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点点也看到了。注意力也挪到了颜浩这边。
“喂？” 颜浩还是接起了电话。
“大佬，求你个事呗。” 程子珂的声音传来。
“说来听听。“颜浩说到。
“我刚才送了个女的。好有感觉。但是她似乎……似乎不怎么喜欢聊天。我也没要到她的联系方式。你能不能后台把她的电话号码找给我呀？求你了！” 程子珂的声音很清晰的传了出来。
于点点心头一震。
“……不可以。那是客户的隐私。我怎么能给你。” 颜浩说到。
“大佬，你这可是管杀不管埋啊。我可是跟你学的拿豪车跑车，这些日子约了好多大姐姐，但是我发誓我第一次遇到这样让我心动的。你好人做到底，帮我一把！就给我个电话就好。我自己去聊。”程子珂甚至都对颜浩进行讹诈了。
“……滚！”颜浩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重新回归黑暗。于点点没有吱声，但是颜浩仿佛听见了心碎的声音。良久，才有声音响起。
“……他说的“约”，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在另外的时间和场合会面。”颜浩回答道。
“……是通过“平台”么？“ 于点点问到。
“不是，平台上不会提供司机和乘客的真实号码。都是通过虚拟号码转接的。但是一个开豪车的二十多岁年轻男子，在行程中想要获得女乘客的联系方式，不是相当轻松的么？毕竟，如果不是这次的”缘分“，许多女人一辈子都没机会坐上几百万的豪车。
“缘分” ，她们应该会这么形容吧？我瞎猜的。“ 颜浩缓缓道。
“就像上次我遇到你开的车那样，是么？” 于点点想到上次自己去医院碰巧遇到颜浩驾驶的“网约车” 的事情。
“嗯。”
“不是你刻意安排的么？” 于点点问到。
“我即便能安排接到你的订单，但是我没法安排全城大停电吧。也没办法安排程子珂这会主动打电话给我。我不是神。“颜浩缓缓说到。
于点点似乎接受了颜浩的说法。相信这一切都只是个巧合。那么电话里程子珂自己说的话，就一定是实情。
“所以，他和别的女人也许只是交朋友，对么？“ 于点点有些不愿接受现实。
“……”颜浩没有回答于点点。
咕嘟咕嘟~于点点似乎是灌了几大口酒。
“其实我早就有心里准备。石头对我的情感，只是一种不甘心的情绪罢了。“ 于点点的声音明显带着哭腔了。
颜浩觉得于点点这个解释很棒啊。就像 小时候喜欢玩的四驱车，wow，时隔多年会有强烈的冲动再次尝试，但是终归还是过去的喜好罢了。重温之后就会丢弃到一旁束之高阁。这才符合年轻男人的心态。
颜浩这种两世加起来快60了的老魂淡也不例外。但是他钱够多。也够渣。从一开始就不会给女人幻想。所以也从不让谁失望。
颜浩掏出手机，翻出个号码打过去。接通后，直接说到。
“帮我查一下手机号xxxxxxxxx这个司机上一个行程单的客户的联系方式和姓名发给我。“
等了一会，消息提示音就响了起来了。不用看手机也知道，肯定是乘客的信息发来了。
“你想不想看看，让他这么着迷的女人，长什么样？” 颜浩问到。
这句话仿佛催化剂，让于点点心里的不甘心，失落，悲伤，自卑，焦虑，不安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发生了化学反应一般。情不自禁的靠近颜浩，想要看一眼那个女人。
于点点在地板上爬行到身边，表明了态度。颜浩也没多话。通过电话号关联到了目标的“闪聊”号。
是一个昵称叫“雨后的天空”的账户。头像是一张在海边的侧脸。看不清全貌，但是有几分味道。约莫30岁出头。或者更大一点。
颜浩第一感觉，应该长得不错。否则不会自信的拿自己的照片当头像。这样也好，颜浩就不用让后台去偷摸的让两人成为好友，然后查看对方的朋友圈了。
于点点盯着照片看了良久。一言不发。
传来开门声和赤脚踩在木地板上的闷响。颜浩把手机熄屏。仿佛刚才在看什么难以启齿的东西听到了家长的脚步声一样。
周秀姿隔着颜浩不远坐在了地上。拿起桌上的酒咕嘟了两口。
听到低声的抽泣。周秀姿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全当没听到。
“于小姐就去客卧睡吧。我带你过去。”
“嗯，谢谢周小姐。“ 于点点出声到。
周秀姿把于点点领到客卧，没一会又回到了客厅。仰头把刚才没喝完的啤酒咕嘟咕嘟几口喝完。吐出一口气。小声问到。
“刚才发生什么了？我好像感觉 于小姐哭了。“
“嗯，情感问题。” 颜浩也拿起 啤酒喝了一口。
“跟你有关？”
“与我……关系不大。”颜浩舔着脸说到。
“那就肯定跟你有莫大的关系。”周秀姿笃定的说到。
“去去去，回去睡觉。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八卦？睡眠不足会影响容貌的。“颜浩嫌弃到。
“睡觉的确可以美容。但是一个人睡可没什么效果“周秀姿边说边拉着颜浩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城市的喧嚣被隔绝在了落地窗的外面。但是布料却隔绝不开掌心的温度。逐渐蔓延开来。
于点点躺在客卧的床上，泪痕在眼底的泪痣上流淌而过，风干，又再次流过。反复了好几次。
就像她说的，她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就像程子珂，猛烈却不持久。一切戛然而止。
踱步到窗前，想要看一眼这座自己刚刚习惯的大城市。看到的却仿佛自己的人生。一片黑暗。
余光似乎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转头看去，却是看到落地窗前周秀姿的脸。被夜空散射的微光照亮出的轮廓。满脸的情欲和享乐在有节奏的韵动。银牙轻咬，双目无神，嘴里呼出的气息喷薄在玻璃上，抹上一片迷蒙，又马上消散了。
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于点点捂着嘴，退后了几步，把自己藏在房间内的黑暗当中。
”比石头强那么多？” 看完了全场的于点点心里满是惊诧。
一直到凌晨4点，电力恢复了。一直没有睡着的于点点打开房门。等了2秒才走出房间。
客厅的沙发上，颜浩已经睡着了。身上盖着一张薄毯。周秀姿却不见了。
走到卫生间，听到里面传来的水声。于点点才恍然大悟。脑海里又浮现出周秀姿那泫然欲泣的表情。忍不住踱步到窗前，看了眼刚才的战场。伸出脚蹭了蹭地板，滑腻异常。不难想象当时战况的激烈。
“我一定是疯了。”于点点倒了杯水喝完回到房间。拿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不知不觉睡着了。
随着浩鑫租赁下场，针对“咚咚”的各地合作伙伴推出了一项业务。只要出具和“咚咚”签署的合作协议。即可以30%首付的比例获得设备融资租赁服务。年化费率7%。现有的设备也可以按照折旧进行回租赁，回笼资金。
虽然只剩5%的获利空间。但是对于各地诸侯来说却是及时雨。毕竟有平台做担保，他们的资金压力基本就没有了。只需要拉司机来培训，入职，然后增购车辆。
这场网约车大战也正式从商业模式层面的竞争进入到了第三方资金层面的竞争。
咚咚的模式在融资上明显更具优势。毕竟相比“马上”的自由车主，“咚咚”的直营模式对融资更友好。而且担保方就是平台本身。
浩鑫租赁的业绩短时间内暴涨。作为子弹的自有资金迅速见底。但是浩鑫租赁作为一家持续运营了好多年，业绩情况良好的融资租赁公司，能够把现有的在管资产和债务通过发行（AbS）的方式释放到市场上，换回流动资金。
托底方除了浩鑫的母公司顺风，还有“咚咚”平台的各家股东。浩渺，星纤，企鹅，华星。阵容堪称华丽。而且各家都是签的无限责任联保。一起违约的概率……这么说吧。真要这几家一起违约。除非发生战争，岭南被炸成白地，国内的主干网络瘫痪。否则，就是个概率上的概念。
发放的渠道则是岭南省属的南财信托。岭南省内唯一的省属国资信托公司。牌子硬到不行。
第一批发行了总额17.4亿的AbS 。为期3年。年化收益4.75%。交易市场则是鹏交所。上市当天就被抢购一空。
这单AbS操盘的就是周秀姿。在得知浩鑫租赁居然是颜浩在十来岁的时候就成立这这样一家租赁公司，并且这些年一直在有意无意的养活它。周秀姿的表情简直就跟见到鬼了一样。
“真想把带你去做个检查，看看你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辛苦忙活了好一阵的周秀姿，刚刚被颜浩犒赏完。忍不住有感而发。
“各种姿势。” 颜浩笑到。
“……是吗？那我可要见识一下了。“周秀姿撩开身前的薄毯。
“……等等。让我歇会。” 颜浩讨饶。上次在周秀姿家里自己就溃败了。穿好衣服躺下就睡着了。而周秀姿还能好整以暇去清洗身体，打扫战场。高下立判。
真不知道这些喝了洋墨水的女人，为什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对身材管理保持那么大的决心。这在颜浩看来简直有些诡异。那些毛妹不是都过了30就跟水宝宝一样喝水都发胖的么？
“我那天大概简单算了一下。你之前依靠发放运费补贴，大概能撬动3.5倍左右的购车投资。现在引入外部资本金，大概能扩大到4.5倍左右。也就是说你每烧1个亿，能拉动4.5个亿左右的新能源汽车的销售。说实话，这不合算。“ 周秀姿也知道颜浩已经强弩之末了。也不纠缠。反而聊起了别的。
颜浩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周秀姿。似乎想分辨她说的话想表达的意思。
“别这样看着我。不就是想拉着”马上“打车一起烧钱拉动电动车产业么？我又不是傻子。虽然说做生意的目的都是赚钱。但是这种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行为，放在你身上也没啥不可能的。”周秀姿白了颜浩一眼。
“为什么？” 颜浩好奇的问到。
“直觉”
“呵呵。你想多了。“
“就当我想多了吧。对了，于点点想要卖房子。你知道么？“ 周秀姿问到。
“啊？不知道啊。她和你说的？“
“嗯，她发消息跟我说的，不过我那天出差了。我约她明天去看看。但是，我感觉她是想通过我的口告诉你。”
“……你要喜欢，买就买了。“
“我看都没去看过。怎么知道喜不喜欢。要不你明天跟我一起去看看？”周秀姿问到到。
“……不好吧。”颜浩讪笑到。
“如果小浩也跟你一样诚实。我就信了你的话！” 周秀姿白了颜浩一眼，翻身上马。
于点点的房子买在侨城片区。总面积260多平。去年购置价格1900多万。装修又花了300多万。满打满算于点点也不过刚入住不过2个月多一点。
颜浩按响了门铃。里面传来于点点的回应声。
打开门，看到颜浩，于点点的表情惊讶当中又带着一丝了然。
“怎么是小颜你。周小姐呢？”
“她临时有事。来不了，让我来帮忙看看。我能进去看看么？” 颜浩笑着问到。
“可以。请进。” 于点点让开门口。把颜浩让了进去。
“喝矿泉水可以么？” 于点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都行。”颜浩擦了把汗。“这么热的天，怎么没开空调啊？”
“……开了的，不过我只开了卧室的。”于点点小声道。
颜浩表示理解。
“是打算卖掉房子，然后去镇海？”
“……不去了。我把卖房的钱还给他。我就回老家去了。“
“房子好像是你们俩的名字吧？他同意？”
“对” 于点点的回答，出奇的迅速。
情感的剧变，比病灶转移还要迅速。颜浩不太清楚她和程子珂聊了些什么。但是还是有些唏嘘。
颜浩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宫装少女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