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面回答问题是不行了。
虞婔纠结了片刻,是不会治罪,但是会厌恶啊!
她刷了这么久的好感,若是因为几句话就成了负值,将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她会心塞的。
她倒是不在意盛昌帝厌不厌恶,但这个时候突然没了好感,很多计划就要大改了。
宁王这事儿跟她有什么关系?不值当啊!
飞速的权衡了片刻,虞婔扫了一眼手中的纸:“其实,这得看父皇想要什么样的结果了。”
“哦?这怎么说?”盛昌帝来了兴趣。
虞婔:“如果结果怎样都无所谓,或者……需要保二皇兄平安的话,那就让那个七直接死在死囚牢便成了。”
“如果需要将所有人绳之以法,那就顺理成章,在他们逃跑的时候去捉人便是。”
“另外,那个‘七’所交代的地方,应该早些派人去看着,免得‘二’有所顾忌,通风报信,在行动之前放跑了人。”
“这些人逃跑了继续潜伏下来,对乾宇可不利。”
盛昌帝愣住了,似乎在琢磨虞婔说的话。
前面一大半,感觉建议了,又感觉没什么建议,分明就是最常规最明显的东西,谁都看得出来。
但是最后一点建议又说到了点子上,确实是他在气头上就忽略了的。
他没想到宁王被纳吉宴拿捏了,还会主动去放过大蒲的潜伏者。
仔细琢磨,宁王的脑回路不一样,的确很难保证没有这样的事发生。
而且,不一定是宁王主动放过的,纳吉宴几人进京不是什么秘密,若是大蒲人发现了七皇子被捕,也发现了宁王的动静,指不定就会猜到自己小据点等人被放弃了。
或许还有什么暗号和早说好的行动模式,发现暴露就直接跑了,那弃卒都没有太大的损失。
确实要趁着宁王没动手的时候,将那些人秘密抓捕,指不定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不抓捕也要监控,等时机到了得抓住。
到时候拔出萝卜带出泥,能获得大蒲在帝都城更多的布局。
纳吉宴的身份虽然高,但是一直都在唐城边境,对帝都城的布局未必清楚。
但若是有线头就不一样了。
思考着,龙辇到了九重殿。
盛昌帝顾不上仔细琢磨虞婔的话,叫来暗龙卫吩咐一番,让人将那地方看紧了,连老鼠都不许放过一只。
虞婔拿着宁王和纳吉宴的交谈纸质版,转身准备去往天启殿的偏殿等盛昌帝下朝。
却不想,刚走没两步,却被盛昌帝叫住:“小六,跟朕一起去九重殿。”
虞婔全身僵住,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什么?她幻听了?
上次虞姝去九重殿,那是特殊情况。
正常上朝的时候,他让一个公主去九重殿?
那估计朝堂上下都得砸锅吧啊!
余英也惊呆了,什么情况?
六公主将盛昌帝哄到这么高兴了吗?
不等两人找到理由反驳,盛昌帝自顾自的说道:“朕昨晚上一夜未睡,实在有些困顿。”
“上次小六泡茶的功夫似乎不错,挺醒神的,小六在后殿替朕泡两盏茶。”
昂……虞婔感觉心脏差点从嘴中跳出来,这说话大喘气的,吓死她了。
今天她若出现在九重殿上,只怕文武百官得爆炸,然后她将陷入无尽的麻烦和危险之中。
但是,后殿泡茶?
这感觉也怪怪的,真的只是为了她泡的茶?
想要醒神,直接整苦点不就好了?
在后殿,也是可以听见朝堂声音的,盛昌帝知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哦?哦!”虞婔有些懵逼。
见盛昌帝已经进了九重殿,才看向同样懵逼的余英。
将手中的纸交给余英,虞婔小声的说道:“发生了什么?父皇怎么啦?”
余英:“额……这个,奴才也不清楚啊!”
默默将纸张收好,才发现盛昌帝给六公主看了。
现在还让六公主进九重殿?
这看起来像是当泡茶宫女使一使,但其中的意义很惊人,他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呢!
虞婔默了:“可能是父皇没休息好吧!”
“哎,父皇这岁数真不适合熬夜,都是因为二皇兄吗?”
“二皇兄也太不孝了……”
余英沉默的点头认同,这锅得算在宁王身上,没毛病。
两人进入九重殿,虞婔被伺候的小太监引领到一张茶桌前。
树根似的不规则桌子,上面摆满了茶具和极品茶叶,还有小炉子烧着水,冒着轻烟。
准备得无比齐全。
虞婔坐了下来,抬头一看,再次惊呆了。
因为……这是什么垂帘听政的地方?
茶桌前是一张八扇双面绣,上面绣了乾宇某几处知名的大好河山。
屏风前面好像是几层轻纱当门帘,隐隐约约的能看见一点人影。
小门出去,斜对着整个九重殿的大殿之上。
这角度,若是没有屏风和纱帘,尽管不能将九重殿一览无遗,但绝对能将上奏说话的人看个清楚。
同时,也能看见盛昌帝的反应。
这……真的不是垂帘听政的地方吗?
虞婔揉了揉眉心,再想说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泡个茶的话,可能自欺欺人都没办法。
发生了什么,怎的突然就这样了?
难不成宁王之子的出现,能将盛昌帝刺激到失心疯?
总有种世界突然癫了的错觉。
就在虞婔思绪混乱,觉得什么都看不懂的时候,余英尖锐的声音传来,早朝开始了。
文武百官还不知道盛昌帝都做了什么,说有事启奏,纷纷看向了宁王。
别的不说,宁王这段时间两次进入刑部天牢,大家还是知道的。
而且,昨天宁王提审了那几个大蒲人,众人照样清楚。
大家觉得今天有事也就是宁王有事。
谁也不打扰,就看看宁王能说出点什么花儿来。
以此好判断一下,盛昌帝父子俩到底在做什么呢?
最近总觉得怪怪的。
果不其然,宁王在靖王和骁王的嫉妒愤然的注视中排众而出,“儿臣有本奏。”
盛昌帝眯了眯眼,试图想看清楚,宁王是不是也被什么李代桃僵的计划给替代了,怎么那么陌生呢?
“准奏。”
宁王正色,嘴角带着笑,十分享受这种被所有大臣兄弟注视的感觉,朗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