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最近正忙,作为领导心腹,他们接触到了不少消息,新官即将上任,经济改革是重中之重,首都第五钢厂这几年因为某些干部的原因,经营不善,全年居然亏损22个亿。
建国至今,钢厂一直是热门企业,像第五钢厂一样亏损严重的却不多,领导也是想从这些国有企业开刀,实现一定程度的企业改制。
沈家就是在忙这些事情,沈乔晟已经好几天都早出晚归,第五钢厂的赵坚厂长,去发展委员会堵了沈乔晟好几天,都没摸到他的一片衣角。
不得已,赵坚只好托各种关系,打听到了沈家的住处,一番通传下来,他终于被放行,从前觉得自己身为厂长,已经是很气派了,今日得见沈家的威风,赵坚才知道什么叫云泥之别。
沈乔晟是不愿意见的,但沈修齐却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企业改制的事是个艰难的过程,赵坚作为厂长,着急是应该的,若是一直躲着,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乱子。
赵坚进门时,沈修齐正和福宝儿在院子里下围棋,一老一小沉思不语,仿佛对他丝毫不觉,沈随之坐在一旁,时不时倒满茶水,或削个水果。
本是温馨和睦的场景,却让赵坚吃了一惊,原因无他,是因为福宝儿和沈随之太过熟悉,这不是他闺女赵令柔的大学同学吗?
那天在宿舍的冲突还历历在目,赵坚心里更加慌乱,沈随之眉目间和那老爷子有几分相像,应该是祖孙,那不就是沈乔晟部长的亲侄子?
那福宝儿呢,这小姑娘,自家闺女回来没少提起,显然是矛盾不浅,她和沈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赵坚愣神的这会儿子功夫,福宝儿和沈随之也已经注意到了他,福宝儿勾勾嘴角,真是挺巧的,原来赵令柔她爸爸就是首都第五钢厂的厂长。
沈随之并未搭理赵坚,他们不会因为晚辈的一些小矛盾,影响小叔他们的判断。
赵坚忐忑不安地继续往里走,沈乔晟在二楼书房等他,态度也很客气,并没有特别之处,赵坚多少放心了一些,心里揣度,沈部长为人正直讲规矩,不像是为了晚辈借机报复之人。
兴许就是碰巧了。
沈乔晟没有多废话,将第五钢厂这几年的经营状况递给赵坚:“不只是你们厂,这次改制,是我们商议过后的一次大规模改革制度,上到规模较大的厂子,比如你们,下到一些国有小型企业,都要面临这次的变革,作为咱们国家的干部,你应该好好配合,回去整理个章程出来,怎么安顿工人,怎么弥补亏损,这都是你现在最该考虑的事。”
而不是老觉得要丢饭碗了,在这求爷爷告奶奶,希望这次改革能放过他们厂。
赵坚一头冷汗,钢厂是一直在亏损,可是他们国有企业,亏就亏了,那也不是亏的自己的钱,从前一直是这样的,怎么今年就变天了呢?
“沈部长,您看这事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赵坚想递烟却被沈乔晟拒绝了,他讪讪收回手,“不是我想麻烦领导,而是这改制的事,牵连影响甚广,我们厂上上下下上千名工人,要是没了工作,去哪里生活?那对国家来说,也是不小的麻烦,您说呢?”
沈乔晟当然知道这个,以为他们想接手这样的烂摊子吗?无论是遗留的税务问题,还是债务,都是麻烦,最大的人员障碍也很难解决,可是长久来看,改制势在必行。
“你也不用着急,国家不会逼你,”沈乔晟示意赵坚喝水,他慢慢安抚,“距离真正的文件下来,最起码还要几个月,选择你们试点,也是领导重视,给你们一个表现的机会,你都没去努力努力,就先急着打退堂鼓了,那领导能开心?”
赵坚从这话里听出来三个意思,一个是等文件下来,大批的厂子连个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就要被迫改制了,二是他们钢厂,还有一丝机会,只要好好表现,把这个事处理的漂漂亮亮,兴许有别的出路也未可知,三就是大领导的决定,沈乔晟改不了,找他没啥用。
沈乔晟言尽于此,赵坚的钢厂,不出意外,就是沈家接手,虽然他在发展委员会任职,但是老爷子身子硬朗,还能再干几年,沈随之将来也一样要走经商这条路。
这就是沈家从回国后,一直为华夏效力的工作。
赵坚虽然并没达到心中的目的,但多少也心里有了数,千恩万谢地走了,路过院子时,那福宝儿已经下完了棋,正悠哉悠哉地躺在摇椅里吹风,见到他出来,连个眼神都没给。
要是以前,赵坚定会再斥责一句,沈家的孩子真没教养,但现在,他只想着赶紧回家嘱咐闺女,以后千万别再和福宝儿闹矛盾了。
他们赵家,可惹不起沈家这尊大佛!
匆匆回到家,闺女赵令柔正在家里试新做的裙子,听到父亲的叮嘱,赵令柔不仅没有听到心里去,反而不当回事,“爸你这样一说我就知道了,原来福宝儿她小姑就是嫁给了那个沈部长啊,嘁,这种亲家关系而已,她也好意思住在人那里白吃白喝。”
只是没想到,沈随之原来是沈家的小公子,要知道,在首都,沈家也是炙手可热了,只等着那位升官,沈家就要一飞冲天了。
赵令柔觉得自己本来对沈随之只是三分感兴趣,现在却是七八分的喜欢了,她比福宝儿好那么多,理应更适合当沈家的孙媳妇。
赵坚对闺女没办法,说几句重话,就怕她犯病,只好嘱咐妻子多劝劝赵令柔,但母女俩这回想法出奇的一致,闺女也老大不小了,能和沈随之处对象,既解决了赵坚的心头大事,又能落个好归宿,岂不是两全其美?
赵令柔想到沈随之的风姿,红晕爬上双颊,倒让她看上去多了几分好气色,这样温柔帅气,家世又好的男孩子,谁会不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