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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人的药味充斥的房间,褐色的药汤沿着衣襟流下来,屋里的气氛愈发紧张。

萧珩绷着牙根,喘着粗气,双眼紧闭,由着大夫剔除腐肉。

“王爷这药得咽下去。”大夫端着半碗药战战兢兢,“药不下肚,这伤没法好的!”

封狼脸色很难看,看了萧珩一眼,说:“没有药效更强的药了?”

大夫摇摇头,“这深山老林的,莫说药效强的,就是寻常的止血药都难寻。”

“成吧,你先回去。”封狼交代一句,就让外面的护卫送大夫出去。

屋里还站了个黑影,封狼一见来人,快速关上窗,说:“明叔,那边如何?”

南宫明摇头,说:“太子提前走了,还剩三殿下和京兆伊的人在。”

封狼把烛火挑开一些,屋里亮堂不少,萧珩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殷红的血染了半边床单。

南宫明脱下黑衣,露出一张烧毁的脸,他看着萧珩,说:“殿下.....这如何是好。”

封狼摇头,说:“殿下本就毒病缠身,此次被暗伤,若非身子骨健壮些,只怕活不成了,可一直没有上等止血药,殿下也难捱啊!”

“哎!我们都小看狗皇帝了!”

南宫明咬牙切齿,问:“方才我越墙 ,瞧见那县主院中,物资繁多,那里应该有药?”

封狼拧着眉,“来时我探过,那县主周围有不少能人,明叔不可。”

南宫明看了萧珩一眼,说:“我是求药,不是偷药!”

*

夜深露重,谢芸半倚在美人榻上,几日朗朗晴天,难得今夜落了雨,丝丝凉凉。

她重伤痊愈,每日好食滋补,依旧瘦得骇人。

清明添了棉被,回头看着她,说:“姑娘,时候不早,早些睡了,明早我们就走。”

谢芸坐起身,半边身子被烛光笼着,面庞上都是苍白的病气,瞧着又病又弱。

封狼躲在南宫明身后,低声说:“这县主怎么不如白天见时有生气?”

“她本就是病娇儿,平时也是强弩之末。”

南宫明细细打量着谢芸,“京中不养人,她身上丝毫没有谢荣那虎龙生气。”

忽然,夜风吹开窗户缝隙,隔着缝隙,谢芸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宫明。

!!!

南宫明被她这双眼盯得不自然,总觉得被发现似的,但转念一想,他们躲在黑夜中,就是眼神再好的人也不一定看得见。

下一刻,谢芸苍白的脸上露出个巧笑。

被发现了!

南宫明下意识肯定,屋里传来谢芸的声音。

“夜深了。”她声音平静,“二位来此何事?”

窗户“砰”地打开,昏黄的光线散开,照亮黑暗,封狼忙乱扯面罩挡脸,南宫明顿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压低声音说:“见过县主。”

*

谢芸攥着药瓶,跟在封狼后面。

“县主小心台阶。”封狼低声提醒着,“主子见不得光,屋里昏暗。”

谢芸不吭声,看着内卧里的人,不由抿紧唇,捏紧药瓶。

萧珩有气无力说:“把药拿过来。”

谢芸面无表情,没看他也没回答他的问题,找椅子坐下了下来。

萧珩嗤笑说:“我说话听不见,还是你耳朵不好?”

谢芸说:“这就是你求药的态度?”

“县主想要什么态度?”

萧珩目光阴沉得渗人,“你在京中锦衣玉食,难不成没听过软的不行,来硬的?”

谢芸不惧他眼神,反倒十分悠闲的玩弄手中药瓶,说:“殿下风餐露宿,应该也没听过求人如吞三尺剑?”

“.......”

屋里静谧得可怕,封狼和南宫明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你想要什么?”萧珩皱眉。

谢芸笑了笑,一脸人畜无害,“南部三成税收。”

此话一出,萧珩苍白的脸一下黑沉起来,冷冷盯着谢芸那双眼,说:“三成,你可真敢开口啊。”

“南部八成的税收都在你手里,用三成税收的小钱换你一条命,殿下可觉得我过分?”

谢芸依旧人畜无害模样,“再者说,此刻是你求我,可不是我张口要你三成税。”

萧珩不怒反笑,本就渗血的伤口,此刻血色又晕开一大片,看得封狼和南宫明心惊肉跳,说:“你果真如传言一般,狡诈阴狠。”

谢芸理了理裙摆,好心提醒,“殿下莫要恼怒,这伤禁不得大怒大喜的。”

萧珩短促的冷笑几声,厉声说:“你真把这药当护身符了,我杀你,如碾死蝼蚁一般!”

“杀我如碾死蝼蚁一般?”

谢芸一下站起身,盯着萧珩的眼睛,昏暗中,四目相对,说:“莫说你这屋里还有两人,就是再有十人,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下一刻,一支箭矢破窗而来。

“嗖——”

斜斜插在萧珩耳边,箭尾还在晃动。

谢芸骤然回首,盯着要冲上前的封狼,厉声说:“你若敢上前一步,下一箭射的就不是床板了!”

“三成,我应了。”萧珩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话。

“空口无凭,我要字据。”谢芸回首,挑眉一笑,说:“殿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萧珩咬牙,半晌才说:“拿纸笔!”

站在后面的封狼和南宫明满脸震惊,分明是他们强掳人来的,怎么就成了被要挟的?

此刻,躲在暗处的浮生和四方亦是一脸惊诧,心道,这丫头不是常人啊!

看着封狼把字据写得清楚明白,谢芸才把药瓶放在桌上。

“县主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谣言果真是谣言。”萧珩散着头发,看着谢芸,“不怪那狗皇帝要把你拘在京中,想来你韬光养晦这些年,长进不少吧。”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谈不上韬光养晦。”谢芸抬眸,说:“殿下这般不敬重陛下,担心隔墙有耳。”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萧珩仰躺着,盯着顶上发黄发旧的床顶,“你前些年都是混账做派,忽地,就开了窍,人精明了,想法也活络了。”

萧珩侧首,眼神格外明亮,盯着谢芸,说:“想来有人教导了,不知你父亲知晓了,会如何看待?”

谢芸抿着唇线,心道,京中不大,风吹草动,四方都是清清楚楚的,她的做派确实太割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