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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幸得闻松 > 第92章 疑难杂症(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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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南胥休沐,夜宿大南府。

“主子,极东有异动。”

本合上眼的南胥立刻从床榻上坐起,“进来。”

“如您所料,他们去了极东。”

南胥沉默了会儿,“阿茶可发现了你们?”

“回主子,我们的人提前收买了一些当地的居民,让他们汇报情况,等阿茶他们到时,我们已经离开。”

“做得不错,回去领赏。”

“谢主子。”

“你先离开,一会儿,父亲要派人来了。”

心腹的身影刚离开,院子外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少爷,老爷让您去书房。”

书房内灯火如昼。

南叙之穿着整齐地端坐在书房,神情严肃地道:“晏安辗转去了极东。”

晏安并不是一个藏于深宫的皇女,她的样貌许多人都见过,自然也能辨认得出。是以,有心人稍微关注一下,就能知晓她的行踪。

上头有兴趣,底下的人怎能不积极禀告?

南胥之所以没有派人跟踪晏安,却能掌握她的行踪,正是利用了此:通过关注世家动静以及女眷间的流言,掌握晏安动向。

“你似乎并不惊讶。”

南胥道:“之前就听说她去了连丰,如今再听说她到极东,也就不那么惊讶了。”

“哦?你早就猜到她会去极东。”南叙之意味深长地问。

“瞎猜的,没想到正中了。”

南胥的借口并不高明。

南叙之冷哼一声,“装傻充愣。”

南胥心里具体在想什么,南叙之并不在乎。

父子离心又如何?

整个南家,谁不是各有打算?

只要心里的打算,不会危害他,不会危害整个家族,也就由着去了。

想到此,南叙之觉得有敲打的必要,他道:

“你做什么都好,但要时刻记住,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南胥的呼吸有片刻的停滞,只觉得身上的枷锁又收紧了一些。

“儿子谨记于心。”

他确实记得,也会一直记着。

这是从他出生起,就必须承担的责任。

作为南家最强一脉的独子,他必须为了家族而活,必须维护南家百年基业,也必须承袭父亲在朝中的地位。

南胥深呼吸一口气,“父亲有何打算?”

南叙之思忖了会儿,“暂且按兵不动。你马上就是驸马了,这件事决不能轻举妄动,即使要动,也不能我们出手。”

他吩咐南胥,“在宫中多加小心,我会派人密切注意徐贵妃和昭阳那边的动静,而你,千万要看住无垢。”

南胥点头,“明白。”

南叙之有些惋惜:“晏安这步棋,冒进了些……只怕是搬起石头,砸了脚。她本是个聪明人,若不是……”

晏安是聪明,有手段,可惜,命不好。

“儿子倒是觉得,此事有些古怪。”

“哦?”

南胥在南叙之面前,一向表现得谦卑,“这件事过去了许久,她是从哪里得的消息?”

晏安先后去了连丰、极东,明显是在找证据。可见、他们隐藏的那些事,她全都知道了。

南叙之皱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不觉得,最近的变故太多了么?”

“父亲的意思是……”

“说不好。”南叙之摇头,“虽说宫宴之后,圣意得到了揣测,有异动正常,但这些异动……更像是伏线已久。”

南胥也有此感。

他之前不想淌肖家的浑水,所以并没有理会云卷云舒的事,但晏安的事,让他又生了警觉。

如果这浑水是个漩涡,是为了将皇室、世家全部卷进去呢?

看来,他需要去找一下肖临了。

……

从极东回京城的路上,晏安一行人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沉溺于玩乐。

而实际上,晏安仍然没有放弃调查质子死因。

阿茶也了解这点,所以这一路,不用晏安吩咐,她都会找时间自行去医馆查看。

也许是皇天不负苦心人,也许是运气终于来了,四处奔走的阿茶终于找到了线索——

邑亨二十三年上元节。

上元是大祁唯一不用实行宵禁的一天,难得自由,大路上人满为患。

圆月之下,人影绰绰,佳侣双双。

都是圆月的佳节,让女扮男装的阿茶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几月之前的中秋,和中秋夜的人。

相隔千里的闻松也正抬头望月,月中仿佛有个他熟悉又万分想念的身影。

月光皎洁,一颗心也澄澈明亮。

阿茶走出了热闹的客栈,暂时离开了和徐廷骅在月下相依的晏安,挤进人群之中。

人声鼎沸。

在才子佳人的衬托之下,像阿茶这样形单影只的人显得更加孤独。

然而,阿茶只是显得孤单。

心中有人可以惦念的她是永远不会孤独与寂寞的,有的,只是相隔两地不能相见的惆怅。

街边、酒楼、树梢挂着的花灯迷了人眼,让人不知今夕何夕。

阿茶抬头看着这些精致的花灯上的一个一个故事,也情不自禁地忘我投入其中。

若不是,突然嗅到了最熟悉的味道。

药味。

阿茶脚步轻快地绕过人群,寻着气味儿找到了这家在上元还开着门的医馆。

医馆之中,只有一个大夫,大夫手肘撑在桌上,手撑着额角,迷迷糊糊地打着瞌睡。

大夫看上去比较年轻。

阿茶心里已经放弃了一半,这大夫肯定不是曾经诊治过质子的,年龄对不上。

可她实在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可能或者不可能的,都应该试一试。

“大夫?”

大夫一惊,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模样的人,道:“问诊啊?先说说什么情况。”

阿茶凑近了一些,将准备好的说辞道出:“是个疑难杂症……找过的大夫,都不知是何病。”

阿茶脸上全是无能为力。

大夫看了她一眼,方才没看清,现在倒是看得一清二楚,这少年耳上竟然有耳洞……

哪里是少年?分明是位年轻的姑娘。

大夫往后靠了些,“什么疑难杂症我没有见过?先来把脉。”

阿茶却摇头,“不是我,是其他人,卧床不起,没法来。”

说完,阿茶又补充,“也不在当地。”

大夫没好气地道:“合着你是在浪费我时间?”

“大夫请见谅,这些时日,家中花了太多银两……病急乱投医,被骗了许多钱财……这……如果不知您的真正水平……也不敢花大价钱将您请回家。”

说完,阿茶从袖中掏出了一锭银子,再将腰间的荷包摘下,放在了桌上,“若能诊出一二来,这银子和荷包里的碎银,都归您。”

大夫隐约瞧出了阿茶的醉翁之意,“你不是来求医的吧?这些不过是托辞?我虽然年龄不大,但一个人究竟是不是求医问诊,还是能看得出来的。你想知道些什么?”

阿茶意外这位大夫的直接,她笑了笑,“听大夫口音,不像是这边的人?”

“不是,我来自北方。”

“哦,”阿茶又接着道:“既然您看出了我另有来意,那在下就不瞒着了。”

青年大夫一脸猜中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