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安是玄学世家的大少爷,在京城自然有些耳目。
韩宴霖“嗯”了一声,神色颇为自得。
唐清念的修为和能力是瞒不住的。
何况楚淮安又不是坏人,没必要瞒他。
楚淮安早有心理准备,刚才没看出唐清念的修为,就已经信了大半。此刻从韩宴霖口中再次证实,彻底信了:“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的天赋如此之强!宴霖,你该有危机感了吧?你坐在你们处,处长办公室的椅子上,不觉得烫屁股吗?”
韩宴霖一笑:“清念的前途不止于此,副处不过是个起点,我看我们局下任局长大概率会是她。”
“你这是准备抱表妹的大腿?”
“有何不可?”
楚淮安冲他竖了竖大拇指:“好得很!”
韩宴霖严肃道:“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想干什么?清念第一次来家里,你问东问西的,看不出来她不想应付你?你平时不是个不识趣的人,今晚这是怎么了?”
楚淮安挑了下眉尾,难得附庸风雅起来:“诗经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宴霖,不瞒你说,我虽然是第一次见小表妹,但她却给我一种犹似故人归的错觉。我觉得吧,没准我俩上辈子见过。一个年纪比你我都要小,修为却比你我都要高的姑娘,少见,有趣。我爸已经开始催我找女朋友了,我觉得可以接触试试看。”
“你说什么?”韩宴霖心里猜到了,可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你不是说你单身你骄傲吗?才头一回见面,你就那么确定清念是你喜欢的人?你丫可够轻浮的!”
“我又没说要立刻娶她,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喜欢。就很感兴趣,想接触试试看。”
“你没戏啊,别惦记了!”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想压我一头?我要是和小表妹在一起,你就是我舅兄。咱俩这关系,你得支持我,得帮我。”
韩宴霖一刀直接捅进楚淮安心窝里:“有主了!”
“什么?”楚淮安不愿相信。
韩宴霖一脸认真地点头。
楚淮安拉着脸,也就半分钟,忽而又一笑:“没关系,这网上不是都说嘛,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小表妹只是谈恋爱,又没结婚,我可以等。再者说,这年头,结了婚也未必能过一辈子。”
韩宴霖动了动唇。
到底是没再说什么。
有人甘心当备胎,他虽不理解,可似乎并不违反法律,他想管也管不着啊!而且楚淮安这家伙,做事从来没个准头,随心所欲,桀骜洒脱。现在说感兴趣,说不准今晚睡一觉,明天就不感兴趣了。
不过话说回来啊。
这世上敢挖他谢璟深墙角的,大概除了楚淮安这二货,再没第二个人了!
韩宴霖突然有点好奇。
谢璟深要是知道有人甘心做备胎,存了心想挖他墙角,他会是个什么反应?
大概……
会见血的吧!
这么多年兄弟,要不要先给楚淮安定个VIp豪华病房?
楚淮安突然觉得韩宴霖看他的神色不对,后脖颈凉飕飕的:“你用这种眼神看我是几个意思?怪渗人的。”
韩宴霖一乐:“没什么,你……注意安全。”
楚淮安一愣。
这人今晚怎么神神叨叨的?
让他注意安全?
莫名其妙!
一顿饭其乐融融,吃了挺长时间。
饭后众人又坐在一处说了会儿话。
夜色渐深。
唐清念提前给谢璟深发了条微信,等了约莫十来分钟,便起身告辞。
她是头一次来韩家。
韩家人都很热情,但也怕她不适应,并未冒进留宿。韩老夫人拉着她的手,让她以后有空就回来,家里给她准备好了房间。她想回来住,随时都可以。
唐清念乖巧地应着。
她和韩宴霖最是熟悉。
韩家长辈便交代韩宴霖把她送回家。
得知唐清念有人来接,韩家人心里好奇却没当面问,准备过后单独问韩宴霖。
楚淮安同时起身告辞。
从主宅出大门开车都得开十来分钟。
韩宴霖便开车送他俩出去。
后备箱里拉了满满一箱礼物。
唐清念坐在驾驶室。
楚淮安坐在后面。
好不容易人少,方便说话,楚淮安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主动对唐清念说道:“清念表妹,你要是有时间,让你二表哥带你来我家做客。我家有许多高阶法器,还有几件极品法器。你若来了,我带你去参观。”
从碰面到现在。
这人热情过头。
唐清念虽说没正经谈过恋爱,但毕竟和谢璟深同居这么久了。一个成年男人如此殷勤,她要再看不出他那点心思,就未免太傻了。可偏偏这人是二表哥的发小,他家对韩家又有恩,不好太过驳他面子。唐清念再三斟酌,这才道:“有机会的吧,调查处挺忙的。”
这话等同于变相拒绝。
楚淮安并未死心,锲而不舍:“我听说你挂的特别助理的职务,不用坐班。你不是把我当坏人了吧?我和你二表哥认识这么多年,我是什么人他最清楚。你戒备心别那么强,你是宴霖的妹妹,我也是把你当妹妹。同在玄门圈,交个朋友而已。”
唐清念尴尬笑笑:“我们已经算是朋友了。”
礼貌。
客气。
但疏离。
油盐不进。
楚淮安心底生出一种强烈的挫败感。
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被人这般接连拒绝。
没有一个字驳他的面子,却也没有一个邀请得到回应。
小姑娘就像是一朵开在悬崖峭壁的高岭之花,实难亲近。
驾驶室上开车的韩宴霖低头憋笑。
二十多年了。
可算看到这小子吃瘪了!
都说了他没戏,还非得往上撞。
头破血流了吧。
谢璟深今晚心神不宁,唐清念不在家里,他甚至连做饭的心思都没有,随便煮了碗面应付了晚餐。集团高层把重新整合的项目材料发过来,他原本打算都看一遍。可坐在电脑前,却是一个字都看不下去。莫名心慌,他多年礼佛,早就锻出了一颗平常心。周遭甚至连这个年纪的年轻人的浮躁朝气都没有,超然物外,内敛沉稳。像是今晚这样坐立不安,还是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