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悯姬:【您好,我叫左悯姬;嗯……,暂且不需要什么帮助。】
她面无表情的将消息发送,转头,又眼神呆滞的盯着何许;泪水,始终在眼眶中萦绕。
左悯姬:【感谢您的关心。】
范云起回复迅速:【没事,以后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
左悯姬的语气平淡:【好的,谢谢。】
范云起开着车,缓慢在路上行驶;他刚露出一点笑意,又慢慢收敛。
他回头,看了一眼后座的方向,眼神忽的变得厌烦;下一瞬,他提了车速,往远处而去。
他开车去了陈秋所在的医院,进入病房,陈秋正靠着床头,脸色苍白。
他动作懒散,随意拉过一根凳子,在陈秋面前,缓缓落座。
他动作始终带着优雅,缓慢翘起二郎腿;陈秋斜瞥了他一眼,又脸色僵硬的收回视线。
他低垂着眼睑,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
范云起冷眼打量她好一会儿,忽的邪笑一瞬,缓慢开口:“你知道吗?你的儿子,他逃了。”
陈秋瞬间瞪大双眼,猛的坐起身;可只是一瞬,她的身体,又瘫软了下去。
她连支撑头的力气,都没了;只将脑袋靠在坚硬的床头上,无力的歪在一边。
她还没有说话,就已经开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仅仅是那么一会儿的动作,她的脸色,已经变得更加苍白。
范云起冷眼瞧着她,好一会儿后,才微微蹙起眉头。
下一瞬,他只轻哼一声,冷声问道:
“你知道外面发生的事儿吗?你不在,外面可乱透了。”
陈然缓慢、僵硬,又困难的转动脖子,眼神空洞的看向范云起。
好一会儿后,她浅笑一声,缓慢无力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范云起缓慢开口,沉默一瞬,冷冷打量着她。
两三秒后,他又再次冷漠道:“你最爱的儿子,在外面,闯出了个天大的祸事。”
陈秋死气沉沉的盯着范云起,好久,她才低声开口:“我无能为力。”
声音气若游丝,而她每说一句,话脸色就更加灰白。
可她却是在笑的,嘴角微微向上,笑得十分清苦。
下一瞬,范云起忽的猛的站起身,凳子被他的腿推向后面;凳子的腿,在地面划出一道刺耳的响声。
陈秋疲惫的移动视线,缓慢向上看去;范云起正阴冷着一张脸,冷冷瞪着他。
陈秋缓慢轻笑了一声,眼里越发的死寂。
范云起愤然起身离开,而陈秋看着他的背影,缓慢闭上双眼;在闭眼的同时,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
这边的范易,正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
他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该去哪里是好。
正走着,前面突然来了一个熟悉的人——萧宁。
顾不上多想,他立刻扬起笑容,朝那人跑去;一边跑,一边冲他招手。
萧宁回应了他,也冲他缓慢招手;范易跑到萧宁面前,紧紧抱住萧宁。
下一瞬,他忽的痛哭出声,不停哀嚎着;他鲜少哭泣,突然流泪,倒让人心碎。
萧宁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道:“好啦,不哭不哭;你的事儿,我听说了。”
范易嚎哭好一阵,才慢慢收敛声音;萧宁紧紧抱着他,轻轻安抚。
哭声渐渐停止,他才扶正范易的上半身。
两人面对面直视着,萧宁的眼神坚定,无形中鼓励着范易。
好一会儿,他深深叹了口气,缓声开口道:“范易,你听我说,你得走,你只有离开。”
“可是……”范易张嘴,踌躇半天,只吞吐说出两个字。
但萧宁早已明白他的意思,他又一次开口,语气坚定道:“你别想那么多,这件事儿,真不怨你。”
范易低着头,眼里莹莹闪着泪光;他沉默着,没有应声。
萧宁瞧着他那副丧气模样,悄然叹了口气;双手紧抓着范易的肩,语气坚定道:
“你就听我的,跟我走。”
范易低头,依旧保持沉默;萧宁瞧着他的模样,无奈叹气,道:
“这……也是你母亲的想法。”
霎时间,范易立刻抬起头,他激动的看向萧宁,急切问道:“萧叔叔,你去看我妈妈了?”
萧宁缓缓抬手,轻轻拍了拍范易的肩;微垂着,还未回答,范易又急切的追问道:
“我妈妈也知道这件事儿了吗?她还好吗?她是不是很着急?”
萧宁赶忙抬头,打断范易的追问;又放缓声音,安抚道:“好了好了,你先别急。”
萧宁一直不停安抚着他,带着他去了别处;两人来到一处公园,坐在公园旁。
萧宁与他促膝长谈,好久好久,范易才逐渐稳定情绪。
最后,又在好一阵劝说下,范易才跟着萧宁离开;他的情绪混乱,很茫然。
直到坐着萧宁的车,看着车驶出城外;他的眼神,依旧是呆滞的。
此后,他便再没了奔赴的目标。
萧宁带着范易,堂而皇之出了国……
范易如同行尸走肉,任由萧宁安排;出了国的他,对国内的事没再过问。
有时看到萧宁,他犹豫着,想要询问何许的情况;可话到嘴边,他又没有勇气,再继续说下去。
他在国外,就像是生活在世外桃源;国内那些腌臜事,再没对他造成烦心。
这是唯一,还让他担忧的是,他一直没能亲自联系到母亲。
关于母亲的情况,他都是从萧宁口中听到的。
而在国内,早已翻了天。
关于何许坠楼的事儿,警察草草结了案;没人上诉、对这样的回复,也没人反对。
只是因为,他家中人本就不多;就左悯姬而言,她早已没有力气挣扎。
何许当下的情况,不容乐观——脑死亡,植物人。
她每天看到何许,都在受折磨。
有时候何许会给她希望,他有时会抽动手机,左悯姬激动的喊来医生;却被告知,并没有醒来。
而她早就得到医生的回答,像何许这样的病人,醒来的可能,微乎其微。
逐渐的,她为了何许的治疗,花光了家底;而在那之前,范云起的示好,她都会拒绝。
只是之后,她大概没勇气了。
……
说说事发之后,有关其他人的事儿。
何许突然的坠楼,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
他们震惊、惋惜之余,听到那些八卦,还是忍不住疯狂、尖叫。
或许在他们眼里,都只当一个八卦看待;不管发生什么,不管那人的生死。
梧妄知道这件事儿的时候,也是一脸震惊与不可置信;他瘫坐在椅子上,低声呢喃道:
“不会吧……,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这样?”
他缓慢转头,呆呆的看向范易;他微张着嘴,踌躇半天,才缓慢开口道:
“范易学长,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吗?”
范易头也不抬,淡漠的回答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时,范易的模样,是比他还要悲痛欲绝;梧妄茫茫然低头,好半天后,才痴痴应声道:
“好吧……。”
话落,他又低着眉,微闭着眼,祈祷道:“何许哥一定会没事儿的,他会好起来的。”
之后,宿舍一直都很安静,没人说话,更没人敢来活跃这气氛。
好一会后,谢盼突然探出脑袋,打量周围一眼,冲梧妄道:
“警察有没有盘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