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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这里受过伤?”

张灵生紧皱眉头,指诀一转,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双眸一闭,无形无质气息散至周遭。天地间污秽气息顿时一清,只那血气像被什么东西黏在石壁上一般,丝毫不受张灵生咒诀影响。

他转向在场各位:“那血气我分离不出来…”

“黏在上面?是因为时间过长吗?”

“也有可能是血量太多,或者涂抹次数过多。”

叶槿初顿下声音:“张灵生,你方才说这地方有可能藏着某种东西?”

“确实,设计如此精妙的机关和阵法。不放些有价值的东西,倒显得无趣了。”

“那有没有可能,这血是…开启这石壁的钥匙?”

陈石走过去,也注意到驺吾表面的凹槽:“……它这个凹槽,似乎也是为了存血设计的。可…就算如此,要用谁的血呢?”

张灵生微抿唇瓣,半晌眼眸微亮。他抖着道袍走上前去:“上顶天,下立地,他这说的……也可以是人。”

“也就是说…开启这石壁,需要人血?”

“按道理上推,应该是这样。”

叶槿初紧皱眉头:“涂抹这么一大片石壁,需要的血太多了。根本不是一个人能够承受的了的量。”

几位处长对视一眼,心中有定:“那就让大家一人一点,前来分担吧。”

事已至此,众人也知晓情况危急,纷纷划开皮肤取血灌注于石壁之上。鲜血润湿驺吾图案,本来怪异的神兽图腾,赤红加持下更显凄厉。

那一双兽眼圆睁,整个石壁陡然一震,本来涂满墙壁的血似被吞噬,眨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这般异象结束之后,那石壁又恢复如初,丝毫没有洞开的迹象。

“是我们猜测的方向错了吗?”

“可是石壁确实有反应……”

叶槿初抚摸着驺吾石雕画躯干的部分:“我想到一种可能……”

“什么?”

她转向身边面色平静的方知月,递出话头:“你刚刚…还存着话没说,对吧?”

方知月清甜一笑:“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叶槿初用指骨敲敲墙壁,“…你说你能感觉到鲜血的味道,必然也清楚不同人血与血之间微妙的不同。”

方知月笑容更盛:“这墙壁上的血…来自同一个人。”

“同一个人?”马立新深吸口气拉远距离看一眼这墙壁,“……这么一大幅画,用一个人的血?那人铁定是活不成了。”

张灵生面色微沉:“也许你说的对。”

马立新神色莫名:“什么?”

“他就是要有人牺牲,左右对联是在暗示着我们‘人’这个含义,神兽端坐于中间,看似是门雕,实则也是供奉的对象。”

他顿住口风,声音渐哑,

“可无论供奉什么,都是需要祭品的。”

此话一出,众人均是沉默。谜题摆在眼前,竟然需要人活祭才能打开一条生路,就这还无法确定能否打开石壁。

马立新骂骂咧咧:“这算什么人品考验?!分明是勒索,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什么东西要比人命还重要?”

张灵生:“或许那位前辈觉得…要拿里面的东西,或者说离开这个地方——这是必要的牺牲吧。”

“我来吧。”

叶槿初声音很冷,慵雅眉宇借夜色逐渐模糊:“…我被沫治疗过,身体要比之前好很多,眼下伤势也是最轻的……”

陈石急切打断她:“这跟伤势轻不轻根本没关系!这么大一面墙,一个人的血根本涂不满。槿初你身体素质再好,扛得起这种量级的消耗吗?你会死的!”

方知月冷哼:“我就知道——不过你别高兴太早了,还是我来吧。我也没受什么伤,而且…我的血,要比你这种人干净。”

叶槿初转过头看着女孩,在她讶异目光中笑了一下:“呵…没想到你说谎的时候是这种表情。”

方知月紧皱眉头:“叶槿初,你什么意思?”

“都别劝了,我没有要赴死的打算。只是…需要大家配合。张灵生?”

张灵生连忙回应:“这儿呢。”

“你有没有什么…强化生命力的术法,加持在我身上。”

他手指化为指诀,在地上走来走去找了半天,找准位置,眼眸微抬,

“生门,凝露!”

淡淡水汽在叶槿初周遭浮起,又渐渐渗入她躯干。她只觉周身一清,四肢因奔波消耗的劲力逐渐恢复 。

叶槿初抽出短刀,正要比在自己动脉上,却被陈石一把拦住。他眸光深黑:“槿初,你先说清楚了你的解决办法。要不然我不允许你这样随便糟蹋自己的生命,还是为了这么个虚无缥缈的可能……”

叶槿初叹口气:“陈耗子,你有时候真的麻烦得可以。”

“我不觉得这是麻烦。”陈石很认真看她,“你是我的战友,我不希望你死。”

叶槿初盯了他半天,忽然展颜一笑,似也分不清面前这位三处处长话中有几分真几分假。可她没有深究,只是快速解释,

“我刚刚在想…可不可以借用沫的治疗力量,一边造血,一边放血。如果速度权衡得足够好,兴许可以在填满石壁的同时,保住我的性命。”

陈石下意识反对:“这太危险了,你根本不知道沫的治疗能维持多长时间,就这样贸然放血,万一…来不及治愈呢!?”

“那就靠你们放干我身体里的血,看看够不够了。”

方知月阴沉着脸走过来,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短刀:“照你这么说,我也可以啊……我来放血,你乖乖待着就好。”

“之前沫治疗过我,就眼前的情况来看,我恢复的很好。但不同人体质不一样,我们只有一晚上时间。沫的体力有限,我们没有多少机会试错。”

方知月微眯眼眸:“那你要是死了呢?”

“还是那句话,死了就死了。我们选了这条路,求仁得仁,怪不了别人。”

女孩没了规劝的理由,叶槿初缓慢而坚定地取回她手中的刀,

“没关系的,谁活到最后都一样。我们不是第一批,也不会是最后一批寻找道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