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煜之察觉到了她的不安,心里竟然有些愉悦,他轻轻的掰开顾念安的拳头,深怕指甲掐着她难受。
“这都是她自作孽,况且下手的是杨家,不是你,残害皇嗣,我看这杨家也是走到头了。”
顾念安眼眸一亮,“你不会觉得我是个毒妇?”
褚煜之眼里的温柔都快溢出来了,“你什么样我都喜爱,况且我知道你的真实秉性如何,所以从不觉得你恶毒,反而有些高兴。”
“高兴?”
褚煜之望着她,眸中无尽的笑意蔓延开来,仿佛要将顾念安吸了进去。
“嗯,高兴你把我放在心里,高兴你在乎你在我心中的形象,这证明,你心里也有我。”
心里有他?是吗?好像是这样的,顾念安心里暗想着,竟有些害羞,耳朵上染了一层薄红。
这下褚煜之更加愉悦了,他宠溺的捏了捏顾念安的耳垂,“不要想这些了,事情我们都会去查,最后告诉你结果好吗?”
“嗯,好。”
听了他的话,顾念安也觉得自己身上的重量卸下去不少,竟然真的生出了困意。
再醒来的时候又是第几日后的正午了,一夜无梦,顾念安睡得极其舒适。
“还没醒?”何诗君朝房内瞧了瞧。
穗禾摇摇头,姑娘睡得确实很好,很沉,就是太沉了,反而有些吓人。
“要不要我去请祝太医过来瞧瞧?”何诗君担忧地问。
穗禾连忙摇头,不是她不担心自家姑娘,而是这几个时辰内,何诗君已经请了十次祝太医了,还好她人心善,态度一直都很好,要是其他人,估计眉头都要皱成川了。
“让我进去瞧也不行,请祝太医也不行,穗禾,你是不是成心要跟我作对?”何诗君瘪瘪嘴。
“何大姑娘,何小将军!实情我不都跟您说了吗,姑娘上次去青州的伤还没养好,这次又差点伤及心脉,需要静养的。”穗禾越说越着急,眼泪都快给急出来了。
“好好好,别着急,咱别着急,等会你家姑娘醒了见你哭哭啼啼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那我可不就冤枉死了?”
何诗君逗了逗穗禾,还想打趣两句,就听见里屋传来了微弱的呼喊。
“穗禾……”
“醒了!”何诗君和穗禾面面相对,异口同声。
顾念安撑着脑袋想要坐起来,奈何一动胸口的伤就会扯动,痛得她龇牙咧嘴。
“别起来,别起来。”
何诗君疾步走了过去,轻轻的按住了她的肩膀,穗禾很配合的将茶水递了过去,茶碗里叉了一根小指拇大小的竹管,穗禾就将那根竹管子放到了顾念安的唇边。
“这是祝太医为您准备的,她说您要静养,不宜挪动,喝水就用竹管子,喝粥也是。”穗禾解释道。
顾念安有些诧异,但还是按着穗禾说的做,她倒是不饿,但确实有些口渴了。
可刚喝上一小口,顾念安就皱着眉头吐了出来,“怎么是咸的?”
“这个我知道,祝太医说你睡了太久了,不适合一下子喝太多的水,所以在水里放了盐,让你慢慢的喝。”何诗君插了一嘴。
顾念安轻笑,“你俩倒是很相信祝太医。”
何诗君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眉头微蹙,“怎么?你怀疑她?”
“没有,我与她也不熟,只是见到她时,心里隐隐有种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那种不对劲是什么感觉。”
“不过祝太医确实是个好医者,你睡的这几天里,我每日都要去请她数次,她没有一次挂脸,都是笑嘻嘻的跟我走。”
“几日?”顾念安微微一愣,喝水的动作突然顿住,她睡了那么久?
穗禾也跟着点头,仿佛是在确认何诗君没有说假话,她当然不会有什么怀疑,只是自己怎么没感觉睡了那么久呢?
顾念安脸色煞变,正色道:“穗禾,你去外头守着。”
知道他们有要事,穗禾快步走出了房间。
“你知道宫里有人刺杀四殿下的事情吗?”顾念安皱眉问。
何诗君点点头,“虽然宫里瞒得厉害,但顾伯伯同我爹说的时候,我听见了。”
“何伯伯也知道了?”顾念安知道自己是白问一句,或许是睡得太久了,思想有些迟钝,话没经大脑就说出来了。
“自然是知道的,你这一挡刀,在有心人眼里,你或许就已经成为了四皇子党了。”何诗君有些无奈,可事实就是如此,皇家人,不是自己的事情都会袖手旁观,无情就是他们的专有词。
顾念安毫不在意,漫不经心的道:“我原本就是四皇子党,才不在意他们怎么说。”
见她如此坦荡,何诗君又想起了之前她们两人的谈话,“念安,对不起,我之前还怀疑你……”
顾念安知道她想说的以前她们谈论的话题,关于谁会入住东宫,当时何诗君还怀疑她是假冒的顾念安。
顾念安笑了笑,笑容里没有一丝介意的意味:“何来的对不起,我若是你,就不简单的只是怀疑了,毕竟按照我的脾气,我可能会直接下手!”
她故意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逗得何诗君哈哈大笑。
“说真的,事态不明的情况之下,谁也不会主动表明立场,这我比谁都清楚,所以诗君,你没有什么对不住我的。”
见她笑的洒脱,何诗君也潇洒的挥挥手,“行!那我们就一酒…哦,不,一茶泯恩仇!”
说完,何诗君就端着顾念安刚喝过的水,豪迈的一饮而尽,结果水刚咽进喉咙里,一股浓重的咸味瞬间在她的唇齿间蔓延开来,咸得她一张脸皱成了苦瓜。
“呕…我的天,穗禾这是放了一罐盐吗?这让人怎么喝的下去!”
“你喝得太快了,我刚想阻止你,你就喝得精光。”顾念安瞧着她满屋子上蹿下跳的找水喝,捂嘴偷笑。
像是就在沙漠里行走的人终于寻到了绿洲,何诗君抓起茶壶就拼命往嘴里灌,直到那股咸味散去,她才开口继续说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虐待下人,所以才使出这招来折磨你。”
何诗君擦掉了嘴边溢出的水渍,又走回了她身边坐下。
“好了,你就别拿穗禾打趣了,说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