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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远生怕温宁反悔,拎着她的包就往他们平时去的饭店跑。

“姐,走吧,我们去吃饭。”

“温宁姐,快走,,一会儿关门了。”

“对对对,快走。”

温宁无力吐槽,只能拔腿跟着走。

温远他们选的是一家老国营饭店,店员都认识这几人了。

“大姐,给我,来份茄子炒肉。”

“我想吃混沌可以吗。”

“来份粉丝炖白菜。”

“我也想吃馄饨。”

温宁:“……”

你们是一点都不客气啊。

“可以吗,姐。”几个人眼巴巴地看着温宁。

感觉只要温宁不答应,他们就会立马哭。

“吃吧吃吧,吃完快点回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姐,你真好。”

“温宁姐你真好。”

温宁,“不是我的钱。”

几人立马懂,“姐夫真好。”

又是一声声地彩虹屁。

饱餐一顿后舍得回家了,温远进门前用袖子擦了擦嘴,也让温宁注意一下。

温母打开门看到两人站在门口不敲门,皱眉疑惑道,“站在这干嘛呢,怎么不敲门。”

温父也探过身来,“小宁回来了,正好做好饭。”

嫂子也笑着招呼,“小妹,快来吃饭。”

温母见温远的嘴被他搓得红红的一圈,马上了然,“你又下馆子了?”

温远睁着眼睛说瞎话,眼都不眨一下,“没有啊,我哪有钱。”

温母瞥过温宁,“你没钱你三姐有钱啊,缠着她去的吧。”

温远看向温宁,想让她帮自己说两句,结果温宁鸟都不鸟他一眼,坐大嫂旁边去了。

空气中只留下下一句,“对,我说你应该做好饭了,他非要拉着我去。”

温远傻眼:“你自己也没少吃。”

温宁,“我男人赚的钱,我付出钱,多吃点咋了。”

温远:“……”

他竟无言以对。

温父,“行了,别说了,你姐这才刚到家让她歇两口气。”

温宁点头,去洗手间洗了帕脸,她额头上的汗都能炒菜了。

温安一直在房间里听外面的动静,等温母暴躁拍门了,她才慢吞吞地走出来。

相比于两个月前她瘦了很多,脸颊两边的肉都凹陷下去了,面上还总是带着股淡淡的忧伤。

温宁戳了戳温远的手,小声问,“她咋了。”

温远两肩一耸,双手一摊,“不知道。”

可能还想着那个王八蛋。

一家子本来话多的人就不多,现在更少。

温安可能看出了她们的小动作,冷淡开口,“我没怎么,麻烦了你专门跑回来一趟了”。

温宁:说实话,主要也不是为了你,你只是顺便而已。

“不麻烦,你这辈子就结这么一次,身为妹妹我怎么能不来送你一程呢。”

温安讥讽,“呵”

两姐妹拌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大家都装作没看见,不想把炮火引上身来。

温安结婚的日子就在后天,家里新打扫完一遍,贴上了红喜字。

温父温母给准备的嫁妆是一个衣柜,两个置物柜,两个红瓷盆,两个暖水壶,一个温华送的收音机。

整个配置在这个年代来说可以说很贵重了。

温父和温母想到温宁结婚啥都没得,私底下给她贴了一百块,温宁也没推脱,他们给自己就收呗。

以后还可能就拿不到了。

吃完饭,她拉住准备回房间的温华,“哥,咱聊点事呗。”

温华相貌跟温宁长得有几分像,特别是那双眼睛,眼尾微挑,不笑的时候显得凶冷,笑起来又觉得多情。

当然,温华常年都是沉默寡言的清冷模样。

温宁隐约感觉以前的温华不是这样的,在原主微不可察的记忆里,十五六岁的时候他阳光爱笑,常给弟弟妹妹吃的,带他们一起去玩。

也不知道遭遇了什么就变成了这副沉默寡言的样子。

“什么事。”温华眸色深沉,嘴唇紧绷。

温宁手指动了动,“收音机的事。”

“怎么了,被查到了?”温华拧眉。

温宁解释,“不是,我想着我们自己都能做出来了,不如就开个加工厂,现在市面上收音机稀少,卖出去我们能赚不少钱。”这也只是她的一个想法而已。

现在市里面查的非常严,想做私人买卖根本不行,黑市更是一个不能踏入的地方,一旦被抓轻则没收东西,重则枪毙都是可能的。

温宁再想赚钱也不敢冒这种风险,她们家可是光荣的革命家庭,容不得她掺杂一点污迹。

所以,如果想要走这个方向的话,只能通过官方的,合格的途径来。

温华直言,“不行,没有文件同意,你开不了厂。”

现在还是集体经济,一个人想开厂那是天方夜谭。

“不是我开,是以部队家属集体的名义开。”温宁说。

“那你想开的厂是怎么样的,只是加工?零件呢,怎么生产?”

温宁,“跟生产零件的工厂买呗。”

她对现在的经济形势不是特别了解,想的就比较简单,温华可清楚想集齐所有的零件有多难,无线电厂是不会卖给你的,都是自产自销。

“你觉得可能吗,他们生产的零件为什么自己不组装,要卖给你。”

零件便宜,但收音机贵啊,人家凭什么要把最后一步赚钱的机会让给你。

温宁嘴张得老大了,呆呆地说,“那你怎么找到那些零件的。”

温华,“废品站找的。”

“哥,你说,我拿着军队给的购买文件它会不会卖给我。”

温华,“谁给的都不管用。”

人家的厂子也是公有的,又不是私人的。

温宁自闭了。

她来的时候多么意气风发,现在就多么萎靡不振。

终究是她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