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学谦不回答,走过来,伸出手,抱了叶莲,把叶莲轻轻往上提,对叶莲说:“你看你看,体重不就下去了吗?”
“哈哈——”叶莲大笑,原来是这样的歪门左道。
*
叶莲买了肉回来,放在了灶台上。
曹学谦让她把绞肉机拿下来洗一下,他要用来打肉馅了。
叶莲打开橱柜门,绞肉机在橱柜最靠里边角落的位置,叶莲不怎么够得着,于是就踮了脚,伸长了手,使劲地去够绞肉机。
曹学谦看到了,不免好笑,他手上还有面粉,他就用他的两个臂膀,夹着叶莲,把叶莲提了起来,叶莲终于够到了绞肉机。
曹学谦叹气:“唉,让你多吃饭长高,你偏不多吃,还要减肥,这下更矮了吧?”
“哈哈——”叶莲又是大笑。
*
面揉好,馅打好,叶莲准备包包子。
没想到曹学谦说:“我来包吧,你不是要写你的小说吗?你去码字去吧。”
“你不是不会包吗?”叶莲说。
“反正怎么包都会是个包子,又不会影响它的味道。”
“真的?这么支持我写小说?”
“当然,老婆大人的任何事情都是大事,都必须支持。”
“可我这又赚不到钱。”
“你怎么看你老公的?你老公眼里只有钱吗?我是因为你赚钱才支持你的吗?只要是让你快乐的事情,我都无条件支持。”
“那我不包了?真写小说去了?”
“去吧去吧,说得我好像很不诚心一样。”
叶莲笑了,就把包包子的事情全交给了曹学谦,真去书房码字写小说去了。
叶莲现在有时间写小说了,除了想签约以外,不管怎么样,她还想挑战到一百万字。
有了这个目标以后,叶莲一有时间就码字,一有时间就码字,可能曹学谦就是看到叶莲这么地争分夺秒,也就这么地全力支持她。
啪啪啪,
啪啪啪……
叶莲不停地敲打着键盘。
她现在的打字速度更快了,如果时间够的话,一天能打四千多字了。
打打打,
打打打,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不管目标有多远,她都会达到她的目的的。
无疑,没有读者的写作是孤独寂寞的。
这一点,叶莲是深有体会。
每当这时候,她就会想到《老人与海》里面的那个老人。
那样一个老人,一个人在茫茫的大海上,没人陪伴,没人说话,远离海岸,远离人烟,几天几夜,那种孤独,谁能想象?
自己与那个老人比,算什么孤独?
就像现在,谦就在外面,我算什么孤独?
等一下谦做好包子,就会叫我出去吃香喷喷的包子,我算什么孤独?
努力干就完了,努力打字就完了。
*
可以吃包子了。
曹学谦做了一大盆包子。
叶莲看到曹学谦做的包子,不由得又笑了。
他还是做不出包子口的那个揪揪,每一个包子的包子口,就像一个没有边沿的井口,怪怪的挺好笑,不过,确实不会影响它的味道,会是一样的好吃。
叶莲就是奇怪,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偏偏就捏不出那个揪揪来?
叶莲拍了张照片,发到家庭群,馋一馋曹蓝杉,曹蓝杉立即回了一张流口水的表情,并说:“好想吃家里的包子了,就是这包子怎么跟以前的包子不一样呢?”
叶莲笑回:以前的包子是妈妈包的,今天的是爸爸包的。
曹蓝杉发了个哈哈笑的表情:妈妈的包子有颜值,爸爸的包子讲实质。
哈哈。
叶莲还把照片发给另一个亲人群,这个群里面除了叶莲和曹学谦外,还有两个妹妹叶芦和叶苇,以及两个妹夫林树深和蔡松。
蔡松是大厨,一看到这包子的卖相就发了个龇牙的表情,说:味道不知道,卖相不咋地。
哈哈,这没有揪揪的包子,真是被嫌弃。
叶莲解释说,味道没得说,比外面卖的包子好吃得多。
聊着聊着,叶芦也在群里露脸了。
叶芦在群里叫叶苇:妹,我申请到国庆加班了,好高兴。
叶苇出来回话:二姐厉害,自己申请到加班了。
叶莲也为叶芦高兴。
为叶芦高兴是因为国庆加班有三倍工资,还有就是叶芦不通过叶苇,而是她自己争取到了加班机会,说明了她能力上的成长。
为叶芦高兴的同时,叶莲还莫名地就有点感动。
这个妹妹,不是因为玩什么吃什么或者别的什么而高兴,而是因为加班而高兴。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顶起他们那个家,不抱怨,不气馁,在困难面前总是那么乐观,勇敢向前。
林树深也出来了,他发了一张图片:一头花母牛无力地病怏怏地卧在牛棚里,一头刚出生的小牛犊也窝在旁边。
林树深很惋惜地说,这头母牛救不了了。
叶莲心想不好,不会是有瘟疫了吧?搞养殖就怕瘟疫了,一场瘟疫袭来,能让所有的牲口死翘翘,那损失和打击,无疑就是巨大的,甚至是致命的。
叶莲忙问是什么情况?
林树深说那头花母牛刚刚生产,生产完就瘫痪了,救了两天也救不回来。
那还好,这头母牛可能要被杀掉,虽然有损失,但不是大范围的。
叶莲放下心来。
林树深办个养牛场,叶莲在千里之外为他担着心,生怕他有个什么闪失,所有的努力就都打了水漂,那么多的投入也将血本无归。
叶莲想了解林树深养牛场的现状。
叶莲私聊问林树深:树深你现在多少头牛了?
林树深:二十七头了,我就是靠母牛繁殖慢慢扩大起来的。
叶莲:不错不错,明年还继续扩大吗?
林树深:明年开始卖牛了,因为今年生的全都是公牛,要卖掉,总共十头。
叶莲:十头能卖二十几万不?
林树深:二十万应该有吧。除了生活费能挣十来万吧反正,到时就可以慢慢还你们的钱了。但是还要看运气哦。有个和我一起养牛的,一场瘟疫,牛全死了。我呢,我管理得很好的,我的牛都好好的。
虽然是微信聊天,看不到林树深本人,叶莲也能感觉到林树深自豪的口气。
叶莲当然也是很高兴,继续问林树深:那你是怎么管理呢?
林树深:我每天都绷着弦的,看到形势不对,我就日夜守着牛棚,随时叫兽医,自己也学会了怎么看牛的病情。
叶莲真是好高兴,林树深真的是闯出一条属于他自己的路出来了。以前以为拉三轮车是他唯一的出路,没想到他被逼出了另外一条出路。但林树深吃过的苦,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他凭着一只手,建牛棚,饲养牛,管理牛,把牛场一步一步扩大……真是无法想象这一切他是怎么做到的。
还是前年春节的时候,叶莲见过一次林树深,还不到四十岁的人,额头上的皱纹已经深如刀刻,但每一条皱纹里,都藏着他自信快乐的笑,那是一个能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人的镇定从容的笑。
他笑着说他的牛,笑着说他那只唯一的手力气是多么的大……
……
叶莲又问林树深:丫丫已经在读高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