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探子回来了。”
侍从在外禀告一声,赵弋神色当即一振,“叫进来说话。”
一声令下,负责去燕营的探子掀帘而入,“小人拜见世子殿下。”
赵弋挥了挥手,“说说,燕营现在什么状况?”
探子神色一肃,当即道,“燕营得胜之后并未骄矜,仍然按照从前的样子每日练兵,作息并无丝毫改变,防卫也和从前一样。”
赵弋眉头一皱,看向一旁的张准,张准叹了口气,“燕营果然精锐,这一点不能不承认,前次咱们以为燕军必定会启用蜀军,谁知道商玦竟然根本没让蜀军参战,也不知道是觉得蜀军战力不行还是怎么,可蜀军大老远的跑过来如果只是个摆设的话也没意思,还有就是……燕世子和摇光公主是不是生出了什么嫌隙?两军合并,容易出乱子……”
张准看着赵弋,赵弋听的心中一动,如果商玦和朝夕之间生出嫌隙那真是再好不过,可是他又下意识觉得不可能这么简单,而蜀军大老远的过来,自然不会只是摆设。
“蜀军呢?蜀军可都还在营中?”
赵弋这么一问,张准立刻扬眉,“殿下怀疑蜀军?”
赵弋点头,“蜀军不可能闲置,若是有别的安排只怕会让我们措手不及。”
这么一说,张准也看向那探子,那人立刻道,“蜀军亦是一切如常,小人在大营不远处埋伏了两日,每一日蜀军也都是早晚练兵和燕营一样严密,不仅如此,蜀营的方位更是森严,看那样子,似乎是想让蜀军先适应北地的严寒天气。”
赵弋和张准面色同时一松,张准便道,“看样子是要先等蜀军适应过来再让他们参战,如此倒是完全,我们越国的士兵刚来的时候也适应不了,现在才好一些。”
这么一说,张准心底不由的一郁,同样都是上位者,当初赵弋可没想让他们多适应适应再上战场,到如今他们也大大小小参战了许多次,死伤之数远远高于赵国。
“蜀军还在营中便好,这两日先做休整。”
赵弋似乎没听出张准话中意思,他怎么不知道要给越**队适应的道理,可是他最开始是想打燕军一个措手不及啊,谁知道越国战力那么弱……
“你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探子退下,赵弋便吩咐侍从,“传令下去,燕国那边不得放松,继续盯着,不管是蜀营还是燕营,有任何异动都来找我……”
“是,属下这就去。”
见侍从出去传令,张准叹了口气,“殿下,再这么下去只怕军心要动摇,咱们连着三场都败了,若是还要继续主动出战,只怕将士们会没有信心。”
赵弋眯眸,他自然知道这个道理,连他都开始烦躁起来了,然而赵军之中新兵太多,越**队战力比不上燕国,从前人数优势还在,如今人数优势也在不断的缩减,他们的境况便越发艰危,可是已经迈出了那一步,想让他收手却是不可能。
“燕军身经百战,这一仗的确难打,这几日又要落雪,大军先行休整,等后续的补给上来。”微微一顿,赵弋又道,“论起补给,燕军比我们更难,我们一边休养生息,一边倒是可以在这上面花点心思。”
张准眼底一亮,“眼下正面交锋不妥,只能这样了。”
赵弋颔首,“等探子摸清了燕军的境况,我们再作筹谋。”
张准点点头,这边厢侍从返回,对着赵弋道,“殿下,夫人来了……”
一听这话,张准当即起身告辞,帐帘一掀,凤念蓉走了进来,她身后带着紫鸢,紫鸢手中拿着个食盒,“妾拜见殿下。”
“起来吧,何事过来?”赵弋神色淡淡的,面上一股子多日来未曾休息好的疲累之色。
凤念蓉面色端容,转身打开了紫鸢手中的食盒,“妾见殿下多日来为了战事劳心伤神十分疲惫,所以专门给殿下准备了补品为殿下补身。”
说着,从食盒里面端出来一只瓷盅,虽然瓷盅还未打开,可一股子清香已经飘了过来。
军营之中一切都十分粗陋,赵弋的确多日没有碰过珍馐,可是看着凤念蓉放在他面前的瓷盅,他却一点打开的**都没有,凤念蓉一看到他冷淡的脸色心就往下沉了沉。
“殿下怎么了?不尝尝吗?”
赵弋眉头轻蹙,“夫人可知这是在军中?”
只一句话,凤念蓉心底一凛,知道自己做错了。
“妾只是看殿下近日来实在劳累的狠了……”
赵弋面无表情的,“这个,夫人拿回去自己喝吧,夫人好意孤心领了,可是在军中,一切都有规矩,孤从来和兵将同食,若有例外,岂非动摇军心?”
微微一顿,赵弋又道,“若是夫人不习惯军中生活粗陋,不如不日就回赵都去吧。”
凤念蓉面色微变,心口好似被一块硬铁哽住似的,“不,没有不习惯,妾考虑不周了,请殿下恕罪。”凤念蓉说着,上前一步将瓷盅端回来放在了食盒里,身后紫鸢也被吓得面色微白,凤念蓉看她一眼,转身告退,“即使如此,妾先退下了。”
赵弋看了一眼凤念蓉的脸,点了点头。
凤念蓉转身便走,赵弋眼神一下子幽沉下来,凤念蓉和朝夕生的有几分像,可就是因为像,越发叫人拿凤念蓉同朝夕做比,这一比,赵弋便对凤念蓉生不出一点喜爱之心。
走出军帐的凤念蓉忍不住红了眼尾,她大步流星的朝自己的寝帐而去,刚一入帐,便一脸怒气的将身上解下的斗篷朝地上一摔,紫鸢跟着进来,忙劝道,“夫人看开些。”
凤念蓉冷笑一声,“我已经看的很开了!哈,真是不知好歹!”
她烦躁的走了几个来回,面上神情恼怒委屈悲切,紫鸢看的也十分心疼,“夫人,殿下这到底是怎么了,当初明明是他去赵国求亲的,到了如今,却是不拿您当做妻子看,奴都看的心寒,夫人,咱们往后要长留赵国的,不抓住世子的心不行啊。”
“我难道不知吗?”凤念蓉怒扫了紫鸢一眼,顿时吓得紫鸢面色发白,“就是因为知道,我才低声下气,可是你也看到了,有用吗?”
紫鸢看到了,凤念蓉在努力取悦赵弋,可是没用。
凤念蓉咬着牙,恍惚间觉得她自己一点依仗都没有,蜀国回不去了,在赵国也时时刻刻都要提心吊胆,她的夫君不将她放在心上也就罢了,更不将她放在眼底,她如今,还比不上朱嫣,这么一想,凤念蓉的心底更是苦涩愤恨难当……
商玦从校场回到帅帐的时候朝夕正拿着一张地图再看,那地图是赵国的地图,其详细程度堪比赵国人自己手中的地图,朝夕细细看着,主要看的是赵国西南文城到构城这一段,一抬头见商玦回来诧异道,“这就操练完了?”
商玦摇头,“不曾,是收到了一个消息,你看看——”
信封已经打开,商玦直接递给了朝夕,朝夕挑眉接过来,一看之下眉头一皱,“君冽这是什么意思?竟然对调兵南上,这是要对齐国用兵的意思了?”
商玦失笑,“是齐国,帝君勒令离国进贡奴隶,离国没动,齐国大抵以为马上拿下宋国心思膨胀了,所以一日前在南边禁了离国和齐国的通商之道,离国的商队和齐国边境守军发生了摩擦,死了些人,因为这个,君冽索性调兵南上了,是不是真的用兵不一定。”
朝夕深吸一口气,“如此一来,这世道真是要大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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