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虞婔只是一个公主,后宫没人愿意收养,等于是放养大的。
而穆伯府,完全没有能力伸长手去帮六公主。
谁都知道,现在的穆伯府,曾经还是穆国公府呢!
穆,是当时那位皇帝赐予的封号。
而三代之上的穆伯府,还是距离京城比较远,大概有一个月路程的乡村大汉。
因为救驾之功,得封国公府,一跃成为帝都的新贵。
但是,这个救驾换来的爵位,只能降等袭爵三代。
孟砚的曾祖父救驾,再传给祖父,到父亲……很好,三代已经够了。
到孟砚这儿,已经没有爵位了,上一代穆侯爷能送一个庶女进宫,也就是虞婔的母亲,便是最后的挣扎。
可这个庶女虽然生了一个公主,可生育,身死的各种叠加,最终也只是一个正五品的嫔。
穆伯府体会到了上层建筑的复杂,已经不想挣扎,躺平了。
等着现在的穆伯爷死后,就准备全家迁回祖籍,重新培养后代子孙走科举的路线。
如今这光景,也是趁着爵位还在,赶紧多赚点家底,才能供得起读书人。
他们已经预估要培养很多代,才能出一个了。
孟家的血脉基因,都不是读书的料啊!
虞婔被逗笑了,对于个中缘由也研究过,“这些年,孟家的生意做得还不错呢!”
孟砚也笑了,感觉亲近了一些:“赚点家底,读书啊,费银子。”
虞婔大概也明白孟家的打算,其实很识时务,毕竟三代以上都没读过书,后面两代也没出一个会读书的人,有这样的规划已经很不错了。
“没有外人,孟表哥就坐下来吃点吧!”
孟砚拱手,连说担不起表哥两个字,但还是从善如流的坐了下来。
虞婔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孟砚,还记得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见面,正好是三年前了,孟砚和人在大街上打架。
那时候表情凶狠,动作嚣张,完全就是一副纨绔的做派。
跟现在完全判若两人。
“孟表哥似乎跟传言不太一样?”
“所以,上次的确是有人故意让我看见你与人打斗的吧!”
孟砚有点尴尬:“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的,但是我和外传的,的确不一样。”
“穆伯府只想安静的过完最后的日子,多赚点银子,不想参与太多的争斗。”
“公主……”
虞婔微微一笑:“理解,我也知道,有很多人并不愿意我和穆伯府来往过密。”
没有背景,没有母族帮忙的公主,才能让人放心。
无他,因为乾宇皇朝就是这么牛,不仅是皇子,公主也是可以夺嫡的。
有外家和没外家的公主,完全是两回事儿。
所以,知道穆伯府的打算,虞婔也不打扰他们。
原想着大家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嗯,原想着……
孟砚笑了一声,嘲笑某些人的草木皆兵。
后宫前朝,朝堂内外,包括盛昌帝,谁不知道六公主是个很容易满足的面团儿?
就这样,依旧不放过这位表妹。
“如果可以,就在瑞光寺多待一段时间吧!”
“要是缺银子了,记得带信给穆伯府,我们虽然帮不上你什么,但银子还是够你花的。”
说着,孟砚从袖兜里掏出一叠银票递给虞婔。
虞婔接过一看,好家伙,一千两的只有一张,剩下都是五百两,三百两,一百两的。
厚厚的一叠,加在一起的,足足有一万两。
这么整齐的银票,明显不像现准备的,而且折痕很新,是早准备好,才拿出来的而已。
虞婔沉默的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有点凉了。
红鲤快速的斟了一杯热茶换过来,还给孟砚倒了一杯。
看着茶烟袅袅,虞婔突然说道:“是表哥的意思?还是舅舅的意思?”
一万两是什么概念?
真的特别值钱。
寻常三品以上的嫡女出嫁,嫁妆不过三千两就算丰厚了,让人说不得虐待之类的话来。
而她,身为乾宇六公主,一个月的月例只有一百两,一年一千二百两,得八九年才有一万两。
现实真的没那么多一掷千金,不把银票当钱的冤大头。
一万两甚至可以投资几个铺子,买几个庄子,源远流长当家业继承了。
孟砚诧异的顿了顿,“父亲的意思。”
“银票也是一直存着,没机会给你。”
这表妹,绝对不是表现的那么天真无邪。
虞婔笑了笑,“孟家不想掺和争斗,又何须给我这么多银子。”
孟砚更加惊异了,奇怪的看了虞婔一会儿:“六公主的母亲姓孟,穆伯府只是给小辈一些零花,这算不得什么吧!”
“这些年,孟家什么都没能给公主,等于一次性给了而已。”
虞婔挑眉,端起茶杯,话锋一转:“听说表哥还在皇家书院读书?”
孟家再不显贵,也是皇亲国戚,孟砚去皇家书院也不稀奇。
孟砚有点没接住,话题跳跃度这么大吗?
“嗯?嗯!是的,不过,也就混个日子,老实说,不知道是不是孟家的血脉,那些之乎者也的,我看着就头疼。”
“书院是去了,但是科举也别想了。”
没办法,只能多赚点钱,培养一下下一代了。
虞婔:“我那几个皇兄也都在皇家书院呢,不知道表哥有没有关注?”
“有空的话,不妨给我说说他们的事?”
孟砚一脸懵逼的说了不少书院轶事给虞婔听。
直到虞婔这一顿吃得无比满足,还打包了一串离开,孟砚才带着满头问号回家。
回府,孟砚就去见了身体不好,已经在府内养病许久的穆伯公,孟昊。
这不是装的,穆伯公身体确实不怎么好。
年轻的时候也为孟家的未来打拼过,实在不是读书的料,就走了武将路线。
可惜身手也不算好,凭关系过去的,备受排挤。
没立下太大的功劳,反而累得一身病。
年纪大了,就受不住了,五天一大病,三天一小病的,主院落天天都飘起一股药味儿。
孟砚进来的时候,穆伯公刚喝完药,被夫人塞了一颗蜜饯。
起身走了几步,穆伯公坐在榻上,看向儿子:“见到六公主了?”
穆伯公夫人也关心:“那孩子怎么样?过得好不好?”
“若是想不开,你多劝劝,要不,改日我去瑞光寺上香,顺便看看她?”
“皇上……这次就是为了保护她,才让她去瑞光寺的,这些日子,徐婕妤疯得很,宫里可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