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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可真是好眼光,我这铺子,去年才翻新修缮过,这柜子,这大门桌椅的,都是新打的,包括灶房的灶眼儿,本来只有两个,我硬是多砌了两个,一共四个灶眼儿,宽绰的很,哪怕是同时站四五个厨子也丝毫不嫌拥挤,还有后院的三间厢房,都换了新瓦,重新贴了窗户纸,砌了热炕,闲暇时候坐在热炕上喝一壶香茶歇歇脚暖暖身子,那是最惬意不过了……”

王东家说起自家铺子来喋喋不休的,一脸自豪。

在自家老爷子过世后他也努力想把铺子经营好,毕竟是老爷子一辈子的心血,可自己终究不是做厨子的料,这云来镇上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大厨,做不出老爷子的水平,一来二去生意就一落千丈,去年有人给他出主意道不若把铺面翻新一番,说不定能改改气运,起死回生。

他死马当做活马医,花重金从里到外重新装潢了一番,可惜天不遂人愿,生意还是没有丝毫起色,天天入不敷出的,时日久了他也就心灰意冷了,与其守着这铺子日日亏损,还不如租赁出去,好在家中尚且有些家底儿,只要不奢靡度日,维持一家人的生计不成问题,加上还能收些租金,总比现在看着亏损的铺子唉声叹气的强。

痛定思痛,这才等三国贸易一结束,就不迫不及待的去驿站登记,准备把铺子租赁出去,那知道上午才去登记,这下午就有人过来看,让他喜忧参半的,喜的是自己铺子位置好,装修也不差,不愁租,忧的是好歹是他们王家的祖产,老爷子呕心沥血的经营了一辈子,落到他手里这如意食肆却要改头换面了,一时间让他还有些羞愧难当。

唐悦同沈延宗哪里知道此时这男人的五味杂陈,两人前前后后的转了几圈,看到灶房阔绰,后院干净整洁,三间厢房果然同他说的那般,是重新装潢过的,那宽大的炕让两人尤为满意。

走了几圈就更加坚定了要租下来的决心,这铺子无论是位置还是其他,都让夫妻二人满意不已。

“不知王东家租金几何?!”

唐悦开门见山,她看这男人也不是那等市侩油滑之人,加之对这铺子着实满意,所以也不再弯弯绕绕的,直接开口询问道。

王东家闻言收起自己心里的那些复杂心绪,重新打起了精神:“小娘子可是满意?不瞒你说,若不是我实在不是做生意的料,家中孩子也尚且年幼,这铺子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租出去的,既然娘子从驿站过来,定是同张差爷有些交情的,那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这个位置,这个装潢,一个月五两银子,你接了手若还是做食肆,基本不用添置什么家什,直接就能把店铺支起来。”

一月五两,一年就是六十两,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想到怀里还没捂热的几十两银子,唐悦肉疼的慌。

她同沈延宗交换了个神色:“一年六十两,租金是否高了些,这云来镇的铺子,若是买上一个,也不过一二百两,这两年的租金就能买个铺子了!”

唐悦故作为难,一二百两能买个铺子不假,但肯定不是玉泉街上的铺子,也不是这般体面宽绰的。

王东家也是第一次出租铺子,租金也没有仔细打听,只是先前自家生意一般,一个月也不过能赚个七八两,加上人工食材之类的,净利润也没有多少,这才犹豫着定了个价格。

此时见这小娘子面有质疑的,心里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只是一时该收多少他心里也没底儿。

“看王东家也是实诚人,我们也是诚心租铺子,往后接了手亦会好好经营,不若少一些,一年五十两如何?!”

见那王东家面有难色的,唐悦试探的提议道。

王东家闻言细细思索了一番,一年五十两,一个月也就四两多些,足够他们一家人不动用家底,滋滋润润的过日子了,又见眼前的男女眉目清正,神情磊落,不似那等奸滑之人,只要他们能好好的经营,不堕了自家铺子的名声,租金少些就少些。

“就按娘子的意思,还望你们接手以后能好好经营。”

王东家一脸留恋的又环视了一番自家铺子,他此时哪里知道,眼前的小娘子不仅好好经营了,还把这铺子经营的红红火火的,让先前嘲讽他说这铺子风水不好的碎嘴之人通通闭了嘴,惹的他一时风光无限的。

当然此为后话,暂且不提。

此时双方一个有心出租,一个有意租赁,价格又是商量好的,当即写了租赁协议,双方签了名字,按了手印。

唐悦归家去取银子,等再回来时,沈家一众人都浩浩荡荡的过来瞧她们的新铺子。

赵氏一见不远处的贵宾楼同寻味斋,脸色有些不豫了,但没办法,这云来镇就这么大,玉泉街又是最热闹的街道,做生意自然就是为了生意兴隆,总不能热闹的街道不租,租到那犄角旮旯的地方吧。

好在她前后看了一圈铺子后心里的不满消散了些,这个位置,这个装潢,真是越看越满意,就像儿媳妇儿说的那般,她们正正经经的做生意,顾忌那么多干什么。

这头儿沈云章同妙姐儿更是一脸兴奋,看着有青石板铺就的后院宽绰又整洁,哪怕是雨雪天气也不怕弄脏了鞋袜,两人还可以在天气晴好的日子里在院里翻花绳踢毽子,可比玉坠胡同儿的泥泞小院强多了。

连三间厢房都比家里的宽敞明亮些。

“你呀~真真是喜新厌旧!”赵氏一脸宠溺的点着女儿的额头笑骂道。

一旁的沈延兴同沈国公也是一脸满意的,终于有了固定的营生了,不必在风吹日晒,抛头露面的摆食摊了。

想到前些时日家中妻女在寒冬腊月出摊卖吃食,每每回来时冻的手脚僵硬,说不心疼是假的,沈国公一度觉得自己这个一家之主当的窝囊的很,还要靠家里的女人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