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宇城南门外,曲焕然从怀中要出一沓银票递给董婉。
“现在你已经是圣剑阁的人了,出门在外得给圣剑阁撑起门面,不要省,该花花,莫要旁人觉得我们圣剑阁的人小气!还有就是,此次前往庆源城,你能出上力的地方不要不舍得出力,但切记莫要逞强,你得保护好自己跟陈之才是!”
董婉笑着接过银票说道:“是,阁主!董婉一定牢记阁主的话,不给圣剑阁丢人!”
曲焕然撇了撇嘴道:“你还是叫我老曲吧,听你喊阁主怎么这么别扭呢!”
董婉闻言哈哈笑道:“阁主你会慢慢习惯的。”
曲焕然摆了摆手:“我说真的,这样吧,我再给你一特权,见我不必喊阁主!”
董婉笑着回道:“这是你说的哦,那我以后还是喊你老曲!”
曲焕然点了点头,董婉接着说道:“青翎公主,老樊,你们跟老曲一起回吧,不用再送了!”
樊天林朝着董婉抱拳说道:“董副阁主保重!”
董婉笑了笑:“老樊,你也保重!”
太阳刚从东方探出了半边身子,便已经有万丈光芒倾泻到了人间。在初春暖暖的微风中,陈之董婉与几人告别后,转身朝南而去。
大半日的行程后,陈之跟董婉来到了当初宇文东第带着小樱走过的那片草原。
新生的绿草嫩如绒毛,大风掀起的绿浪也显得格外温柔些。
与当初这片草原上只有小樱与宇文东第二人前行不同,此时的草原上,除了陈之跟董婉,还有零零星星的行人一同南下,他们的模样打扮,也大多是江湖武者的模样。
路线相同,目的一致,原本各自往前走着的人们没用多久的时间便聚集成了一个一个的群落。
陈之董婉身后也多了三人,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还有一个背负长剑的中年剑客。
老者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虽然时常面带微笑,但微笑中带着一丝不易亲近的威严,那名剑客的神色也显得有些冷漠。
只有皮肤黝黑的那名汉子是一副寻常模样,言谈举止间多了些烟火气。他跟身旁那两人说话时,他们俩都是问一句说一句,从不肯多言语一句,汉子对此倒也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自顾自地说着自己听到的江湖趣闻,说道兴处,则独自放声大笑,没有半分拘谨模样。
汉子对两人的态度无所谓归无所谓,但时间久了他也觉得有些自讨无趣了,于是干脆加快了步伐,走到了陈之的身边。
“小兄弟,你们二位也是去庆源城吗?”
陈之转头对他笑了笑说道:“是的,大哥!”
被称作大哥后,汉子再看向陈之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赞许。
“小兄弟看上去有些面生,你们是哪个门派的?”
陈之想了想后笑着对汉子说道:“我们是圣剑阁的,不知大哥是哪个门派的?”
汉子听闻陈之董婉是圣剑阁的人,不禁肃然起敬起来。
“原来二位是圣剑阁的弟子,难怪看起来气宇非凡!”
这时,那名剑客跟老者也抬头看了一眼陈之董婉的背影,但也仅仅是看了一眼而已。虽然圣剑阁的名头很大,但寻常圣剑阁的弟子还不足以让他们高看一眼,毕竟此时在这片草原上前行的,不是江湖门派的掌门人,就是飞宇城江湖上的佼佼者。
汉子伸出手说道:“二位幸会幸会,我是飞宇城搬山派掌门人雷五!”
陈之伸手握了握汉子的手:“雷掌门,幸会!”
董婉也侧头对着汉子笑了笑说道:“雷掌门,幸会!”
雷五点点头后继续问道:“不知这次圣剑阁总共派了多少人去庆源城,曲阁主去不去呢?”
董婉回道:“曲阁主不去,圣剑阁这次只派了我们两个人去庆源城!”
雷五闻言不禁一怔,心中惊道:“这圣剑阁也太没有把镇仙门当回事了吧?这么重要的事就派了这两个年轻人去,曲焕然还有没有一点侠义之心啊!”
与此同时,他们几人身后那剑客与老者也同时又抬头看了一眼陈之董婉,显然他们心中有着跟雷五一样的惊疑。
陈之从雷五脸上的诧异读出了他心中所想,他对着雷五笑了笑,并没有出言解释。
雷五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了,他讪讪一笑道:“还没有请教二位大名,我们都是飞宇城的武者,等到了庆源城,你我也好有个照应!”
陈之笑了笑道:“雷掌门客气了,大名不敢当,我叫陈之,她叫董婉!”
“陈之,董婉,这名字听上去怎么如此熟悉?”
雷五口中还在呢喃着,而他身后那名老者跟剑客在听到陈之跟董婉的名字后,惊愕之余竟然忘记了继续前行。
雷五还在跟着陈之往前走着,猛然间,他如遭雷击,瞬间停下了脚步。
年前一剑杀掉鱼峰派掌门人鲁万江,前不久又两剑斩断刀神何书攻手中金刀的董婉。斩杀圣剑阁副阁主白昊,又舍命救下圣剑阁阁主曲焕然的陈之。
陈之跟董婉已经走到一丈外的地方了,老者跟剑客此时也来到了雷五的身边。
他们三人面面相觑一番后,老者终于不再是一副故作高深的模样。
他看着不远处的那两个身影,感慨道:“圣剑阁的曲焕然,鱼峰派的金玄灏,前面的陈之跟董婉,如今的江湖是属于年轻人的江湖喽!”
剑客同样感慨道:“江湖已经很多年没有此般生机勃勃的模样了!只是不知他们俩是何时入的圣剑阁,有了这等人物的加入,圣剑阁的实力简直是更上一层楼啊!”
老者点点头接着说道:“听闻当初在放马城,陈之替曲焕然挡下鲁万江的致命一击,因而丢了全部修为。今日亲眼见到其人,方知领略过青天境大圆满之境的武者,即便是没了修为,那一份气度与眼界也绝非你我能比啊!”
雷五总算从震惊中回过神,他看着远方喃喃道:“谁说不是呢?”
又是半天的行程,陈之董婉已经走到了草原的中心地带,举目望去,除了草原,还是草原。
不远处有一群羊正在惬意的享受着绿草的鲜嫩,它们身后不远处是一座毡房,放牧的牧民大姐怀中抱着的七八岁的幼童,正掰着指头数着自家的羊群,毡房中传来一阵阵悦耳的胡杨琴声。
董婉挽着陈之的胳膊,唱起了她小时候跟着娘亲学会的歌谣。
敕勒川,阴山下。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