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一直向前行驶着,但是上天似乎并不打算让我们这么轻易离开,刚将车驶出去没多久,一只巨大的丧尸牛便赫然出现在视野里,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当然,道路中央并不仅仅只有那只浑身都是黑血的丧尸牛,在更远处的地方,游荡着一大片黑色的丧尸,他们踩着长满杂草的稻田,挪着寸步,向着西方缓慢行走着,看初步的规模,恐怕有上千只。
“啊,麻烦事真多!这怎么过去!”
小阳用力砸了一下车门,愤怒地抱怨着。
“哥,我们好像只有走这条路是最近的,要走另外的路的话,我们恐怕得回到座阳市重新掉头,而且路程要多一大截。”
小云抱着地图,柳眉紧蹙,显得十分苦恼。
姜柔看着那片尸群,小声道:“要不我们试试冲过去?”
我当即否定道:“不行,数量太多,开不了多远车就可能翻,而且前面还有一只丧尸牛在那,风险更大。”
话音刚落,握着方向盘的秦月叹了口气,挂上倒挡,开始将汽车往后倒。
而就在我们倒车的同时,周围一些丧尸已经开始向着我们靠上来,而那只丧尸牛似乎也有所察觉一般,将它那硕大且丑陋的头调转过来,面向我们。
小阳咽了口唾沫,催促道:“快点,月姐。”
现如今我们身上没有比较强硬的枪支,光用步枪的话,不付出点代价,估计还杀不死这东西。
就在我们将车调转完毕的那一刻,那丧尸牛嘶叫了一声,鼻腔喷出一口带着黑血的气息,向着我们的车屁股撞了过来。
秦月当即踩下油门,车身如同箭矢一般,瞬间窜了出去。
嘭!
车屁股还是被它撞到了,但也只是让车身晃荡了下,便又恢复了正常。
身后传来那只丧尸牛愤怒的嘶吼,但随着距离的拉开,那声音也逐渐小起来,虽然这东西力气大,但速度上却有些欠缺。
......
很快,我们便又回到了刚才被拦住的路段,令我意外的是,秋露并没有离开。
她和那小男孩一起坐在引擎盖上,似乎早就料到了我们会掉头回来一般,正用一种很自信的笑容看着行驶回来的我们。
我说道:“直接开过去。”
秋露笑着跳下车,拍了拍手,又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她抬起手,开口准备说什么时,我们径直从她身边开了过去。
后视镜里,她呆滞地立在原地,手掌慢慢攥成拳头,紧接着一脸恼怒地转过头,看着远去的我们,再次气得直跺脚。
小阳说道:“这娘们儿肯定知道前面有丧尸的,居然不提醒我们!”
小云回过头,说道:“感觉她是个很有趣的人诶。”
我回过头看向她,疑惑道:“为啥这样说?”
“你不觉得生气会跺脚的女孩很可爱吗?”
“不觉得,她杀起人来可是一点不含糊。”
......
我原本以为她会跟上来,但我们开出去老远了,也没有见到她的影子,这让我松了口气。
循着地图,我们一直向南行驶,下午时,才彻底离开座阳市的范围。
傍晚时,我们在一座小镇停了下来。
小镇看样子已经荒芜许久了,连丧尸的影子也没有发现。
虽然没有人活动,但这里却迸发出了别样的生机。
水泥缝里生长出的顽强绿草随风摇曳,深绿色的爬山虎登上墙面,翻越窗户,在曾经某个人的房间里肆无忌惮地蔓延,路边停靠的汽车早已被风和雨水侵蚀得斑驳,只有那淡淡的青苔原意停靠在上面。
或许已经没有人记得这里了,只有时间还愿意在这里徘徊。
晚风迎面吹来,风中没有那股子属于丧尸的腥臭味,有的,只是植物的清香,这意味着,附近可能没有什么丧尸在徘徊,相对安全。
我们找了一处视野比较开阔的民房住了进去,度过漫长的夜晚。
吃了东西后,太阳还没有下山,小阳替姜柔更换完药物后,便早早去休息了,毕竟她身上还有大片没有愈合的伤。
随后便是小云,我像小时候那样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将她哄睡着,对我来说,这个妹妹,貌似永远长不大。
秦月和小阳趁着太阳的余晖还愿意在房间里停留,加紧看着地图,商讨着今后赶往运输点的最佳路线。
这一刻,我又感觉到了那久违的宁静。
这是在北海时也不曾有过的,在那,我心里并不完全安宁,虽然那里不会有丧尸的威胁,但我依旧得时刻提防着,提防着人,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而在这外面,唯一的威胁,也就是丧尸罢了。
在两人的交谈声中,妹妹平稳而规律的呼吸声中,在这宝贵的宁静中,我也逐渐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了逝去的父母,他们牵着年幼的我和小云,一起走在夕阳下,母亲弯着腰,笑盈盈地对我说:“哥哥要好好保护好妹妹哦。”
父亲用他宽大的手掌摩挲着我的后脑勺,眼中满是慈爱,他没有说话,只是将另一只手中握着的稚嫩的小手,交到了我手里,然后拉着母亲,一步步走进了夕阳当中,两人一步三回头,渐渐被光亮所吞没,然后消失不见。
我突然惊醒了,小云依旧睡在我怀里,只是身上盖了一层被褥,小阳坐在阳台上抽着烟,烟雾在月色的映射下格外醒目。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怀里安静熟睡的女孩,我哭了,泪水挤破干涩的眼角,如泉涌般流出。
我感到愧疚,没有保护好怀里的女孩,让她受了伤,愧对于父母期望。
我很想念,想念那两位走进光里不会再回来的人。
情绪总是在不经意间被某个画面所点燃,然后冲破所有的心理防线,将看似顽强的我打倒在地。
......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都是在赶路中度过的,期间虽然有遇到一些危险,但都被我们很顺利地解决了。
直到第四天,我们才遇到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麻烦。
叶龙曾提醒过我,如今外面的世界有着许多境外人员在活动,而今天,在我们休息时,便真正遭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