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赶尸术听起来神秘,充其量不过是用对了能够致幻的迷药,使人言听计从。”
常忠信看着鬼魅男子有些闪烁的眼神,心里的猜测更加笃定了几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解药就在你身上。”
鬼魅男子冲着常忠信怒目而视,肖启文见此,知道常忠信所言属实,上前一步对其搜身,不多时,果然从他身上找出了两个药瓶。
“哪一个才是?”肖启文语气不善地问。
鬼魅男子并不答话,肖启文则看向常忠信。
常忠信不是赶尸人,也不是郎中,当然无法分辨。
他忽然收了刀。
在男子惊讶之际,一个反手,以刀柄击中他胸膛,男子被震得后退几步,嘴角流出鲜血,眨眼之间,常忠信的巨刃再次架在他脖子上。
一连串的动作快到让人无法看清。
“说。”常忠信状似狠厉地低喝一声。
鬼魅男子提着的灯笼被火星溅到,灯笼纸被火渐渐摧毁。
为了避免被烧到手,他将灯笼扔在了地上,捂着胸口,想缓解疼痛。他知道这群人并不好对付,为保命,只好瞄了一眼肖启文手上的药瓶,道:“左边的。”
他说完,便警惕地望着常忠信,伺机而动。
肖启文得到答案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就去救人,而是走向了那魁梧大汉,将左边药瓶里的药用在了大汉身上。
男子看见肖启文的动作,立刻就知道他的意图,“哎”了一声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魁梧大汉忽然惊叫一声,紧接着,竟是朝着胸前的利刃撞去。
随从见此,赶紧收剑,身形一闪,躲开了直直朝他撞来的大汉。
那大汉如行尸走肉一般,一步一顿,走到了肖启文身边,面无表情地站好,没有再动。
肖启文见状,不悦地瞥了一眼还在耍心眼的男人,然后再将另一瓶药,用在了村民身上。
很快,村民们的禁锢被解开,重新恢复了正常。
清醒后的村民们看见眼前这群陌生人甚为不解,直到包家两兄弟激动地冲了过来,将发生的事一一解释给他们听。
村民听完后,无不感激涕零。
“吱呀”,年久的木门开合,在这浓重的夜色里,突兀又骇人。
被救的村民紧张得一激灵,朝发出声响的地方望去,只见一身影,藏在门后,踌躇着,打量着村里的情况。
“可是陈伯?没事了,恶人被捉住了。”
率先出声的是包亥。
包亥这一声,也吸引了本来藏在屋内的其他人的注意力,一个一个都打开了门窗,往此处眺望。
后来,终于有胆儿大一些的人,迈开步子,朝包家兄弟的方向聚集。
有了第一人,就有第二人,很快,村子里的人都走了出来,约有二十余人,将肖启文闻松他们,以及鬼魅男子与魁梧大汉团团围住。
一双双愤恨的眼睛盯着被制服的恶人。
“之前被抓去的那些人,在哪?”
肖启文问出了所有村民心中最想问的问题。
鬼魅男子皱眉,嘲讽地道:“你们还想从阎王爷手里救人?”
包辛包亥一听,脸色大变,齐声问:“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死了呗。”
鬼魅男子以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和语气说出来的话,着实让村民大怒,都恨不得上前将他大卸八块。
在村民们怒火中烧之时,闻松出声询问:“怎么死的?”
男子扫了他一眼,懒得作答。
常忠信见状,将刀刃靠近了他脖子一分。
鬼魅男子眼神一变,才如实作答,“放血而亡。”
“啊……这……”
“畜生!”
村民们一个接一个大骂,眼看就要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就要冲上前,对二人施以暴力。
“为了什么?借命延寿么?”
闻松镇静的一句话,让所有人脸色大变。
鬼魅男子瞳孔一震,“你怎知?”
“这是《诡术录》中借命续命之法。”
闻松顿了顿,“取七人,以赶尸之术,摄魂夺魄。择一宝地,设祭坛,中置铜鼎。七人入祭坛,以银针细线放血,人血汇于铜鼎,烈火灼烧,佐以道家炼丹之法,铸成金丹,曰‘九转回魂’。服之,益寿延年,青春永驻。”
《诡术录》中的记载被一字不漏地背出。
鬼魅男子的眉头皱紧。
肖启文的眉心也成了一个“川”。
肖启文的随从听完,骤然转头,面带惊讶地看向肖启文。
肖启文没有回看他,冷声问:“炼丹者何人?”
男子冷笑一声,并不作答。
常忠信欲再用兵刃威胁,他却在这时道:“告诉你们也无妨,左右我不过是收钱办事,只负责抓人。”
鬼魅男子的眼睛在村民身上转了一圈,最后邪笑,“是你们这儿的知府大人。”
“什么?!”
村民们大惊失色。
上了年龄的村民一时间犹如天塌,“这……这可如何是好啊?我们……斗不过的呀。”
“难怪……难怪我们多次报官,都杳无音信!可恶!”村民的拳头往空中一挥,发泄着情绪。
鬼魅男子对村民不知所措又满心愤恨的反应很是满意,“知道就好,如此,还不放了我?”
“倒是会狐假虎威。”常忠信并不吃他这一套,嘲讽地道。
地上的灯笼不知为何烧得极慢,已经说了许久的话了,直到此刻,仍是有点儿火星。
电光火石的刹那,点点火星突然变成熊熊烈火,紧接着,火堆中升起了浓浓的白烟。
“小心!闭气!”常忠信高声提醒。
他自己也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半眯着眼,一手挡在胸前,防止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