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圻紧握着那张纸青筋暴起,愤怒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殿下……”侍女有些惊恐的喊。
“除了信母妃可还有留下什么话没有?”
侍女摇摇头回道:“王妃那时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只留下了这封信,什么也没说。”
“知道了,今日的事,你就当不知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当差?”
“回殿下,主管还没来的及给奴婢安排旁的差事,只是在院子里打杂。”
“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回去吧,等过段时间再安排。”
“是,奴婢告退。”
朱瞻圻等人走后一个人在里面待了许久才出来。
“世子妃,二殿下来了。”侍女来报。
世子妃正在给世子喝药,听说朱瞻圻过来了,急忙起身。
“快请进来。”
朱瞻壑也快速把剩下的药喝完。
“大哥,大嫂。”
世子妃收拾一番后,关门退了出去。
“咳咳,快坐下。”朱瞻壑心里也是急切着想知道母妃留下的信,手都紧张的抓着被子。
朱瞻圻依言坐下,刚才朱瞻圻低着头,现在抬起头,朱瞻壑才看到弟弟的眼眶都红了。
“母妃信上说了什么……?”朱瞻壑声音都有些发抖。
朱瞻圻好容易平复的情绪,在朱瞻壑这句话出来的时候,立马又绷不住了,哽咽着说:“母妃……母妃说,不管怎么样,那个人是我们的父王,不让我们对他做任何事, 大哥,你说我们生为人子,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那般……然后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你知道吗?我现在想想,我还要看着他,我就控制不住,你说为什么呀?母妃可是他的发妻啊,这心要多狠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说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母妃在信里也没有说明缘由,还护着他……”朱瞻圻后面越说声音越发嘶吼起来。
朱瞻壑听着他一声声的质问,要说刚知道真相的时候,他是怒火更多一点,可是现在静下来想了想,他很难不怀疑,母妃的死和自己有脱不开的关系。
“或许是和那件事有关?”朱瞻壑深深呼吸着气,却还是难受的不行。
“什么事,大哥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感觉你从顺天回来之后有些不一样了?”
朱瞻壑也是不太想回忆起那件事一般,面露难色的闭上眼睛后,艰难开口道:“你的感觉没有错,那件事确实发生在我在顺天的时候,其实那次父亲就计划造反,你就算没有参与,但是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那个时候,怕是京城都有议论父王是当代李世民的传言。”
“你这么一说,好像却有此事。”朱瞻圻回想着那段时间。
“那个时候父王趁着皇爷爷不在京城,做了许多准备,所以为了万无一失,他居然想到了要在半路暗杀皇爷爷和太孙殿下的做法,后来这个计划机缘巧合下被母妃知晓,母妃为了把消息传给我,被父王软禁,也就是那个时候,父王对外说母妃身体抱恙。”
“怪不得,怪不得那个时候……”
“后来母妃好不容易把消息送到了我手上,这才让我提前有准备,平安回到了京城,在父王的计划里,我这个世子也是个可以牺牲的棋子罢了,”朱瞻壑早该想到的,“你刚才问他为什么会这么做,我想大概是他知道了是母妃递消息出去了,所以才……要是真的是这样,那母妃岂不是因为我才……”朱瞻壑一时心口又疼了起来。
“大哥,”朱瞻圻过去扶住他,给他顺气,“这都是因为他的私心才酿成的,和你和母妃都无关,要不是他为了他心里的那个位置,我们都不必如此,所以大哥也不要太过自责,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这样才不辜负母妃。”
“你说的对,我们要好好活着。”
几日后,终于到了汉王离京去封地的日子。
汉王看着世子还是有些苍白的脸色问:“瞻壑要不要还是修养一段时日,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
“多谢父王关心,儿子已经大好,就是脸色看着不大好,其实已经没什么大事,无妨的。”朱瞻壑拱手回道。
汉王见他执意如此也就没再劝阻,“既然这样,那就让人好生伺候着吧。”转头看着站在门口送自己的二儿子叮嘱说:“以后就你一个人在府里了,好好照顾自己,没有为父和大哥在,切莫再任性妄为,凡事三思后行。”
朱瞻圻躲过汉王伸过来的手,没好气的说:“就不劳父王挂心了。”
“你看看,本王这还没走呢?就给我甩脸子了,行了,以后府里你最大,记住父王和你说的话。”汉王像是没有朱瞻圻的态度。
“嗯。”朱瞻圻闷声回。
汉王说完就上了马车,朱瞻圻走到大哥身边说:“大哥保重身体。”
“你也是,一个人在京城万事小心。”
朱瞻圻点点头。
朱瞻壑后又大声说:“差不多行了,就是从前我们把你宠坏了,就算是不舍得父王和兄长离开,也不能那般的态度和父王说话不是,都大人了,还一天天的和小时候一样耍脾气。”
“知道了。”
坐在马车里的汉王这也是想起来,朱瞻圻小时候也是这般,每次他出征之时,明明就舍不得,却反而一副不理人的样子。
朱瞻圻目送着马车离开了好远。
“殿下,外面风大,咱们回去吧。”王珺黛边说边给她披上披风。
朱瞻圻转头看着他,“我看着你身边的侍女少了些,这些日子事情多,这几天挑几个侍女好了。”
“都听殿下的。”虽然王珺黛不知道朱瞻圻怎么突然关心起她身边的侍女起来,但既然他这么说了,她自然没有异议。
“之前母妃院子里的侍女都是母妃亲自调教的,现在你要管家。不如就从那里面挑几个好了。这样你也好上手管理府上事宜。”朱瞻圻边走边说。
“还是殿下想的周到,妾身正为这事发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