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妍声音发凉,“燕禛,你怎么进来的?”
“刷脸进来的。”
她坐起来,“你怎么可能刷脸进来?我只录入了我自己的脸。”
男人淡淡笑了。
指尖夹起一张照片,“用这个。”
池妍脸色微变,是她以前做他秘书长时拍的工作照!
忽然后悔用人脸识别了。
要是别有用心的人想进来,拿她的照片对准扫描口不就行了?
太危险。
她明天改指纹锁吧。
“请你立刻走人!”
燕禛在床沿一坐。
手里的粉色手袋往女人身前一放。
“君野安排了保镖在门口,看到你进来了,会立刻通知他的,他说过,会过来保护我!”
女人每多说一个字,男人眼眸便暗一分。
到最后,冷意肆起,声音更是紧绷如随时会断裂的弦,“喊他全名,不要叫君野。”
“你管不着。”
“是么?告诉你,他的保镖其实是我的人,你猜保镖会告诉他,我来了吗?”
池妍一窒,“你真卑鄙。”
他触角那么长吗?
连边君野的保镖都收买了。
燕禛轻轻抬起女人的下巴,“池妍,你要认清现实。边君野的辈分是没用的,在我眼里,他就是个弟弟,不,是个孩子,你认为他有能跟我抗衡的资本?”
“他22岁了,也不算小,你不要说他是孩子,不尊重人。”
男人寡淡一笑,“池妍,你越维护他,我越想针对他,怎么办呢?”
池妍平静地说:“你以为你的威胁,对我还有用吗?”
“有,因为他救过你的命。”
许久,她道:“行吧,你赢了,我不在你面前维护他了。困了,请你离开,我要睡觉。”
燕禛打开粉色手袋,拿出一个手掌大的小透明瓶,里面装满褐色液体。
“这是中药,你一个多月没喝了,回来还得继续喝。”
“不喝,我已经刷牙了。”
男人长指轻轻剐蹭了下女人的鼻尖,声音温和许多,“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他又掏出一个小瓶,“给你准备了漱口水,消炎杀菌的,用了这个不刷牙也没关系。”
池妍淡淡说:“何必呢?”
“少说没用的,给我喝药,趁现在还是温热的。”
药瓶口塞到她嘴里。
想了想,她还是喝了下去。
一如既往的苦。
不喝,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她累了,只想睡觉。
“给你买的杏仁酥,你爱吃的那家,吃一块嘴里就不苦了。”
池妍眼神微变,但心平静极了,“好,我吃。”
以前都是边君野买给她。
吃了一小块,她眉头微锁。
男人问,“怎么了,不好吃?”
“不是。”
“那是什么?”
池妍淡淡说:“或许是心境变了,以前最爱吃的食物,现在竟然会觉得没滋味。这种变化,是自己无法控制的。就像小时候我特别讨厌吃香菜,长大了却觉得味道不错。”
一如她从前爱他入骨,一爱便是十年,终有一天不爱了。
或许,她以后还会爱上别人。
以前她可是觉得,再也不可能爱上除他以外的人呢。
人生没有绝对。
轻舟已过万重山。
她早已不是从前的池妍了。
顺其自然,往前看就好。
燕禛抱住女人纤弱的身子,下巴搁在她的肩头,温声说:“我知道,你怪我,当初我答应来接你去复婚,转头就跟别人订了婚。我也知道,你怨我,是我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导致你子宫坏掉。我还知道,是我的疏忽大意,导致你落海,受了那么久的苦。但请你相信,这都不是我本意,你生我气,那我哄你,补偿你,只要你别把我推开。”
池妍无语,“你在背小作文吗?”
不像他的作风。
“有感而发,不是小作文。”
“我困了。”
“好,漱了口就睡觉。”
池妍没拒绝。
喝了一口。
看向床边的男人。
他手拎着垃圾桶,弯腰正幽幽望着她,“吐这里。”
坦白说,她是惊讶的,更是无所适从的。
虽说以前住院时,他也照顾过她。
但总觉得那些照顾,都是高姿态的。
他永远高高在上,是太子爷,是燕家二公子,是燕氏人人敬仰的总裁。
而此刻,他带了几分烟火气息,像是发自肺腑想照顾她。
没那么高高在上了。
但她并不在乎,他爱咋样咋样。
吐了漱口水。
燕禛收好垃圾桶,拿柔软的纸巾擦掉女人唇边的水渍,“睡吧,我在这陪你。”
池妍懒得和他犟,躺下就睡。
她深知自己的处境。
现在,她还是没有和他抗衡的资本。
但总有一天,她要让他没办法靠近她。
翌日醒来。
池妍没看到男人的身影。
心里舒服多了。
伸个懒腰,穿着睡衣刚出卧室。
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男人正好端着一碗面从厨房出来。
身上围着她做饭用的小围裙,是粉色的,上面点缀着米色的小花,还有个花仙子图案。
她身高只有165。
而他太高了。
穿她的围裙,如同父亲偷穿了女儿的衣服,显得有些滑稽。
“醒了?我给你做了早饭。”
男人将面端到餐桌上。
转身又回了厨房。
端了两个碟子出来。
池妍瞥了眼,是酱牛肉和清炒黄瓜。
面是西红柿鸡蛋面,色香味俱全的样子。
“是你亲手做的?”
男人放好碟子后,过来拉她的手,“不然呢?”
“哦。”
“尝尝看。”
池妍甩开手,“不想吃。”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下厨。
他从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族少爷。
“不吃,那今天就别出这个门了。”
“不出就不出。”
池妍的下巴被男人扣住。
他力道不重。
但却足以控制她。
他的吻落下来。
霸道中带着温柔缠绵的气息。
池妍死闭着嘴,她还没刷牙。
就算刷了,也不想跟他亲。
姜软软若是知道自己的未婚夫,昨晚睡在她家里,早晨给她做饭,现在还吻她,估计要气死吧?
他说她不是小三,她就不是小三了吗?
哪怕她是被迫,也还是觉得羞耻。
被他长驱直入时,她愤愤咬他的舌尖。
却被他巧妙躲过。
吻了好一会,他才放开她,薄唇上的津液拉着细细的银线,声音沙哑的透,“乖点,去吃饭,不然我用嘴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