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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全京城的贵女小姐妹在等选妃结果的时候,宫里发生了件大事。

自那日选妃之后,太孙殿下就一病不起,高烧不退,太医换了一批又一批,要不是太子拦着,永乐帝都准备把那些太医都拉出去砍了。

青云殿内,太子妃寸步不离的守在朱瞻基的床前,不过几日,躺在床上的朱瞻基就瘦的不成人形了,太子妃心疼的要命,整日以泪洗面,人也消瘦了一圈。

太医刘观也是住在了东宫为太孙诊治,到傍晚的时候,朱瞻基终于退了热,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却不想到半夜里,人又烧起来了,太医吓的去给朱棣禀报,说太孙殿下要是一直这么下去,恐怕会把身体烧坏,还有不好说的就是,可能烧坏脑子。

朱棣连夜就到东宫来了,又是发了一顿火,坐在那愁的要命,这可是自己最看好的帝国继承人的,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王贵妃听到消息也是急忙赶过来。

“臣妾参见陛下。”

“起来吧。”

王贵妃见朱棣没空搭理她,只能自顾的开口道:“臣妾有个念头不知道合不合适?”

朱棣知道她不是乱说话的人,“有什么就说,是不是你有什么办法?”

“按说太孙殿下从小身体就好的很,平常病痛极少,这次病的突然,而且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会不会是冲撞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朱棣是个务实主义者,向来不怎么相信这些东西,但是这关系到孙子的性命,却又不得不信起来。

朱棣想了一会说:“爱妃说的也不无道理。”

王贵妃本来提议让钦天监来看看,是不是朱瞻基这段时间冲撞了什么东西,却不想朱棣直接让人连夜去庆寿寺把姚广孝请了过来。

七十多岁的姚广孝大晚上被叫起来,路上已经了解了大概的情况,等到宫里的时候,天都亮了。

等人到了,朱棣也不和他寒暄,直接让他先去看朱瞻基的情况。

“陛下,请屏退左右。”

等所有人都出去后,姚广孝给朱瞻基把脉起来。

两刻钟后,姚广孝打开门出来,给朱棣行礼道:“太孙殿下已经醒了。”

一听说这话,几个人就往里面冲。

进来一看,床上的人确实已经醒了,还坐了起来,烧已经退了,就是脸还有些红。

“阿圭,你吓死母亲了。”太子妃一下没绷住,都快哭出来来了。

“儿子让母亲担心了。”朱瞻基刚醒,说话还有些中气不足。

人醒了,朱棣自然高兴,看着朱瞻基没什么事,就出去,把姚广孝喊过来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朱棣让他坐下问:“依你看太孙殿下这次是生病还是?”毕竟朱棣自个是个厚黑学的老手,相比于相信什么鬼神之事,他更害怕是有什么人要害朱瞻基。

姚广孝边捻着佛珠说:“太孙殿下这个病确实不是普通的生病,也不是被人暗害。”

朱棣皱眉,“那是怎么回事?”

“听闻陛下在给太孙择妃,臣刚给太孙算了一卦,太孙这一两年实在不宜选妃,乃大凶。”姚广孝语气笃定。

朱棣了解自己这个好友,没有把握的的事一般不说,既然这么说了,那基本错不了。

“那有什么破解之法,这两年不选妃就可以了吗?”

姚广孝伸出手算了算:“太孙殿下的姻缘自有天定,晚个一两年无碍,有更好的机缘也说不定。”

“此话当真?”

“自然,陛下,太孙殿下已无碍,好生休息就可以了,臣就先回了。”姚广孝说着起身。

“嗯好。”

等人走后,朱棣就把王贵妃叫来,把姚广孝的话和她说了一下,让她不要再提选妃的事了,等过两年再说。

“是,臣妾明白了,那之前选出来的人。”

“以后再说吧。”

半个月后

“什么,又不选了,这到底怎么回事?”这边彭城伯夫人是最早得到消息的一批人,听到来传话的人说,太孙殿下这两年犯冲,不宜选妃,宫里说等缓两年再说,怎么会这样,不会这回又白忙一场吧。

“夫人,宫里赏了一堆东西过来,您看?”一旁的人还等她回话。

彭城伯夫人刚才急得站了起来,刚坐下:“把准备的荷包给来的人一人一个。”

“是。”

彭城伯夫人越想越觉得不行,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这样等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再说孙氏已经到了京城,再等两年,变数太大,要想个法子搏一搏才是。

说干就干,彭城伯夫人立马就让人套车进宫。

太子妃大概猜到赏赐一下去,自家母亲就要来,早早的就在宫里等着了。

“娘娘,老身听说太孙殿下这些天生了场大病,就想着来看看,不知道太孙殿下怎么样了。”

太子妃语气平静的回了句:“阿圭现已大好,劳烦母亲挂念。”

“那就好,那就好。”彭城伯夫人听着女儿这语气,一时之间不知怎么接话。

太子妃看着母亲欲言又止的模样,故意一时半会不接话,把人晾了一会才问:“母亲今日急匆匆的进宫,难不成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不是不是,老身是今日得了宫中赏赐,前来给娘娘谢恩的。”

“那既然已经谢恩了,母亲就回吧。”太子妃也不戳穿,顺着她的话就说了下去。

彭城伯夫人这才急了,“娘娘,那个,老身今天来还有一事相求?”

太子妃心想,就知道没有这么简单,“母亲说的哪里话,能帮上忙的,本宫尽量帮。”

“娘娘最是孝顺不过了,那个是这么回事,上回孙家那位姑娘不是已经进京了吗?这现在不是不选妃了,那姑娘也不好再送回家,老身想着,要不然就送进宫来,一来娘娘身边有个人照顾,二来也让她在宫里学学规矩,您看呢?”彭城伯夫人说完小心的看着太子妃。

太子妃立马回绝:“先不说本宫身边伺候的人已经够多了,陛下已经明令禁止给阿圭身边放人,这件事本宫不能答应。”

彭城伯夫人没想到一下就被拒绝个彻底:“哪里是给太孙殿下,是让娘娘有个说话的人。”

“难不成你们只想着那孙氏一辈子做个宫女,没有让她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想法,要是这样,那本宫倒是同意她来,一辈子伺候。”

“这……娘娘这般是一点也不照拂母家了?”彭城伯夫人生气的说。

“该照拂的自然会照拂,唯独这件事,不行,母亲就不要想了,那位孙姑娘是送回家也好,家里准备养着也行,本宫不管,只要不闹出事就好,要是执意想入宫为妃,那就等陛下什么时候给阿圭选妃在来吧。本宫还要去照顾阿圭,就不招待母亲了。”太子妃说完就出去了,独留彭城伯夫人生了好大的气,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朱瞻基在床上听着人禀报这件事,都快气笑了,张家在这件事上真是锲而不舍啊。

太子妃过来看着朱瞻基精神头不错,也高兴不少,想着刚才的事就不打一处来。

在家的胡善祥也是收到了宫里的赏赐,而且听说了这个事情,心里一阵庆幸。

“姑娘好像听说不用进宫很高兴。”

“不用离开父母自然开心了。”

“是嘛?”

“哎呀,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多话。”

胡善祥静下来想一想,唉,那么多好姑娘,朱瞻基真是运气不好,不过这样自己就算运气好了,躲过一劫。

转眼到了上元节,胡善祥从大年初一就开始等着了,盼了大半个月,终于可以出去看灯会了。

胡家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秦淮河看灯,胡荣和胡夫人一同搀扶着胡老太太。

“好了,让这几个小皮猴自个去玩吧。”胡老太太一发话,胡善祥就牵着七妹到热闹的地方去了。

这灯会,少不了要猜灯谜,胡善祥对猜灯谜没什么兴趣,就喜欢看别人猜的热闹。

“三姑娘可有喜欢的灯,要不要本公子猜出来送于你。”朱瞻基突然从后面出声,吓了胡善祥一跳。

“我是发现公子真的喜欢吓人才是。”

“抱歉,又吓到你了,这样,看喜欢哪个,送来给你赔罪。”

“既然如此,那就[窗前江水泛春色]的那个吧。”

“好。”朱瞻基爽快的答应。

等朱瞻基把灯赢过来才发现有点不对劲,胡善祥见他没了动作,过去一看,刚才离的远,现在拿下来才发现,原来是个鸳鸯转鹭灯,这……两人一时都没来言语。

还是胡善祥打破尴尬:“我刚才没看清,要不公子拿回家吧。”

“这怎么行,说了给你的,没事,拿着吧。”说着朱瞻基就伸手递给她。

胡善祥没接,一双小手接过来了,“姐姐,这灯真好看。”胡善意觉得好看接了过来。

“小妹,快还回去。”

“都拿在手里了,还拿回来干什么。”朱瞻基制止了她的动作,两人的手不免碰到了一处,胡善祥像触电似的,猛的收了回来,朱瞻基则是愣在了那,好一会才把手收回来。

“那什么,我今天一个人出来的,不然和三姑娘一同逛逛。”

胡善祥这才回过神来:“好好啊。”

两个人并排走着不说话,中间的胡善意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心想这两人真是奇怪。

一路上再没说什么话,倒是胡善意说个不停,一会要买这个,一会要吃那个。

“好了,不许再买了,我们要回去了。”胡善祥拒绝了小妹又要买东西的请求。

“好吧。”胡善意低着头不太情愿的说。

朱瞻基看不过去,让吴诚去买过来,亲手拿给她。

胡善意开心的不得了:“谢谢哥哥,哥哥真好。”

胡善祥看她一下就被人收买了,恨铁不成钢。

“你怎么这些都买了两份。”胡善祥不解的问。

朱瞻基说:“我家中也有个妹妹,年级小,父母不让出来玩,只好给她待会去了。”

“原来如此,做你妹妹还挺幸福的。”

“三姑娘谬赞了。”

回去的路上,胡善祥在纠结一件事,到底该不该说,会不会太唐突了,可是他又是送画又是送玉佩,应该也有那方面的意思吧,自己直接问会不会太不矜持了,可是下次见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要是不问,等下一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算了不管了。

胡善祥突然停下脚步,伸手捂住了胡善意的耳朵,朱瞻基看她突然停下脚步,也停了下来,以为有什么事,疑惑的看向她。

胡善祥深吸一口气,心里给自己打了个气,快速的说:“公子可愿娶我?”

“什么?”胡善祥说的太快,朱瞻基一时没听太清,胡善祥见他如此,作势要走,却被朱瞻基一把拉住。

朱瞻基笑的合不拢嘴,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你刚才是不是问我愿不愿意娶你?”

“你听错了。”胡善祥现在就后悔了,立马狡辩道。

“不可能,我绝对没有听错。”朱瞻基语气坚定。

“那你愿意吗?”胡善祥破罐子破摔了,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问出个答案好了。

朱瞻基的笑意都要压不住了。

胡善祥见朱瞻基半天没回答,以为他这是拒绝:“是我唐突了,公子就当没听见好了。”

胡善祥说完挣脱了起来,奈何挣脱不开:“还请公子放手。”

朱瞻基见人都快生气了:“不是,我怎么会不愿意,愿意愿意,我还怕你不愿意,只是家里一直说先立业后成家,恐怕我要先做出一番事业才能来娶你。”

“这个不急,我年纪也还小,你既已答应,等到时候来提亲就是。”

“好。”

胡善祥回去之后,胡瑄看她拿了个那样的灯,还还好一顿盘问了一番,胡善祥都避过去了。

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今晚睡不着的岂止她一人,远在皇宫里的朱瞻基则是高兴的睡不着,刚躺下,还是起来穿上衣服,围着东宫走了大半夜,守夜的人疑惑太孙这是怎么了,别人不知道,一直陪着他的吴诚心里一清二楚,殿下这是头一回被喜欢的人表心意,兴奋的睡不着,这不出来冷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