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周母一大早就准备好了回娘家的礼信。
按理说孩子都这么大了可以不用每年都去了,今年周正尧好不容易回来过一次年,还是要去看一下老人家。
温宁被迫叫起来瞌睡还没醒呢,站在一旁接二连三地打哈欠。
周母忍不住骂一句,“困死你得了,一天睡那么多还这么多瞌睡,真是睡死鬼投胎。”
温宁哈欠连天,“我可不是睡死鬼,我是累死鬼投胎,不然咋来的这么多瞌睡。你年纪大了不知道年轻人的苦。”
周母被气笑,“你们年轻人有啥苦,一天啥也不干就知道等着吃还苦的话,世界上就没有不苦的人了。”
温宁,“比苦瓜还苦。”
“贫嘴。”
周正尧一天天听两人说话跟讲段子似的,乐了。
“快来,一人拿点东西,别空手进门。”
温宁舍不得把揣在口袋里的手拿出来,“周正尧先帮我拿一下,到门口了我再提。”
家里几人除了周父其他几人都要去,周大毛这小孩都自己拿了一样东西,温宁一个大人还要耍赖。
周大毛笑话道,“舅妈,羞羞羞。”
温宁给他个白眼自己体会。
理直气壮道,“羞啥,他是我男人不帮我帮谁,是吧周正尧。”
“你这个人好意思说这话,害不害臊。”周母说。
温宁,“害羞啥,我又没说错,说几句话就害羞,亲一下不得跳河啊。”
周母瞪圆了眼,“要死啊你,说这种话。”
周正尧眉目舒展,嘴角勾翘,随后轻咳一声,交代温宁,“一会儿在外面注意点影响。”
“行,保证离你十米远,任谁都看不出这一大家子认识。”温宁揶揄。
周正尧含笑,“倒也不必离那么远,别动手动脚就行。”
就像她说得那啥亲一口,在外面可不行,在家随便她咋玩都可以。
温宁轻哼,“想的美,谁跟你动手动脚,我又不是没手没脚。”
“行了,行了,别说了,再说下去都赶不上午饭了。”周母无语。
这些天已经没有下雪了,天气也渐渐暖和起来,路边是积雪融化后的水凼,深一块浅一块。
一家子说说笑笑竟也不觉路有那么遥远了。
不只周母这一家过来,周正尧的两个姨妈家也来了人,大家围在一起好不热闹。
见到这些人的那刻,温宁心中就有个警报在滴滴作响,果然,没聊两句,又说到孩子身上去了。
两个姨妈性格不同,大姨比较憨厚老实,周母排行第二,性子比较火爆,而三姨看起来就有点刻薄尖酸了。
盯着温宁的那眼神就像看个垃圾。
当着众人的面说,“除了这张脸真看不出有啥好的,我小叔家那姑娘跟他们同一年结婚的,今年都生第二个了,两胎都是儿子,要我说当初还不如听我的娶她,咋两家亲上加亲不好吗,非得找这么个知青,三年了就知道吃干饭,孩子连个影都没有。”
温宁真是郁闷了。
为啥,为啥极品那么多!
她本不想发疯的,为啥就是要逼她。
自己那么想要孩子自己生去,霍霍她干啥。
“小姨说的是,我确实比不上你家那侄女,要不让她收拾收拾过来呗,反正孩子也生了,就不用再折腾了,现在癞蛤蟆装青蛙,长得丑晚得花的也多。”
小姨刘翠芬斜着个眼睛,“你说啥屁话呢,人家都结婚了。”
温宁淡淡一笑,“你也知道她结婚了,我还以为你这么说是想介绍她过来呢,好可惜,下回再见到个好的,记得留着啊。”
“春生,你这媳妇在说啥疯话呢,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没礼貌。”刘翠芬破口大骂。
周正尧也知道自己拉不住,有周母在这她不会让温宁吃亏,悄悄溜出去跟表哥他们说话了。
刘翠芬本想让周正尧管教一下温宁,眼睛找半天找不到人在哪,又转过去找周母。
周母从小就跟这个小妹不对付,脾气也对冲,两姐妹不知道吵了多少次架了。
“说得过她你就继续说,说不过你就住嘴,我也吵不过,帮不了你什么。”
刘翠芬气得头发差点耸立起来,嘴角向下,眼神凶悍,“我就替你婆婆管教一下你。”
温宁双手抱胸,“我劝你还是别动手,我这人精神有点问题,一会儿打到你那我可不负责。别以为你是长辈,在我这,你只是周正尧的长辈,并不是我的。我只是嫁给了他,并不是嫁给他的那些亲戚,尊重人是他的事,并不包括我,对于我来说你只是个没礼貌的老女人而已。”
刘翠芬被下了面子,在家也教训惯了儿媳妇,抬着手就要扇过去,最好把温宁那张狐狸精的脸给扇烂了。
温宁一闪,就躲过去了。
周大毛惊悚,立马尖叫着跑出去,“舅舅,舅舅,舅妈要被姨外婆打死了,你快过来看啊。”
刘翠芬冲周大毛骂,“你这有娘生没娘养的破孩子,我啥时候动她一根手指头了。”
“小妹!”大姨刘翠萍急忙喝止她。
但话都已经说了,如泼出去的水水一样,收不回来了。
周母怒了。
正好她在帮着切菜,手里的刀就这样被她扬了起来,“刘翠芬你说什么逼话呢,你才是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你个破烂货,我家清清招你惹你了。”
她的刀直逼刘翠芬的脖颈来,气势汹汹。
刘翠芬吓死了,像个逃窜的老鼠一样四处跑。“老二,你想干嘛,我是你妹,你先放下刀!”
本来是个高兴的日子,刘翠芬非要捅周母心窝子,怪得了谁。
一时间,屋子里乱成一团,刘翠芬逃,周母追,另外的人看戏的看戏,躲的躲,拉架的拉架。
温宁冷眼看着,时不时给周母报道一下刘翠芬的位置。
“她在门后面。”
“又躲到桌子下了。”
主打的就是一个吓唬,反正周母也不会真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