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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璀璨如烟火,纵使生前百般磨难,步入死亡时尘归尘土归土。

高光时刻也许只会在历史余风中卷起烟灰。

做这行,很多事要分得很明白。

杨惟肖第一单就做好了客死他乡的准备,现在也不例外。

保险栓咔嚓一声,杨惟肖轻轻吹吹枪口上的灰,眸色冷冷。

还有最后一个卡口,就到买家约定的驿站了…

箭在弦上,只等松手那一瞬间。

车厢外传来脚步声,杨惟肖下意识绷紧神经,

“谁啊?”

“肖哥,是我,找哥你聊点事。”

司机坐进车厢,

“…之前按哥你的吩咐,把那姑娘弄到另一个车厢里了。”

杨惟肖递给他一包烟,嘿嘿一笑,

“算我私事,托我大哥的福。”

司机微叹口气,目露羡慕,

“咱大哥对你可真是掏心掏肺,这笔单子可不便宜,还容着你这么弄。”

杨惟肖眸底隐约发冷,

“那可不嘛,我走到今天,全靠大哥帮衬。”

漆黑车队间忽然点亮一团火焰,爆破声催生尖叫。

司机一愣,随即满脸焦急,这笔单子万一出了什么事。他全家也就别想活了。

但总有刀快人一步。

他喉前一痛,拼尽最后力气回过头。

杨惟肖扯开衣领,露出那十三颗子弹,淡淡火光映射下,像是冰冻的血。

他没说别的,也没有必要说。

跃下车厢,黑帮成员七手八脚往爆炸吉普车上方倒沙子。

交易马上就要达成,死伤倒是其次,

但万一这一团火让买家误以为他们存有私心,谁也负担不起后果…

忽然一道枪声响起,

聚在一起手无寸铁的黑帮成员如风吹麦浪般扫倒在地。

血花迸溅,冷光四起,偏偏挑得都是防守薄弱的位置。

杨惟肖惊叹于陈十六的手段,能够无声无息干掉这么多人,还让他这种老油条都捕捉不到她的身影

——其中本事不必多说。

他熟悉那几个小头目的面孔,几乎没费力就混到防守圈边缘。

杨惟肖扯脖子大喊,“司机呢?开车先送那帮女孩走!”

混乱人群中,主心骨的确立往往只是一句话的事。

不少人注意到这个和王老大关系密切的肖哥,纷纷选择依附到他身边,

“肖哥,这枪好像就是咱这的枪啊,是不是有内鬼混进来了?”

“谁他妈知道,赶紧放手,压住边缘,一点点往密林里面突进!”

“好…”

身边黑帮成员嘻嘻哈哈回应着,杨惟肖扫过密林深处跳跃的火点,心中惊异逐渐酝酿,

“一时半会我看不到也就算了,这么长时间,连个影子都没有。太邪门了…”

话虽如此,这等战力是自己队友还是值得庆幸的。

杨惟肖一边调整站位防止给她火力覆盖造成麻烦,一边往女孩们所处的笼子那摸,

“把袭击者找出来…”

他身边小弟苦哈哈,“肖哥,我们根本看不到他们在哪啊!”

“废物!”

杨惟肖一脚踹开手下,登上车头开锁扯笼子一气呵成。

女孩们听见枪弹声已是惶恐,忽然降临的杨惟肖好如恶鬼

——尖叫声此起彼伏,但她们早在日复一日的监禁中被消磨了锐气,竟然没有人第一时间反抗。

“我现在开车,谁出声我就杀了谁。”

杨惟肖比比明晃晃的枪,目光狠厉。

王老大一直行事谨慎,这些女孩中保不齐有他安插的内线。

杨惟肖现在也拿不准这是不是自己最后一次任务,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暴露身份为好。

用枪把干碎玻璃,杨惟肖撬开内侧锁链,翻身上车。引擎声震耳欲聋,底下小弟们懵懵懂懂,

“肖哥,你要干什么?”

“问他妈什么问…”杨惟肖从车窗探出脑袋,“…我赶紧把人给买家送过去…他们那帮人说不准有援军!”

一听说有人支援,这帮小弟来了劲头,战场上子弹飞舞,脏字层出不穷。

杨惟肖在心中暗暗跟陈十六道歉,一脚油门踩到底,愣是拐开枪林弹雨,往卡口位置走。

买家会不会有人接应他不知道,但他也没必要知道。

他把车停在路边,掏出车厢后面藏着的步枪,跨步藏入密林。

车停的位置紧挨着一道土沟,那群人要是想过来,必要翻越一个狭窄的隘口。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在古代或许需要勇武。

但现在,一杆枪,一个人,一处地形足矣。

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杨惟肖架枪瞄准,眼眸一点点沉入夜色

——露头是一张血污遍布的脸。

“陈十六?”

杨惟肖匪夷所思,随即发现那头枪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陈十六一个利落的弹跳跨过土沟,轻而易举识破了杨惟肖伪装的地带。

她开口又是那种指导员般的腔调,

“这个地形你找的很好,如果选择在这动手,或许都不需要引爆。你应该提前跟我沟通的。”

杨惟肖匪夷所思,

“不是大姐,你好歹也是特调科成员,不至于这么没有战斗常识吧?

这么短的距离,搞搞单体偷袭还好,附近那防备紧密的一大车人,你都不知道往哪藏。”

“我自有办法。”

杨惟肖不置可否,仍不忘继续执行剩下的计划,

“那些帮派成员被你引走了?这样也好,但毕竟…”

“全杀了。”

杨惟肖:……?

杨惟肖面色难看,“这种时候你就别开玩笑了,那么多人,你一个人几把枪,全杀了?”

陈十六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看着他。

杨惟肖很快意识到这位披着大衣的女孩没有开玩笑。

因为下风口那边传来浓郁的腥味,绝不止死了突袭初期那几个人那么简单。

“这不可能,你怎么做到的?”

“没什么不可能的,只是在你认知之外。”

陈十六调试好枪械,领先往那些买家接应的地方走,

“现在…才是重头戏。”

她褪去外衣,露出肌肤如同糖块溶解般消失在空气中。

一个大活人,眨眼之间消失于无形。

目睹全过程的杨惟肖几乎以为自己今早喝多了,误入了一个过分真实的噩梦。

定定心神,一个怪诞的念头升起,

“这个世界…真的只是我们看上去那么简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