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就笑。”叶莲调皮。
“是不是看到老公今天很帅?”曹学谦总是那么自恋。
叶莲习惯了曹学谦的自恋,也不去否认。
她等曹学谦靠近,挽了曹学谦的胳膊,也不管两个人热烘烘地一身。
“老公,”叶莲突然动情地仰脸看着曹学谦:“谢谢你。”
“怎么了?你这莫名其妙地。”曹学谦虽然受宠若惊,但也是奇怪。
叶莲移目前方,脸上满是感慨:
“怎么说呢?我也说不好。我就觉得这么一个清晨,在这大山里,如果没有你,我会害怕我会孤独。但有你在,我又不会这么觉得,我只觉得安心只觉得快乐。所以,要谢谢你陪着我一起。”
曹学谦笑:“怎么?这不都是应该的吗?”
叶莲用充满爱意的眼光看了曹学谦一眼,继续感慨:
“是啊,你觉得是应该的,似乎也真的是应该的。但我又觉得这事儿是如此地奇妙。
“这个世界这么大,这个世界那么多人,唯有你陪在我的身边;这个世界那么大,但无论在什么地方,你都会陪在我的身边。这是一种多么奇妙的牵连和维系。
“我有时想,如果没有你我会怎么样?我觉得我想也不敢想。真的,我好感谢这冥冥中的安排,我觉得你是如此如此地重要。”
“过生日的人都是有这么多感慨的吗?”曹学谦笑问。
“这不是四十岁了吗?年龄大了有点通透了。你这个年轻人理解不了。”叶莲笑着自嘲。
“是吗?四十岁的人更有思想了?难怪也更漂亮了。”
“漂亮吗?要漂亮也是因为裙子。”
“谁说?人漂亮,裙子也会漂亮,裙子最多就是锦上添花。”
“这裙子好是好,就是太贵了。”
“还在说贵,你看你,其他的东西都不爱买,就爱买两件衣服,还总是在那里嫌贵。送什么东西你都不稀罕,我都不知道送什么礼物给你了,还不许买两件衣服给你?”
曹学谦说得好无奈。
叶莲不由得笑了。
叶莲生活极其简单。
叶莲觉得每天能吃饱喝足,能穿上自己喜欢的一身衣服,这生活就已经足够了。
她不爱戴那些玩意儿。
曹学谦买给她的什么戒指呀,项链呀,手镯呀等等,新鲜了两三天后,就都被她收进盒子里了。
叶莲就喜欢脖子、手腕、手指光着溜着,毫无拘束。
曹学谦给她买的昂贵又精致的包她也是在那儿当了摆设,她说自己是野猪吃不了细糠,出门不讲究,哪个包方便背哪个。
叶莲是这么地无欲无求,所以,曹学谦常常要为送什么礼物给叶莲伤脑筋。
而女人的节日又多,什么女神节,什么520,什么情人节,什么七夕节,五花八门,还要加上生日,这么多需要送礼的日子,真是不知道送什么礼物好。
有一次,不记得什么节,曹学谦实在想不起送什么了,就送了一袋子的面膜,结果呢,叶莲用了几片说没什么感觉,就又浪费掉了。
真是暴殄天物。
曹学谦那颗送礼的心好受打击。
好在,现在可以发微信红包了,感觉这个微信红包就是要来把他从送礼的苦恼中拯救出来的。
两个人说着话,不觉间就到了半山腰。
半山腰有个平台,曹学谦在这里给叶莲拍了几张照,然后就继续往山顶爬。
临上山顶时,阶梯十分地陡峭,到得山顶,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汗如雨下了。
曹学谦背着个袋子,还背着个三脚架,后背就湿透了。
凤鸟山山顶是象洋镇海拔最高的地方了。
这里风景独好,可以俯瞰城市山川。
曹学谦一上到山顶,就四处瞄拍摄位置。
叶莲是第一次这么早来到这凤鸟山山顶,高高的山顶上就只有她和曹学谦两个人,虽然很累,她也开心得要蹦起来。
她拽着曹学谦,来到一个围了栏杆和铁丝网的边缘上,张开双臂,哇哇叫着对曹学谦说,真想有一对翅膀,和你一起飞过那田野山岗。
叶莲的笑容灿烂如花,曹学谦情不自禁就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然后附和道:“好呀,我带着相机,你带着翅膀,我负责拍照,你负责飞翔。”
叶莲笑笑地乜了曹学谦一眼:“你还挺会来事,说得那么朗朗上口。”
曹学谦笑道:“还不是为了配合你。”
叶莲愈加高兴,再一次望向远方,她眼前的世界,有些地方一片一片绿阴,有些地方是一片金黄。
曹学谦拿出照相机,说道:“我们开始拍照吧?等一下有人上来了就不好拍了。”
叶莲就说“好”。
“你就站这儿,”曹学谦说着就退开了几步,指示着叶莲:“稍稍往右转一下身,看向远方,嗯,再微微抬一下下巴……”
“咔嚓”,曹学谦拍下了到达山顶的第一张照片。
接下来,就是不停地换地方,摆pose。
正面照、侧面照、背影照……
坐着的,站着的,靠着的……
每一张照片,叶莲都是洋溢着幸福的笑。
每张照片一拍下,叶莲都忍不住要看看。
叶莲喜欢这样真实自然的生活照,以后老了翻看的时候,就能知道自己某个时段的真实状态。
她和曹学谦在十年结婚纪念日补拍的婚纱照虽然漂亮,但到后来,叶莲就觉得妆容太重,不真实。
她还是喜欢真实状态下的照片。
这些不同时间节点上的真实的照片串联、组合在一起,就能形成她的人生轨迹。
“我们拍几张合照吧?”叶莲感觉自己的照片拍得不少了,对曹学谦说道。
“真的吗?”曹学谦受宠若惊的样子:“我可以有这个荣幸和你一起合影吗?”
“你少来。”叶莲嗔怪。
曹学谦于是哈哈大笑。
拍合照,三脚架就要派上用场了。
曹学谦指示着叶莲背向远山,轻扶栏杆站好,他则定好位,摆好三脚架,设定好时间,然后迅速跑到叶莲,一把搂过叶莲的肩,叶莲的身子就不由倾向他的怀,和他一起看向镜头。
咔嚓!
一张相依相偎、相亲相爱的照片就被定格。
曹学谦又选了一块岩石,让叶莲坐在岩石上,他调好相机后,又迅速地跑去坐在了叶莲的身边。
叶莲左手攀上曹学谦的左肩,右手轻轻抓着曹学谦的胳膊,偏头看向曹学谦;
曹学谦双手扶膝,扭头看向叶莲。
咔嚓,一张四目相对,深情款款的照片就这样拍下了。
这是叶莲最满意最喜欢的一张合影照片。
后面的日子里,每当叶莲翻起的时候,她都会久久地凝视,她的心里都会涌起一份感动。
照片上,曹学谦看她的眼神里,仍然是盛着爱,带着光,全无半点的敷衍和不情愿。
这个与她牵手了十几年,已经陪她到四十岁的男人,无论什么事情,还是一如既往地依着她顺着她,爱着她宠着她,从不埋怨她怪罪她。
这半生里:
她自作主张地辞了公职他没有怪罪她;
她被抢掉了所有的证件他没责备她;
她在家好几年没上班他没嫌弃她;
她炒股亏了好几万他从不抱怨她。
岁月在慢慢流逝,他仍然是把她放在手心里,只愿她能开心顺意。
记录在照片上的这份情,这份爱,真可谓是天地可鉴,大山为证,如此浪漫而有感人。
……
在山顶上拍完照片后,两个人就拾级而下,准备回家。
太阳已经越来越晒,山上的人也越来越多。
两个人也不着急,不紧不慢地走着,不一会儿来到一条分岔路口。
叶莲问走那条道?
曹学谦说随便你。
叶莲想了想,说,来的时候我们走的是登山道,那回去的时候就走溯溪道吧。
凤鸟山也有一条溯溪道,只不过没黑羊岭的大,水量也没那么充沛,在加上很久没下雨了,溪水更是又细又浅,但也能看到它从高处倾泻而下时白白的水花,能听到它哗哗的水响。
但待到山势降低,便就只能听到水流的潺潺声了。
叶莲和曹学谦沿着小溪往下走,感觉很是湿润凉爽。
小溪边也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
这小溪,这石头,让叶莲不由想起了程点菲,想起了那次曹学谦和程点菲在黑羊岭踏石过溪涧时碰撞出来的意乱情迷,心旌神驰……
叶莲这样想着,便回头看了一下走在后面的曹学谦。
曹学谦便圆睁了一下他的双眼,拉扯了一下他的腮帮,对着叶莲扮起了鬼脸。
叶莲笑了。
这个男人走在她的后面,再也不会心如鹿撞,情难自已了,他对她的爱,就如这溪水,虽日趋平淡,但甜润持久。
走着走着,曹学谦突然停下来。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踏上一块大石,往溪水靠近。
“你要干什么?小心一点。”叶莲朝曹学谦喊。
曹学谦也不回答,只是掏出了手机。
叶莲不知道他是在干什么,像是在拍什么,又像是在录什么。
有那么一会儿,曹学谦才下来。
“你干什么去了?”叶莲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