籍了,因为这些血尸太可怕了,这么多血尸,到底是用人做成的,还是用尸体做成的?

这些问题都不容他们细想,就听到“啪嚓!!!”一声巨响,展柜终于破碎了,那些血尸就像野兽一样,手脚并用的从展柜里冲出来,冲着他们追上来。

“叮铃——”

“叮铃——”

“叮铃叮铃——”

又是金铃铛的声音,但是不是方清晃出来的响声,就听到小五突然喊了一声:“方清!”

温白羽一回头,突然见到方清不跑了,竟然眼神呆滞的站在原地,他的眼睛很空洞,仿佛坠入了黑暗一样。

小五折返回去,一把拽住方清,方清就跟钉在了地上一样,一动不动的,小五一下将他抱起来,快速的往前跑去。

方清似乎陷入了昏迷,倒在小五怀里,闭着眼睛,气息有些微弱,好像没有呼吸一样。

温白羽一边跑一边说:“方清这是怎么了?”

小五说:“不知道。”

唐无庸说:“难道是被铃/声蛊惑了?”

慕秋诧异的说:“那咱们怎么没事?”

众人快速的往前冲,万俟景侯突然说:“前面有个墓室,进入之后关门。”

众人点了点头,加快速度,更加快速的往前冲,唐六爷的打/手们冲进去,开始放弓/弩阻止那些血尸往前跑,万俟景侯和唐无庸快速的关闭墓门,就听到“咚!!!”的一声巨响,墓门闭合了,万俟景侯立刻将闩落下。

“嘭!砰砰!”

血尸不断的砸着木门。

温白羽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是一个简陋的墓室,很小,他们进来就满当当了,没有任何出路。

温白羽说:“这不是办法,咱们还是要找条路的。”

众人都受惊过度,好几个打/手被血尸咬伤了,全都瘫坐下来,气喘吁吁的给自己包扎。

小五将方清放在的地上,他气息微弱,不知道怎么了,毫无征兆的突然发呆,突然晕过去。

小五轻轻晃了晃他,方清发出“嗬——”的一声,猛地醒了过来,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小五握住他的手,说:“方清?”

方清粗重的喘着气,“啪!”的一声打开小五的手,突然从地上翻身站起来,他的眼神还是很呆滞,走向墓室里的棺材。

那棺材也很简陋,石头做的,盖子都没有封严实。

方清走过去,像着了魔一样,猛地一把推开石棺的盖子,就听到“咚!”的一声巨响,石棺的盖子掉在地上,瞬间碎了。

方清看到石棺里的东西,猛地后退了一下,睁大了眼睛,嘴唇颤抖起来。

众人看到他的样子,都不由的紧张起来,纷纷抻着脖子往石棺里看。

这一看,温白羽顿时发出“嗬——”一声,也睁大了眼睛。

石棺里躺着一个年轻人,他样貌很漂亮,或许他生前样貌很漂亮,但是现在,他全身上下都是鲜红的,没有皮,他已经是一具血尸了,身上斑斑驳驳的血迹,脸上的表情很狰狞,他的手脚钉着木钉,固定在棺材里。

而这个年轻人,和方清长得一模一样!

方清呆呆的看着那个棺材,眼泪顺着眼眶滑下来,喃喃的说:“我的……尸体。”

小五睁大了眼睛,这个时候突然有“叮铃——叮铃……”的声音响了起来。

方清的眼神瞬间空洞起来,他不断的挣扎着,脸色扭曲起来,狰狞的变形,本身就冰冷的身体仿佛入赘冰窟。

方清发出嘶吼声,一步冲上去,一把抓/住小五的胳膊。

“小五!”

温白羽喊了一声,万俟景侯的吴刀已经“唰——”的摘了下来,指向方清的喉咙,眯着眼睛,浑身的肌肉都警戒起来。

方清抓/住小五的胳膊,睁大了眼睛,嗓子里发出痛苦的吼声,却没有袭/击他,只是粗喘着气,满脸都是压抑,那铃铛的声音几乎让他发疯。

方清说:“杀了我……杀了我!要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