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没有第一时间带白霜回部落,而是先去了河边进行清洗。
两兽半个月没洗澡了,如今身上都脏脏的,味道比较重。
尤其夜沉身上属于白霜的气息更是极为浓厚。
此刻白霜终于确定夜沉陪着自己度过了发 情 期,因为夜沉浑身上下都是他的气息。
夜沉还未成年,也无法用气息标记白霜,所以此刻他走到哪里,见到兽人都默认夜沉已经被白霜的气息标记了。
属于白霜蛇兽人的味道几乎遮盖了夜沉原本的气息。
白霜脸色发红,小声问夜沉,“阿夜,这几天我没有太过分伤害到你吧?”
他担心自己没有理智的情况下太野蛮,对夜沉造成损伤。
夜沉还气哼哼的,白了白霜一眼,阴阳怪气道,“哟,这回不说要搬走了,也不说不跟我回部落了,还想照顾别的兽人幼崽呢。”
白霜脸色更红了,“对不起,我当时真的吓坏了,我以为你把我送到花斑蟒那里和她交 配了,我醒来后发现树屋周围只有我和花斑蟒的气味,几乎没有你的,所以……”
夜沉还生气,也不说话。
“而且你也是幼兽,我以后只哄你好不好?”
白霜又哄了许久,最后实在不行,对夜沉服软,“不然等你发 情 期,我随便你怎么样?”
夜沉眼睛一亮,随即假装不在意,“谁稀罕。”
白霜软着声音拉他下水,“我稀罕,阿夜你别气了,我是真的怕,那天我说完就后悔了,夜里我做了个梦,梦见你和别的雌性好了,还生了幼崽。”
“然后我就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想找你,再醒来独自在只有花斑蟒和我气息的树屋里,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阿夜……我后悔了。”
他紧紧抱着夜沉,“以后哪怕你找别的雌性我也无所谓,但是你千万别不要我,如果没有你,或许我早就死在独自流浪中了。”
“这几年在部落我生活的很好,是你给了我不再忍饥挨饿、不被歧视驱逐的生活,是你对我从一而终的好,从没有因为我变异而如何,部落的兽人也因为你对我很好。”
“我真的很怕,我可以离开部落,变回流浪兽人也无所谓,只是……我舍不得你,阿夜,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就没有现在的一切。”
毕竟没有哪个部落会如此无条件接纳他。
即便白霜能够采摘药草耕种土地,他也要守得住。
而今他几乎可以算是安稳了。
夜沉心一软,叹了口气,“如果未来的某一天我离开部落了,你会跟我走么?”
白霜点头,“我会的,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没有你的部落,我留下也没有意义。”
“如果你已经拥有继承祭司的能力了呢,跟我离开,不会不甘心么?”
夜沉又问。
“而且跟着我,你也没有子嗣,两个雄性兽人不会有崽崽的。”
白霜用额头抵着夜沉额头,“傻瓜,如果没有遇到你,我永远没有机会学习祭司掌管的能力。”
“而且你知道么,我之前一直没有发 情征兆,是因为那天夜里的梦受了刺激,我感觉是因为你才让我陷入发 情的。”
“何况遇不到你,我也没有好的生存条件,流浪兽人是不配拥有雌性的,也不可能有子嗣,我早就做好了一辈子没有属于自己的幼崽的准备。”
“但如果是你的幼崽,我愿意用一切帮你照顾。”
夜沉听着白霜说着说着又开始说胡话了,亲了他一下。
“好了,我不会找别的雌性,阿大阿嫲没有要求我,其他兽人也不能,洗完澡我们就回去,阿大和祭司阿爷应该已经准备好结礼仪式了,我们回去就可以结礼。”
两兽在水中舒舒服服泡了两个小时,洗的干干净净,这才回了部落。
也刚好今天是月圆之夜。
部落中已经准备许多猎物和伙食,还有之前丰收但一直舍不得吃的稀有种植粮食。
兽人结礼,是要准备仪式的。
要让兽王见证。
而月猫族还有拜月习惯,都会选择月圆之夜进行结礼仪式。
因为月猫族信奉得到月亮的赐福,月猫才真的能得偿所愿。
夜沉和白霜回去的时候,还在森林里采集了大量花朵。
夜沉的手很巧,还教白霜,两兽给彼此都编织了花环戴上。
等回到部落时候,部落族人都在欢呼。
月圆之夜,是月猫族人的吉庆日子,会准备篝火晚会。
大家进行烤肉晚餐后,会聚集在一起坐在月下,一起吸收月光。
而今天会多一道程序,晚餐后会对着圆月给夜沉和白霜进行结礼仪式。
上一次兽人结礼仪式还是一年前。
可见月猫族如今的年轻一代稀少,祭司和闻月、萨帕娅已经再次商讨和其他猫族合族或者联姻了。
毕竟如今幼崽少不说,还多是雌性,到底没法循环繁衍,还是要从外族增加雄性兽人的。
而身为月猫族这一代唯一的雄性兽人,夜沉却并不担负月猫族的繁衍传承。
因为很快他要带着兽王心脏离开部族,传授赐福。
不过合过来的猞猁族后来又生了几个小崽子,虽然大多是雄性,但不具备月猫血脉了。
闻月是最后一个纯血月猫,在他这一代,他是最小那个。
而闻月之后,除了雌性,基本全是和外族生下来的,混了猞猁血脉,按照血脉来说,夜沉算混血。
所以后来祭庙说夜沉赐福不成功,闻月也是接受的。
因为闻月已经知道,月猫族在他这一代就断了。
才会做出和猞猁族合族的决定。
合族尚有一丝血脉传承。
如果还死守,那不久的将来就会彻底灭族。
但是闻月却嘴硬不愿意承认夜沉不是纯血月猫。
他一直觉得,他儿子就是纯血月猫!
部落点着火把,天上月光很亮。
祭司站在高处,和闻月并肩,为夜沉和白霜主持结礼仪式。
以兽王之名
以月之辉
以部落众人为见证
白霜和夜沉就此结为伴侣。
祭司吟唱完未知的祭词后,为两兽额头和脸上画上颜色作为祝福。
闻月则端着一碗水,将夜沉和白霜的掌心划开,混入两人的血液后,分给他们喝下。
结礼仪式完成,所有兽人和亚兽欢呼。
他们并不管新人是什么性别,什么种族。
只要他们开心,新人开心,他们就欢呼雀跃。
作为部落成员,他们只要安心听从族长的决定,有足够的猎物和粮食,不挨饿,不被攻击,就是最好的生活。
他们单纯质朴,亲如一家。
夜沉看着所有成员跳起舞来,也拉着白霜一起跳舞。
闻月和祭司还有萨帕娅在旁边看着。
萨帕娅小声问祭司,“他还能留下多久?”
祭司捏着胡须,“我记得两个月后,是大集会,所有部落会举行交易,我们很久没参加了,今年不知道在哪个部落举办,让夜沉走一趟吧。”
萨帕娅看看闻月,没说话,显然她不想夜沉这么早就离开部落。
但闻月并不说话。
祭司胡子一抖一抖,叹口气,“闻月族长,你们真的不再镇守祭庙了么?”
闻月是最后一个镇守祭庙的,后来才回到月猫族,带领族人和猞猁族合族,后一直在部落生活到现在。
闻月心知肚明,兽王如今不在祭庙了,祭庙已经塌了。
但他不能说。
祭司们一旦登位,做了祭司,那么他们就会知道一些普通兽人不能知道的东西。
但如今他们没必要知道,除了会造成内乱和恐慌,他想不到别的。
“兽王说已经不需要我们镇守的,我们的能力在逐渐遗失,或许这个时代已经不需要月猫了。”
祭司摇摇头,很是无奈,“可兽王不管我们,那我们怎么办哦。”
闻月道,“我们兽人也很强大,没有兽王的指引也一样可以很好生活,也会出现新的指引者,我们只要耐心等待就好。”
老祭司也无奈。
或许这是目前所有部落祭司的疑问。
祭庙倒塌他们并不知道。
但是祭司们失去了与兽王意识连接的通道。
观星能传递很多信息。
如今大部分祭司都彼此知道了兽王不再给予他们回应。
祭司是先知,可先知也需要指引。
他们可以引导部落成员,让他们在危险来临前逃离。
但以后,再有自然危害,祭司们并不能确定自己能否准确预知到。
他们毕竟只是信息的传递者。
一个媒介而已。
相比于只知道过安稳日子的部落成员们。
上位者往往需要考虑更多东西。
“我们这次合族,选择方向,闻月族长有建议么?需不需要搬出去?”
祭司作为信息传递者,陡然失去信息渠道,如今竟然也难得茫然起来。
闻月考虑了一下,“让夜沉出去看看吧,这次要选择雄性多的部落,规模不要太大,不然我们恐怕融合不好。”
夜沉并没注意祭司和两位族长在讨论什么。
他只知道今天他和白霜正式结礼了,他抱着白霜和部落成员们坐在一起接受月光照耀。
而夜沉胸口叶子衣里面的兽王心脏也跳出来,接受这又圆又大的月亮撒下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