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瀚烦躁的拉扯了下领带，入行也有十五年了，什么案子没见过，就从没有这么棘手过。
他下颚收紧，唇线紧绷，目光疏离而淡漠地盯着前面的小不点。
这小不点居然还奶凶奶凶，一点都不畏惧地回应他的视线。
谁能告诉他，和小p孩怎么沟通？急，在线等！
算了，一切等亲子鉴定出来再说！
林秘书小心翼翼敲门进来，“东方律师大会议室十点半的会议等你主持呢！”
“让张律师主持！帮我取消上午所有行程。”东方瀚说道。
张律师张哲是大学同学兼好友，也是东方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
林秘书出去安排工作，办公室更安静了。
“你……要不要喝水？喝奶？”东方瀚不确定的问，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我有水，我妈妈说在外面不要吃不认识的人给的东西。”莫小北边说边掏出水杯喝水，“叔叔，你什么时候还我钱？”
“……你妈妈说我欠你钱？”东方瀚无语。
“不是。甜甜阿姨说的。”
“甜甜阿姨是谁？”东方瀚企图挖出点人物关系出来。又感觉自己有点以大欺小。
“甜甜阿姨是茹茹的妈妈。”莫小北补充道，“茹茹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老婆，我长大了要娶她的。”
东方瀚又搜索一遍记忆，好吧，酸酸甜甜什么的，绝对不认识！又继续问，“你要钱做什么？”
“买房子啊！”
“你们现在没地方住？”
莫小北认真回答，“现在住的云腾国际是别人的，妈妈说等有钱了就买自己的家。”
东方瀚思绪微动，大概确定了云腾国际公寓的位置。
想想又怒火中烧！这什么女人？又要生孩子，又没钱养，连房子都没有还敢生？
勉强压了下怒火，又问，“你几岁了？家里都有谁？”
“四岁。家里有莫小北和妈妈啊！”莫小北理所当然地回答。
刚压下的怒火又要喷发了！单身，一个人生娃？还是离异？
“叔叔，你会还我钱吗？”莫小北有点怀疑。
“会！钱太多，等会我和你一起回去，给你妈妈！”东方瀚咬牙切齿。
这女人究竟何方神圣？一个女人单打独斗生个孩子，是来体验生活的吗？
东方瀚呆了一会，又问，“你爸爸呢？”
小北:“我没有爸爸。我妈妈说不是每个人都有爸爸的。”
东方瀚无心工作，东拉一言，西扯一句，把小孩的事情问了遍。
可惜，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又过了好一会，敲门声响起，林秘书拿着文件袋急匆匆的进来，“东方律师，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律所需要做这样鉴定的情况时有发生，所以都有专门合作的渠道可以最快速得出结果。
林秘书两眼喷发出来八卦好奇的目光简直挡也挡不住，来了来了！让我们来揭晓，律师界高冷男神，到底是不是抛妻弃子的渣男？
东方瀚一把扯过文件袋，蹦出一个字，“滚！”
好吧好吧，迟早还不是会知道。林秘书讪讪退了出去。
莫名的紧张，东方瀚也不确定自己到底希望是，还是不是。
毕竟，自己的人生计划里，是没想过会有下一代的。
思绪万千，但不影响手的动作，利索打开文件，直接翻到最后面，果不其然，自己的确是这个小p孩生物学上的父亲！
滴滴滴……莫小北手表响了起来，按了接通，莫朵朵焦急的声音传来，“宝贝，你怎么没在家？姚婆婆找不到你！你在哪里？”
“妈妈……”莫小北刚刚开口，手就被东方瀚拉了起来。“你儿子在我这里！我现在要马上见到你！”
“你，你是谁啊？小北小北你没事吧？”莫朵朵慌乱不已，绑架吗？
“妈妈我没事，我现在回去了。”莫小北怕妈妈担心，赶紧接话。
“我是莫小北生物学上的父亲，我现在带他回去，我要马上见到你。”东方瀚冷酷不带感情的声音响起。
啪，电话那头没有声音，疑似手机掉地上了。
管他三七二十一，东方瀚拿起手机，对小p孩说，“走，送你回家！”
林秘书见两人出来，似乎要出去，忙拿出车钥匙打算跟上。
谁知道东方瀚却说，“钥匙给我，你不用跟着了！”
震惊！老板都多久没有自己开车了吧？难倒是要去杀人灭口？
东方瀚确实不想多一个人知道这件事，自己都还没弄清楚个所以然呢！
回头看了一眼屁颠屁颠跟在后面的小不点，东方瀚又不耐烦起来，怎么这么慢！一把捞了起来，往电梯方向走去。
“哇，好高啊！”莫小北的人生中极少出现男性，偶尔见到的男性也是妈妈的同事，从没有人把他抱这么高。莫小北兴奋地双眼冒光。
东方瀚看着他的神情，嘴角也不自觉地弯了弯。
而莫朵朵就没有这样的好心情了，抖着手捡起掉在地上的手机，都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幻听？没搞错吧？生物学上的父亲？他知道了？
刚好门诊已经下班，来不及多想，还是先回家吧。
四十分钟后，云腾国际公寓。
东方瀚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孩子妈：目测165左右，一身米色长裙，气质不错，看着脸蛋，应该是二十五岁左右……
她战战兢兢站在门边，双手无措地揉搓着。
东方瀚不由自主地问，“我们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