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韩yue了半天,肚子空空啥都没有不耐烦说:“我都要死了,你能不能滚远点”
安祈拿药的手悬空顿住,望着顾韩的眼神复杂多变,半晌:“你说什么?”
你管老子说什么!顾韩内心无能狂吼,余光看见安祈手里的瓷瓶沉声问道:“是公主让你来的”
安祈没答话,不过从他的表情顾韩也猜到了个七七八八:“天杀的!你们这群乌龟王八蛋,咳咳咳.....唉唉唉你干什么摇我啊”
没等顾韩说完,安祈整个人都不对劲,扶着顾韩的肩膀想要让他将药吐出来:“你还不能死,我有话问你!”
安祈语速很快,急忙想要从顾韩嘴里知道些什么
顾韩被他晃的实在头晕,深吸一口气鼓足力气给他推开:“你在找三年前的奏折对不对”
安祈蓦的转过头,半蹲在顾韩面前,掐着顾韩的肩,表情狰狞:“奏折在哪!5年前的那天夜里到底是谁!”
顾韩向来不肯吃亏,被他喂药又莫名其妙给他晃的脑浆都快匀了,自然不愿多说,
冷不丁冒出一句话:“你在皇帝身边这么久,该找地方肯定都找过了,本王你是知道的,那天夜里我就在场也无需隐瞒,可——”
顾韩贴近他耳畔一字一顿:“你就没怀疑过做局之人吗”
安祈瞪大眼睛,一把将顾韩推在墙壁上,不知道是在对顾韩还是自己说~“不可能,不可能”随后自己跌坐在地上神情恍惚,
片刻后,他自嘲的笑了笑,冲着顾韩大吼:“不可能!一定是你在骗我!”
高高在上清冷如谪仙一般的状元郎如今就和市井上的泼皮无赖一样一遍一遍的去求着自己以为的真相,多讽刺啊。
顾韩长叹一口气,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以为凭着原着的金手指就以为可以操控这里的一切,殊不知书中世界也是世界,书中人同自己又有什么不同呢,
顾韩缓声:“事到如今我还有必要骗你吗,5年前你作为安家嫡系一脉被旁支陷害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是我....本王深夜从尸山血海中将你救出可是现在...”
顾韩说着讥讽道:“还不如救个阿猫阿狗落得实在”
安祈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整个人无意识颤抖着,表情狰狞却挣扎苦笑:“微臣怎么知道王爷说的是真是假?”
顾韩就知道这小子脾气倔,牵起朝九歌的手小心捏着,看似随意:“你有一个手镯,样式一般但花纹清丽好看,重要的是内里有刻两个字”
顾韩每说一句,安祈的脸色就白一分,
“允安”
两字一出,安祈就像脱了竹架的风筝一般跌坐在地久久不能回神,
这是他的小字,自从那夜被抄家后他再也没有同旁人提过,连父亲都很少唤他允安,更别提若是旁人如何会知那镯子上刻着的字。
除非.....除非有人一直在诓骗他,这些年算计来算计去,竟不知谋划许久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荒唐,简直荒唐。
安祈从怀中拿出镯子捧在手心,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对是错。
须臾,安祈给顾韩行了一个大礼,低头苦笑着:“微臣多谢王爷提点”随后,向后招手,两个侍卫打扮的人丢了两麻袋放在洞口松了绳,
顾韩仔细看去那袋子,夜色下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不敢细想,
安祈再次出声:“药,微臣已经交于王爷手中,无论如何,公主于在下还有知遇之恩,最后一件事做完,微臣与公主殿下两清”
说着,顾韩对上安祈的视线,少年郎的容貌与往年一般并无不同,只是周围多了些死气,
他说:“至于王爷的救命之恩,微臣日后定当以性命相还”说罢,安祈端着身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独留顾韩一人云里雾里。
顾韩重重的咳了几下,嘴角溢出鲜血,正准备找个地方写遗书,就发现麻袋口忽然蹿出一群黑压压的活物,扭动着朝他们奔来
顾韩借着火光看清之后差点昏死过去,蛇,满地的蛇,黑白相间,一看就是有剧毒!
“草!”顾韩大骂一声,山洞就这点大,左右也无处躲,大概数了一下这些蛇少说都有50条。
苍天啊,顾韩此时恨不得一头撞死过去,他不是怕蛇咬,单纯就是害怕这些软体动物。
满地的黑蛇将顾韩和朝九歌围在角落里,嘶嘶吐着蛇杏子,场面别提有多骇人。
顾韩握紧手中的匕首,警惕的盯着这些恐怖的爬行动物,其实他大可以独自一人跑出洞口,只是,若是他走了,朝九歌可真的就要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顾韩牙齿打颤,望想寻找一些场外援助,奈何小草这个不靠谱的,只给顾韩的视线里独留一只毛茸茸的屁股
顾韩“.......”怕吧活爹,等我死了,看你咋办。
那群黑蛇就像几日未进食一般,绿豆大的竖瞳里冒着绿油油的暗光,直起前身,那是捕猎的姿势。
顾韩勉强笑出声给自己打气:“小爷我就不信了,八条腿的东西都能被我踩死,更何况你们这些没腿的!”
一人群蛇僵持许久,终于,一条黑尾蛇按耐不住张着毒牙向着顾韩袭来......
洞内映射在石墙的火光摇晃着,随着血肉剥开的声音慢慢趋于平静。
小草不知道自己闷头抖了多久,天知道他有多害怕那些没长毛的东西,等到外面声音渐渐平息,他才抖着蹄子看向屏幕。
入目就是顾韩一身血色曲腿靠在墙上,手上还有身体上多了很多牙印,
头发落下一缕正好挡住火光让他的半边脸沉在黑暗里,手上的匕首还在往地上滴着血,
地上都是碎成两半有的还在还在蠕动的蛇的尸体,很难想象他自己一个人是经历了多久恶战,需要多大勇气才能将这些黑蛇斩于刀下....
小草见他不动,立刻慌了神,呼喊道:[宿主,宿主!你怎么啦!]
顾韩一动不动,没答话,整个人就和睡着了一样,小草已经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这时,刚才还昏死的朝九歌忽然全身抽搐起来,眉头紧皱表情痛苦,
顾韩忽然就像回光返照一样蓦的睁开眼,急忙扑上前查看,一搭脉发现原本安静的蛊虫活跃的不太正常,
可是周围没有引子啊,顾韩急的声音都在颤抖:“小草,小歌这是怎么了”
小草还没来得及感慨,火速给出答案叽哩吧啦说了一堆,大概就是顾韩刚才吃的是母虫,
子母虫相遇,对于目前没有解药的朝九歌来说就像是致命的毒药。
“那...那我该怎么办啊”朝九歌满头冷汗,唇色白的吓人,也许是习惯了忍耐,死死咬住唇齿偶尔呜咽几声,顾韩见状此时也是心如刀绞
小草扒拉屏幕看到最后:[宿主,让子母虫相遇就好了]
顾韩恨不得一拳干趴这个不靠谱系统,抢过屏幕,快速扫了一眼,往后一丢抬起朝九歌的下颚吻了上去。
小草大叫:[宿主!这样你会死的]
系统板板撞在墙上,滋啦两下一段蓝色字体浮在空中。
系统说明:子虫由母虫所诞,若将二者分离即可为君所用,子虫寄生体每月需以母虫气味所安抚,
若想去除,只需一人吞下母虫,将寄生体内子虫引出即可,注意,子母虫聚集会加速寄生体死亡。
......
顾韩靠在墙上整个表情就和吃了x一样难以接受,想吐,吐了半天啥也没有,小草急的都要哭了,
顾韩余光看见朝九歌见他睡的安稳倒也没什么感觉,只是活吃虫子这么大的冲击顾韩还要自我洗脑接受一下。
看着朝九歌重回平静的面容,顾韩胡乱用袖子替他擦了擦汗,小息片刻有了力气,这才开口安慰:“你哭什么,一堆蓝色液体丑死了”
小草[嘤嘤嘤~]
顾韩“反正早死晚死都要死,不如给主角铺条路?”
小草[嘤嘤嘤,我不管呜呜呜]
顾韩又同小草絮絮叨叨说了很多,随着体内毒素和蛊虫作祟,他的眼皮越来越沉最后睡了过去。
昏迷前他想的最后一件事,竟然是提醒自己别忘记扣业礼工资。
不知多久,顾韩感觉到身上一片暖意,没有记忆当中的潮湿阴暗,但意识却如困兽犹斗,越是挣扎越是插翅难逃。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他的额头上,然后慢慢的划过他的鼻梁接着是嘴唇.....正当那人想要再进一步时,顾韩猛的睁开双眼,
如惊弓之鸟一般下意识的抓着那人的手喘着粗气。
顾愿看着自己家的宝贝弟弟终于醒了,神色难掩激动,一把搂住顾韩:“寒儿,你可算醒了,你若再多睡些时日,太医院的那群庸医,可就要被朕杀光了呢”
顾愿如往常一样话语间难免带着些孩童脾气,可说的话又让顾韩起了一身冷汗,顾韩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的是顾愿自己的寝宫,
他现在不太敢问朝九歌的位置,毕竟顾愿现在整个人看起来很不正常,就像疯子一样,不对,
若是说他之前就是疯子,那么现在的他就和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一样,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恶心黏腻的气息,尤其是那双和自己相似的眼睛,
让顾韩又想起山洞里的那群黑蛇。
见他不答话,顾愿吧嗒了一下嘴唇依依不舍的松开禁锢住他的手,关切问道:“寒儿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顾韩直觉不好,想张口却发现嗓子沙哑无比,就像生吞一把沙砾一样,光是发出一声嗯就已经艰难无比。
顾愿弯唇一笑,走到桌边端起一碗药转身坐在床边,舀出一勺贴心的放在唇边吹凉,微笑着递给顾韩:“来,寒儿,哥哥喂你吃药”
顾韩忍着疼咽了口吐沫,接着伸手想接过药碗想要自己喝,顾愿察觉到他的意图,不动声色都退了些距离,笑着将汤匙递到顾韩唇边又说了一句:“哥哥喂你”
顾韩摇头,他现在说不了话只能咿呀打着手语,看见这一幕,
刚才还温声儒雅的顾愿,直接将汤匙摔在地上,掐着顾韩的下颚将药灌了进去
动作算不上温柔,冷森森的道:“你说说,寒儿怎么就不喜欢听哥哥话呢,嗯?”
顾韩挣扎着咽完,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泪水,
整个人衣衫前面被洒落的汤药打湿,好不狼狈,可这些放在一个美人身上,那可就不一样了。
顾愿看着见空的药碗,满意的松开手,又恢复成翩翩公子的模样拿出手帕小心替顾韩擦拭嘴角残留的汤药,
“寒儿,哥哥待你好,你就乖乖的,别惹哥哥生气?”
顾韩一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还没被别人强灌的份,脾气一上来,下意识拍开顾愿的手,趴在床边干呕着。
“有病”
顾愿闻声眉头一挑,笑着看他:“寒儿这是能说话了?说了什么,哥哥没听清不妨再给哥哥说一遍?”
顾韩难以置信的望着他,心想:不是,这人有病吧!骂他一句还被骂爽了?
不过顾韩注意顾愿现在整个人脾气古怪,倒也没有继续作死,
觉得四肢差不多能动了,就想下床溜走,毕竟小歌还不知道现在是否安全。
不动还好,一动顾韩整个人就要疯了,随着铁链的一声轻响,
顾韩黑着脸,掀开被子这才发现自己的脚腕处不知何时被绑了一条链子。
金属在烛火的反射下闪着冷光。
顾韩:......不是,咋滴,怎么个事啊?原着里有囚禁这一趴吗?
他抬起头,小小的眼睛里望向顾愿时有着大大的疑惑。
顾愿轻笑,细长的手指顺着铁链摸上顾韩纤细的脚踝,暧昧的摩挲着,然后再后者震惊的表情中将他拉向自己怀里,
不顾顾韩的挣扎,自顾自的将顾韩额前碎发别至耳后,冷漠的声音随之响起:“朕说了,不听话那就关着,笼中鸟于朕来说亦是一副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