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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顾念安像是受了什么不得了的刺激,忙推开她,将整个人缩回了被子,尖叫着说:

“你没听说过酒后吐真言吗?今天晚上的绝对是鸿门宴,何诗君,你还真想要我的命啊!”

何诗君瞧着她胆小的样子,捧腹大笑,笑够了之后,才说:

“好啦,出来吧,不逗你了,是我约你出去赏灯。

今年是我头一年在京都过上元节,听闻京都晚上热闹非凡,我们去凑凑热闹嘛!”

顾念安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陛下今日家宴,四殿下怎么可能有空出来,就算有空也不能约你是不?”

顾念安将信将疑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舒了一口气,娇嗔道:

“你是想要吓死我是吧,吓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嘛!”

“不是某人刚才闹着要死?我不过是顺水推舟,做个人情嘛!”

何诗君在顾念安的鼻子上轻勾了一下,笑道。

顾念安气鼓鼓的就要去刮她的鼻子,何诗君往旁边一闪,顾念安直接扑到了穗禾的身上。

“哎哟,我的亲姑娘,您是想砸死穗禾吗?”

顾念安从穗禾的怀里爬起来,揉了揉她的脸蛋,欢快的笑着说:

“你姑娘我才舍不得呢!”

穗禾笑着扶着顾念安,然后将怀里抱着的锦盒递给顾念安。

那盒子雕工精致,上头的蝴蝶似真的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要脱盒而出,何诗君来了兴趣,问道:

“穗禾,那是什么东西?”

“是世子送给姑娘的上元节礼物。”

“哦?来让我看看是什么。”

何诗君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锦盒,结果里面就装了两个木头娃娃,虽然瞧着普通,不过胜在栩栩如生。

女娃娃头上一左一右扎了两个发髻,脸蛋肉嘟嘟,粉嫩嫩的极其可爱。

男娃娃白玉冠束发,看起来有些有些消瘦,虽然脸色苍白,但笑得尤为可爱。

点睛之处是那娃娃手里还捧了半个莲蓬,不过那莲蓬不是木头做的,而是翠玉打造,中间的莲子竟然是一颗颗光泽圆润的小金珠

何诗君打趣道:“世子这礼物倒是有趣得很。”

顾念安接过那个锦盒,仔细端详了一阵,觉得十分眼熟,跟自己梦里的那两个人极其相似。

这褚煜之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知道她昨晚梦见了什么?

而后,她又想起昨晚上自己迷迷糊糊躺在褚煜之的怀里,还有耳边低沉的男声:

“念安,不要放弃我……”

顾念安的脸唰一下的就红到了耳后根,何诗君一头雾水,看个娃娃还能给看出感情了?

何诗君一把夺过顾念安手里的娃娃,帮她装进了盒子里,然后催着她梳洗:

“行了,别看了,你外祖父一家都回来了,今日我们几家一起过上元节。

用完午膳之后,我们就一起去逛庙会,听说可热闹了!”

顾念安微微一愣,视线从木偶上移了出来,对了,外祖父和舅舅他们今日该回来了。

上一世,顾月瑶说舅舅姜越勾结北狄,企图叛国,还是证据确凿,她一直觉得姜家是被冤枉的。

可事实真相是如何呢?到底是确有其事?还是有人栽赃陷害?

上辈子她被顾月瑶和姜芳捧得骄纵跋扈,外祖父严厉,多次训斥她的言行,于是她便不愿与姜家来往。

但外祖父从来没有因为她的疏远而亏待了她,对她却也从来没有吝啬过,吃的玩的用的,都似流水一样的给她送来。

如果是栽赃嫁祸,那这人一定是最熟悉姜国公府的人,否则捏造的证据怎能服众?

姜武当初为了扶持褚氏上位,几乎散尽了家财,随便捏造的证据是根本不可能摧毁姜氏一族!

那会是谁呢?

又如果舅舅勾结了北狄是真,那又该怎么办呢?

是否真的逃不过被诛九族的命运呢?

何诗君瞧着她神情恍惚,还以为她是近乡情怯,害怕自己不知道如何与姜武他们相处。

何诗君暗想,这是她还不了解姜武,不知道自己的外祖父是个,就算她做足了准备,也不太好亲近的人:

“好啦,别再记挂那两个娃娃了,你还没有见过你外祖父,他是个及其守规矩的,你若是迟了,他可得说你一顿。”

说话的间隙,何诗君便上手将顾念安推到了浴桶前,然后帮她脱衣服。

顾念安突然想到自己身上的伤,及时推开了她的手,略带羞涩的说:

”我自己来吧。”

“我们都是女子,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毕竟小时候常常欺负你,现在就当我伺候你来还债吧!”

何诗君边说边推开她的手。

不知为何,顾念安并没有再继续抗拒,任由她扒拉自己的衣服。

直到她脱到最后一层亵衣,看见她白皙的皮肤上爬满了深深浅浅的伤疤,握住衣服的手不自觉地紧了几分。

顾念安云淡风轻的笑道:“怎么?被我身上的伤吓到了?”

何诗君移开了错愕的眼神,顿了顿,说:

“我只是突然想到,姜爷爷应该也舍不得说你,毕竟他从小就偏疼你。”

“是吗,我怎么依稀记得阿娘同我说,我小时候一见到外祖父就哭呢?”

何诗君阴郁的脸上又重新展露了笑容,撇了撇嘴,不满的说:

“谁叫姜爷爷长了一张凶神恶煞的脸,还每次都训斥我们不懂规矩。”

“还有,你也别在意你身上的这些疤,姜氏富可敌国,难不成还没办法替你寻了治伤疤的良药?”

顾念安微微一笑,她身上的疤能不能治好,她最清楚,上辈子她花了多少银子,可良药就像是石沉大海了一般,了无踪迹。

况且她也并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伤了,女为悦己者容,这辈子,就算了吧!

顾念安俏皮的捏了捏何诗君的鼻子,说道:“那是自然,我非得缠着外祖父给我花重金求药!”

说完,她转身走进了浴桶,将自己的落寞融化在了缭缭上升的水雾之中。

何诗君拿过帕子,准备帮她擦身子,结果顾念安伸手制止了她。

“行了,小将军,你这双手是上阵杀敌的,不是为我这个小女子搓澡的,让穗禾来吧。”

“谁说的!我这手上能杀敌,下能搓澡,你还没见过我的真本事吧!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

何诗君用力一搓,顾念安背上瞬间红了一片,疼得她忍不住喊了出来。

“哎哟!你这是搓澡还是杀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