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白霜刚推着夜沉转身,就有个修士莽撞路过,一把撞碎了夜沉手里的糖人。
夜沉呆了一下,眼睁睁看着手中糖人碎成一片一片。
那修士还在奔跑。
夜沉乌沉眸子直盯着那渐渐远去的修士。
白霜也看到糖人碎了,他让糖人老板再做一个。
夜沉却拒绝了,他低着头,把碎在自己腿上的糖人碎片捡起来,用手帕包着。
还有地上的糖人碎片,他也弯着腰努力捡起来。
白霜想要帮忙,夜沉拒绝了。
“师尊,我要自己捡。”
他固执的努力去捡,累得满头大汗,却终究一片不落的捡了起来,然后仔细抹去糖片上的泥垢,小心把手帕包起来,收在芥子袋中。
白霜看着夜沉把那包碎糖收在芥子袋,但他没看见的地方,夜沉珍而重之的把包好的糖片收进了他看不到的空间中。
“客官你的糖人儿!”
白霜接过糖人老板新做的糖人,递给夜沉,“沉儿,给你新的。”
夜沉抬起雾沉沉的眸子看了一眼,随即摇头,“不要了。”
白霜有些疑惑,明明一模一样,甚至比那个还好看,“为什么?”
夜沉却垂下头,“因为不是我满怀期待等了许久的那一个,新的固然好,可不是我要的那个,我就不要了。”
白霜看看糖人,随即咬了一口,满口清脆香甜,他又递到夜沉唇边,“那尝尝,很甜。”
夜沉盯着缺了一口的糖人,脸色微红,咬上去,嘎嘣脆,而且确实很甜。
他把头垂得更低。
白霜把糖人又咬了一口,见夜沉确实没有再吃的意思,只得自己吃起来。
他还挺喜欢吃甜的。
只是听着白霜咯吱咯吱咬糖,夜沉又微微侧头看白霜,看到他唇边带着的一抹糖渣,看着他因为吃甜而弯起来的眉眼。
白霜很开心。
夜沉盯着白霜的喉结和锁骨,又回到他因为吃糖而显得更加鲜艳的嘴唇。
白霜察觉到夜沉盯着他,又把糖人递给他,“再吃一口?”
夜沉吞咽口水,随即又咬了一口糖人,是糖人师尊的脸颊。
他没有咀嚼,含在嘴里,仔细感受那带着的甘甜醇美。
白霜几口把糖人吃干净了。
他也发现夜沉不爱吃糖。
“为师记得沉儿小时候,给什么吃什么,给的糖也全都吃掉了。”
夜沉偏着头,微微回忆。
哦,白霜给他的吃的,除了当面吃的,剩下的都被他收起来了。
他还特意拿了一些炼器峰要的寒冰岩,用来保存那些没被吃掉的食物不腐烂。
所以白霜一直以为夜沉什么都吃。
但其实,夜沉很挑食。
为人也挑剔。
但在白霜眼中,他养大的孩子乖巧可爱,没有缺点。
两人又在集市逛了许久,久到流萤都回来了。
三人找了个客栈,开了两间房,在一楼吃完东西才上楼。
夜沉不愿意和白霜分开睡,他也不说话,就拉着白霜的衣摆不撒手。
白霜就把夜沉带回了房间。
流萤挠着脑袋,他其实有些觉得,夜沉这么大了,还跟师父住一起,最主要的,他也不能服侍师父啊!
不过他只是小童,没资格说什么。
小二照旧送水进来。
白霜不需要洗,他的法衣带有躯体自洁功能。
不过夜沉需要泡药浴。
虽然药浴泡的没效果,腿一直没有恢复。
白霜白绫下的眼睛也闭着。
他将穿着中衣的夜沉放进药浴中的时候,突然意识到夜沉大了,他应该有自己的空间和隐私了。
前两天的药浴,都是小童帮夜沉泡的。
于是等夜沉泡好了,白霜让小童帮夜沉换衣服,服侍他出来。
白霜本来是在打坐,他却没有集中精力,反而脑子里胡乱开始想乱七八糟的。
夜沉已经成年,会不会某一天喜欢上女孩子,然后成亲么?
夜沉如果成亲了,就不会离不开他了吧?
生下的孩子是不是也像夜沉小时候那么可爱?
如果……
如果夜沉跟女孩子在一起,会不会不要他这个师尊?
到时候他怎么办?
白霜的思维控制不住,各种想法纷至沓来。
他觉得自己心绪竟然有些不稳。
甚至隐隐动摇他的道心。
直到突然感觉一个温热的躯体靠近,夜沉抱着他的腰,胸膛贴在他后背上,呢喃着,“师尊我们休息吧,我好困。”
白霜突然收回天马行空的心绪,果然神识看到夜沉困得睁不开眼,却还是等着他一起休息。
小童已经离开了。
白霜叹口气,摸摸夜沉已经干了,垂顺在身后的墨发,“睡吧。”
他说完抱起夜沉,轻柔的把他放在床上,看着夜沉闭上眼睛安稳乖巧的睡着,白霜有些出神。
为何他并不想夜沉娶妻生子呢?
他只想把夜沉留在自己身边。
白霜存在很久很久了。
一直以来他都是孤独的行走在这个世界。
后来他加入天玄宗,做一个宗门的吉祥物。
多少次他都以为自己会孤独一生了。
直到二十年前,他在雪地中捡到夜沉。
直到那一刻,白霜发现,原来自己也是有心的!
他才终于觉得他还活着。
他仿佛一直在等待,可等待什么他并不知道。
直到怀里抱着夜沉,他才觉得自己仿佛找到了自己一直等待的。
之前他一直把夜沉当做孩子,当做命根子照顾、保护。
可刚才,他发现自己对夜沉似乎和普通的师父对待弟子不一样。
别的师父收许多徒弟。
甚至有的好苗子也有两个师父一同教导。
可他不行。
他不能接受自己有别的徒弟。
他也不想夜沉有别的师父。
甚至更夸张的,他不想夜沉有除了他以外的亲密关系!
这是不对的!
白霜心想。
他不应该限制夜沉。
夜沉是独立的个体,不应该被他束缚在自己身边。
夜沉应该见天地广阔、应该见草木众生。
他应该结识很多朋友。
也应该有他愿意建立的亲密关系。
自己不应该阻拦他。
可……
不甘心!
这究竟是为什么?
白霜有些怕自己对夜沉做什么超出自己理解范围外的事。
他想着,觉得越来越困。
竟然不自觉睡着了。
夜沉睁开眼,看着闭目沉睡的白霜,抬起手抚摸他的脸,亲了一下他的鼻尖。
“我感觉到你的心绪了,不过等我一下,有的人不可原谅!”
距离城门口不远的黑暗巷子里,一个修士气喘吁吁,“终于甩掉了。”
结果一转身,一个黑色人影在他身后。
“撞坏我的东西就想跑么?我接受道歉,但是要用你的命……”
修士还来不及说什么,黑色席卷他全身。
片刻后,巷子里没有了黑色人影,也没有那个修士。
甚至没有人发现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夜沉再次睁眼,白霜正眉头紧锁。
“让我看看,师尊做了什么梦?”
他把额头贴在白霜额上。
瞬间,夜沉出现在了白霜的梦中。
或许是动了夜沉会娶妻生子的念头,白霜的梦竟然是梦见夜沉成亲。
而更奇怪的是,白霜也穿着喜服,他犹豫着推开喜房的门。
他本意是想偷偷看看夜沉的新娘,想知道夜沉喜欢什么样的。
结果夜沉不在喜房,喜床上只坐着一个盖着盖头的新娘子。
白霜关好门,缓步走到喜床前,鼓足勇气,他才伸手掀开盖头。
“我只是……想看一看你的样子……”
他掀开了盖头。
看到一张艳若桃李的面容。
画着新娘妆的人竟然是夜沉的面容。
“你……”
“新娘子夜沉”开口了,“夫君。”
白霜手一抖,撤掉了盖头。
“新娘子夜沉”却笑意盈盈看着白霜,“夫君怎么了?”
夜沉看到这里,心里一动,开始使坏,他附身在新娘子身上。
随即他抬手拉着白霜的手,一用力,白霜被他拉扯不稳,摔在了夜沉身上。
夜沉被压在喜床上,眨动双眼,“夫君如此着急啊……”
他对着白霜耳朵吹气,感觉到白霜浑身一抖,便轻笑道,“洞房花烛,一刻千金,夫君可不要辜负了啊。”
床幔被缓缓放下。
因为这是白霜的梦境,夜沉也短暂恢复了腿脚的健康。
“夫君,你怎么还在发呆?”
不知为何,两人的喜服突然变成白色中衣。
白霜盯着夜沉纤细雪白的脖颈咽了咽口水。
夜沉轻笑一声,翻身压在白霜身上,“师尊?夫君~”
白霜觉得自己骨头都酥了,“你……你唤我什么?”
夜沉眨动双眼,“师尊啊……还是说师尊更喜欢听我唤夫君?”
白霜觉得呼吸都重了。
他不可置信,“你为什么……叫我夫君?”
夜沉又是笑,“我们都成亲了啊~”
他的手轻轻拉开白霜的中衣,随后扯开自己松散的中衣,露出雪白的肌肤和圆润肩膀。
“你不是惦记着么,怎么,现在摆在你面前却不敢吃了?”
“我的好师尊,你不是喜欢我么?喜欢到想着我和别人亲密,就心里难受?”
夜沉又趴到白霜胸口,用自己耳朵贴着他胸膛。“看,你心跳多快啊~”
说着又伸手点着白霜胸膛,“师尊,告诉我,你这里为什么想着我?”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