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了那男人一眼,并没有太过于在意,只是这条街道,目前只有我和这个男人。
易长雪的庄园离我家还是有些距离的,我索性站在路边,点了支烟,静静等待出租车。
烟雾随着风飘向远处,靠着路灯,思考着易长雪的事情。
随着男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他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也逐渐清晰起来,步伐不紧不慢,像是在散步似的,我忍不住再次看了他一眼。
他双手插兜,走到我身前,停住了脚步。
“请问...是林云先生对吧?”
我挑了挑眉,男人微笑着,一张脸显得很削瘦,泛着一抹病态的苍白,我很清楚,自己并不认识这人。
“你哪位?”
“请问你是林云先生吗?”
“是,怎么了?”
他不再说话了,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浓郁,就这样静静地盯着我。
我被看得感到不自然,忍不住说道:“有话就说,别这样看着我。”
他依旧笑着,但却往后退了一步。
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一只手不自觉放到了腰后,握住了刀柄。
“先生。”
他很轻地说了一句,语气里没有丝毫情绪,下一秒,右手从口袋里伸了出来,而手上,已经握着一把漆黑的手枪。
我瞳孔骤然收缩,不等他将枪口对准我,我便飞身冲到易长雪花园大门前端石柱背后。
枪声打破了宁静的街道。
他或许是没有想到我会立刻做出反应,打出两枪后,迅速走上前来,准备对着石柱后的我补枪。
但我早已将身体压低,待他出现的那一刻,我瞬间甩出一个扫腿,将他整个人扫翻在地。
我没有带枪,身上只带了一把刺刀。
他的身体相比我要瘦弱许多,在他摔倒后,我立刻扑上去,抓住枪身,向后一拉,让他无法打出子弹。
虽然他要瘦许多,但身体却很灵活,另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住了一把尖刀,对着我的脖颈就划了过来。
无奈下,我只能后仰闪躲,同时左右用力一扯,将他的枪硬生生夺了下来。
锋利的刀刃仿佛带着森然的寒气,擦着皮肤划过,随着我的向后仰,他的身体也仿佛弹簧一般撑起,欺身而近。
正当我打算开枪时,近在咫尺的他一把握住我拿枪的手腕,用力一拧,我吃痛间,忍不住松开了手。
枪落在了地上,被他一脚踢飞出去。
我抬起脚,用力踹在他的胸口,将近身的他硬生生踢飞出去。
拉开距离后,我立刻拔出腰间的刺刀。
喉结处隐隐传来一阵刺痛感,我摸了摸,有一丝淡淡的血迹。
男人站起身,嘴里发出咯咯的怪笑声。
“果然,当过兵的就是不一样,还真不太好杀。”
说着,他脱下外套,另一只手也握住了一把尖刀。
“易长风派你来的?”
我警惕地看着他,眼前的人,显然是一个杀手。
“我也忘了是谁派我来的了,我只知道,要杀了一个叫林云的人。”
说这句话时,他眼中闪过一抹茫然,但转瞬即逝。
下一秒,他动了,身体如箭矢一般,迅速向我冲刺过来,那张苍白的脸,浮起了一抹疯狂的笑容。
锋利的短刃直直向着我的脑门刺了过来,手段凌厉,都是一击毙命的杀招。
我头一歪,躲过了这凌厉的一刀,同时手上的刺刀也向着他的喉咙划了过去。
本以为会对他造成伤害,但他的速度之快是我没有料到的,他的另一只短刃立刻横在了脖颈之前,挡住了我这要命的一刀。
这种时候,单刃对战双刃的弊端就出现了,不等我将刀收回,他另一只短刃,就狠狠扎进我的肩膀里。
肌肉被划破的痛感袭来,让我瞬间清醒了不少。
我咬着牙,抬起手肘,狠狠砸向他的脑门。
但他微微偏了下头,让我错开了打在他太阳穴上的机会,重重砸在了他的脸上。
虽说没有一下将他打得失去意识,但还是将他砸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过去。
短暂的交锋,我显然吃了个大亏,下次得长点记性了,还是把枪带在身上比较稳妥。
他稳住身形,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狰狞一笑,再次冲了上来。
“疯子。”
被刺了一刀的我,心里并没有感到害怕,相反,倒是升起了一股子怒火,我甩了甩因疼痛有些发麻的手臂,紧握刺刀,也迎了上去。
他的身形很敏捷,但却缺乏力量,很多要命的杀招,都被我化解开来。
但饶是如此,我还是受了不少伤,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全身,没一会儿,我俩就都变成了血人。
他打得很疯,就像是磕了药似的,整个人如同魔怔一般,伤的越多,他似乎就越兴奋。
最后,他被我一刀刺进了肝脏,身体一软,彻底没有气力。
同时,我也被划到了手腕处的动脉,血液立刻涌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
他跪在地上,手紧紧握住刺进他肚子里的刀柄,发了疯似的大笑着。
我全身上下四处都在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同样忍不住想要跪在地上,但我不敢,我一旦跪下,他恐怕就会趁机再次暴起。
“过瘾啊,哈哈哈哈。”
“疯子。”
“你,你们完了,都得死!哈哈哈哈。”
嘭!
他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道震耳的枪声,我一抬眼,便发现站在不远处的易长雪,手里正拿着一把手枪。
男人的笑容凝固,身体无力地倒了下去。
“林云!你怎么样了。”
易长雪丢下枪,迅速来到我身边,搀扶着我,将我带去了她的实验室。
或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走到一半时,大脑就传来一阵眩晕感,腿也开始忍不住发软。
意识时而模糊,时而清醒,最后手臂传来一阵微弱的刺痛感,最后意识全无。
我醒来时,身上再次传来了那久违的紧致感。
浑身的纱布,整个人被裹得像个木乃伊似的。
“林云,你醒了。”
秦月坐在床边,一脸担忧地看着我,她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憔悴,眼眶红红地,一看就哭了不少。
“感觉怎么样?”
我摇摇头,笑道:“没事,就是有点累而已。”
“怎么伤的这么重啊,我,我好担心你.....”
她哽咽着,哭红的眼眶忍不住再次流出了泪水,我想要抬起手,握住她,但手臂却不争气地使不上劲。
“我这不还活着嘛,被一个老六偷袭了,身上又没带枪,差点没打过他。”
“易长雪...易长雪说,你差点就没了,你...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担心你,我从来...从来没有,见你伤的这么重过,全身上下,都是刀口,血都...都快流干了...”
她哽咽地说着,说到最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不禁看得有些呆了,秦月哭我见过,但为了我哭成这样,还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