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没有在天牢里闲逛,坐在审讯室里等待。
不一会儿,裘海就被带过来了,那犹如软泥,全身上下没一块是好的的惨烈模样,吓到了宁王。
宁王:“萧大人,李尚书不是说不会对他用刑吗?”
萧景一脸奇怪:“殿下,我们还没有对他用刑啊!”
宁王:“……那他为何这……”
骨头碎了,还仿佛被蹂躏过的虚弱模样。
宁王瞳孔一缩,死囚牢那地方,恐怖如斯吗?
萧景意味深长:“殿下,之所以不让殿下去死囚牢,一来是规定,二来……也怕污了殿下的眼。”
“那里会发生什么,刑部是不会管的。”
“刑部就这么点人,想管也管不来,一个个穷凶极恶的,根本不怕刑部的捕头狱卒,自然也就过得没有规则。”
宁王:“……”不是啊,死囚牢里都是些什么人啊!
裘海这样的也有人喜欢?
不得不说,裘海这菊花残,满身伤的样子说是惊着了宁王。
宁王原本没打算放弃裘海的,现在看来是真的废了啊!
“可他现在昏迷不醒,意识全无,本王怎么审问?”
还好他今天的目的不在裘海。
等等,纳吉宴长得可比裘海好多了,矜贵又细皮嫩肉的,在死囚牢呆了这么久,还有个好吗?
宁王脸色变来变去,一方面希望纳吉宴就这么不堪受辱的死了,还免得他再动手。
一方面又觉得堂堂皇子,死得这么惨……多少有点恐惧,头皮发麻。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到了自己。
萧景眼神带笑,表情严肃。
“殿下莫急,刑罚中有很多手段,这种程度的,照样能让他立刻醒过来。”
“殿下等等,下官这就弄醒他。”
“等等……”宁王本能的拒绝了。
其实这种时候,裘海昏迷着比醒了好。
裘海虽然一直被他养着,但这类人本身也没有那么的服管教,涉及到性命,武功废了,身体也变成这样,还经历了那样的事,怎么可能还听他的?
为防裘海醒过来就叫嚷一些有的没的,对他不利,还不如让他晕着。
萧景发出疑问。
宁王连忙说道:“莫非进入死囚牢的都是这样?那那些大蒲人……”
萧景戳破了宁王的幻想,“大蒲人情况特殊,而且人数也不少,当然单独关在一起的,等闲也找不了他们的麻烦。”
“殿下不知道,死囚牢看着大,但是人也不少,不是什么人都能单独关押的。”
比如裘海这样的,就是故意都得扔到某些人面前。
宁王:“……”看来是他想太多了。
“那让裘海多休息一会儿,不然本王怕他直接没了,先将那几个大蒲人带过来吧!”
萧景看了一眼地上的裘海,很清楚宁王的想法,当然不会拒绝。
别看裘海已经这样了,他依旧只是一个工具人。
醒不醒的确实无所谓。
“可以,就劳烦殿下再等等。”
等人带来的时候,虽然依旧完好无损的,但是,精神不济。
宁王不解:“这……”难道是坐牢坐的?
萧景解惑:“殿下,可能是饿的。”
宁王:“啊?”
萧景:“今年乾宇天气怪异,很多地方也是减产的,加上之前的雪灾旱灾,粮食储存一直不算充足。”
“死囚牢这样的地方,每天一顿饿不死就行了。”
其实不只是今年,以前也是一样的。
这些人吃得太饱反而容易惹事,多饿几顿,没力气搞事儿反而更方便狱卒。
不然刑部养多少高手都不够用。
宁王沉默了,然后掏出一百两的银票:“那就麻烦萧大人了,给弄些好酒好菜来。”
“本王向来宽厚,让他们得一些好处,吃个饱饭,也好问话。”
萧景:“……”说实话,第一次听人自己说自己宽厚的。
能不能要点脸?
不过银子,尚书应该很高兴,最近从宁王那儿得了不少好处。
“好菜好饭还可以,好酒……殿下,冬日的酒很贵……”
意思就是这一百两,还想买好酒?想什么呢?
宁王沉默了,这一幕感觉有点熟悉。
而地上坐着的大蒲人,一二三……一共九个,很好,这是几个。
平摊下来,一人大约十两银子,好像也确实不要想吃得有多好。
高档酒楼,有些菜一道就可能十两了……
被几个大蒲人,九双眼睛盯着,宁王竟然觉得脸颊烧得慌,不得已,又掏出一张一千两的:“劳烦萧大人了。”
说完,宁王沉默了,这熟悉的场景再次席卷他的脑子。
不是他非得给一千两,而是除了刚刚那一百两,身上只有一千两的了。
宁王瞄向萧景,希望这人失去点,拿了一千两,就将一百的换回来。
萧景深得刑部尚书的理念传承,很清楚刑部的经费有多紧张,还是不可能还的了。
常年严肃的脸,笑容深了一些:“多谢殿下,看来今天这些大蒲人和裘海,有口福了。”
提醒宁王,可不只九个人,是十个人,所以花费大一些多正常啊!
宁王:“……”特么的,裘海都这样了,还能自己吃东西吗?
吃得下什么?
萧景可不管,知道宁王也是要支开他,转身离开审讯室,问过宁王后,让门口守卫的狱卒都离远一点。
然后看向狱卒的头儿,拿出那一百两:“你去百里飘香楼定一桌席面,让他们赶紧送来。”
“嗯,我记得有九十八两银子一桌的,就定那个,剩下的,你拿去喝酒。”
还剩下二两,狱卒头喜上眉梢,立刻拿了银票就骑马离开。
二两银子,对普通人来说,已经很多了。
普通狱卒,一个月的月俸都才一两半,就说多不多吧!
别以为宁王一出手就是一百一千的,就拿银票不当银子。
吩咐完,萧景就站在附近,淡定的等待着。
等审讯室没有了其他人,宁王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浊气。
真的,事到如今,未免也太不容易了。
宁王抬眸,看向了一脸呆滞的纳吉宴,眼底闪过杀意。
死囚牢里,死了也是白死,他是不是可以?
纳吉宴还保持着麻木,看向了地面的裘海。
宁王淡淡的说道:“是本王的人,特意送进死囚牢打听你们消息的,可能遭遇了一些未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