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禛久久无言。
眼神渐渐阴郁......
女孩仰着头,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水汪汪看着他。
看到她脖子上的伤,他眼底的阴郁又在瞬间消失殆尽,沉声说:“你记住说过的话就行了。”
池妍想,她记性好,当然记得住!
连嗯嗯哦哦嘿嘿好的,也能记住。
姜软软站在病房阳台上,将两人牵手遛弯的身影,看得清清楚楚。
她要气炸了!
燕禛过来陪了她一会,就走了。
他说,池妍因为他生病了。
最近,他都无法随叫随到,因为要陪池妍养病。
这贱人,一定是故意把自己弄病了,苦肉计,好让燕禛可怜她,迫于他奶奶的压力,来陪她。
姜软软换下病号服,穿自己的衣服,准备出院回家。
再待在这里也没用了。
燕禛又不陪她!
她还要看这两人亲密无间,会嫉妒到发疯的。
回到姜家别墅。
姜软软立刻扑进母亲白俪的怀中。
哭着将发生的一切,添油加醋说完......
白俪听完。
柔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底逐渐阴冷。
“没想到,你哥哥他竟然帮着外人一起欺负你,去把他叫来,今天这事必须得有个说法。”
姜软软高兴了,母亲要给她撑腰!
......
夜幕降临。
池妍回到病房。
医生来给她打保胎药。
打完嘱咐她记得吃叶酸片。
男人送走医生,将叶酸片和温水递过来,喂她吃下,“等下晚饭就送来了,多吃点。”
“好。”
男人扶着她躺下,“先休息会,我就在门口,有事打电话,我立刻就进来了。”
池妍不理解。
他去门口做什么?
如果真是在门口,她喊一声,他不就听到了吗?
何必要打电话?
算了,她不想了,怀孕很累,总想睡觉,休息吧。
燕禛将门阖上。
两个新来的保镖,统一深蓝色西装,笔直威武站成一排,看着就不好惹。
宋聿道:“禛总,这是暗卫队里身手最好的两人,都拿过全国散打冠军的。”
男人上下淡淡扫了眼,说:“你们俩,保护好夫人,她掉一根头发丝,你们就不用干了。”
两保镖有些紧张,异口同声,“知道了,禛总!”
“还有,除了洗澡,其余时间把衣服都穿好,谁若衣衫不整,也不用干了。”
宋聿心一紧,觉得这话是在针对他。
很快,他就把“觉得”二字去掉了。
安全通道门后。
男人淡淡说:“原地做1000个俯卧撑,1000个仰卧起坐,平板支撑一小时,今天做不完,不能休息。”
是铁一样的命令,不带任何商量的余地。
“禛总,我做错什么了吗?”
为什么,要这么罚他啊!
男人薄唇微勾,淡淡笑了,“夫人夸你身材好,我看着也不错,这不是给你加大点训练量,身材更好么?”
宋聿明白,是他今天只穿背心,惹着这位主子了。
池秘书不就是夸他一句吗?
至于罚这么多!
他平时最多几百个,一次性做几千个,会累死的。
“做,别让我重复第三遍。”
男人一直盯着他,眸色沁凉。
医院的瓷砖打扫很干净。
宋聿趴下开始做俯卧撑。
刚做两个。
男人说:“做夹臂。”
夹臂?
这是最累的俯卧撑。
好吧,做就做!
只是,为什么一直看着他做?
这位主子今天到底怎么了?
真是伴君如伴虎。
直到做了250个。
男人接了个电话。
走之前,说:“这里有监控,自觉做完,少一个都不行。”
宋聿:······
另一边。
姜家别墅大厅。
灯火通明。
一身墨绿色旗袍的白俪,坐在高档的真皮沙发上,怀里抱着一只异常漂亮的布偶猫。
旁边是红肿着眼,头发依旧乱糟糟的姜软软。
姜轻寒一进门,便被泼了一脸滚烫的水。
虽不是开水,但温度也很高。
他白皙的皮肤很快泛起红,却面不改色。
白俪保养极好,四十多的年纪风韵犹存,看着也就三十多。
她外表柔美,但眼神却藏着阴郁。
皮笑肉不笑,柔柔缓缓地说:“轻寒,你这次太过分了,软软是你妹妹,遇事你不仅不帮她不保她,还帮着外人一起欺负她,你对得起这些年,我和你爸对你的养育之恩吗?”
姜轻寒微垂眉眼,“阿姨,你怎样处理我都可以,我绝无怨言。”
把录音拿出来时,他就知道自己会承受什么。
姜软软气结,指着他的鼻子骂,“姜轻寒,你犯贱!我可是你妹妹,池妍跟你毫无关系,你为什么要这么护着她?难道,你喜欢上她了?”
男人还是面不改色,“我不是和她毫无关系,她救过我,在她遇险时,我理应保护她。还有,无论何时,哪怕你是我妹妹,在你和正义两者之间,我一定会选后者。”
言下之意,她卑鄙龌龊做了违反道义的事?
姜软软又哭了,当然此刻是演的,“妈,你得给我做主,哥哥太欺负人了!”
白俪轻轻抚摸着布偶的毛,不紧不慢说:“轻寒,既然你如此敢作敢当,那就别怪我心狠了。吃一颗锦心似玉丸吧,长长记性,虽说是我们家捡来的孩子,但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一旁的黑衣保镖,本能胃部痉挛。
疼得他差点倒抽冷气。
锦心似玉丸,听着名好听,实则是一种对人体有很大危害的药物。
白俪多年前花大价钱请人制作的这款药,专门用来对付姜家犯错的佣人和保镖。
吃过这药一次的人,基本都长了记性,没再犯什么错。
但有不长心眼,频繁犯错,连续吃好几次的,胃已经坏了。
这药下肚后会快速分解,黏在胃内壁上,极大刺激胃粘膜和消化动力,引起严重的胃痉挛,疼起来简直要命!
药效吸收很慢,得24小时以后,才会被人体全部分解。
一天一夜的剧痛,想起来就是噩梦!
白俪的确赏罚分明,做错事的人吃锦心似玉丸,做得好的人会得丰厚奖金。
为了生存,很多人小心翼翼留下来,如履薄冰。
毕竟姜家给的报酬高,这年头工作不好找啊。
很快,佣人将托盘端来了。
上面放着一颗白色药丸,有指腹那么大,还有一大杯清水。
姜轻寒长指捏起药丸,放进了嘴里。
姜软软不放心,“你喝水啊,把水都喝下去,万一你把药丸藏在舌头下,等会吐了呢?”
男人没有表情,端起水杯喝完。
姜软软满意了。
这药丸遇水即化,混在水里,他只能全部咽下去。
这父不详的狗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对她这个真千金使绊子,看这回不疼死他!
叫他知道,谁才是这个家里的正牌主人!
白俪看着男人大步上楼,涂着粉色唇釉的唇抿起若有似无的笑。
终于找到机会,给这外面捡来的野狗一点教训了。
这么多年,这野狗倒是做得滴水不漏,很是优秀呢,她始终抓不到把柄。
今天,就算疼爱它的养父来了,也保不住它!
二楼的卧室里。
姜轻寒坐在电脑桌前,一如往常忙公务......
不消一会。
他漂亮的一张脸上,渗满了冷汗。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和发间往下滴淌。
好看的薄唇,血色褪尽,苍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