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铁柱悠悠醒来。
帮二爷搞好个人卫生,还没等他出去吃饭呢,韩秀英领着豆豆从外边走了进来。
“爸爸、爸爸,有香香的油条和豆浆。”
豆豆美滋滋的说道。
“昨天跟英子姐姐回家,有没有不乖啊。”陈铁柱问道。
“豆豆可乖呢,还吃了香蕉。爸爸,香蕉可好吃了。嗯……、嗯……,香蕉是香蕉味。”豆豆显摆的说道。
“英子,让你破费了啊。”陈铁柱赶忙说道。
哪怕改革开放了,在北方吃这些热带水果,那个价格也是有些高。
“我愿意给豆豆吃,关你啥事?”韩秀英瞟了他一眼,刺了他一句。
陈铁柱略微有些蒙。
昨天晚上跟豆豆离开的时候挺好的啊,今天咋又生气了呢?
“二爷,我出来的时候熬了一些小米粥。”韩秀英又挂起了笑脸。
“哎……,我就一个糟老头,让你们跟着操心了。”二爷叹了口气。
参汤的效果真的很不错,最起码今天的精神头要比昨天晚上强很多。
“您客气啥,不说是应该做的。但凡谁遇到了,不也得伸把手嘛。”韩秀英笑着说道。
陈铁柱本来是想打趣一句的,想想现在的韩秀英又变成了喜怒无常的状态,还是放弃了。
豆浆从暖壶中倒出来,油条揪成小块泡在里边,那是真香啊。
尤其这浓浓的豆浆味,陈铁柱就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喝过这么香浓的。
看着他呼噜、呼噜的吃,豆豆都忍不住的跟着吧嗒了一下嘴,略微有点小馋。
直到陈铁柱喂了他一口,小家伙这才心满意足。
他这边还没吃完呢,从外边走进来一大群的白大褂,把他都吓了一跳。
这是咋了?不像正常巡房啊?
这都是啥眼神儿看着咱?
组团参团来了还是咋地?
尤其是站在前边的方志勇,双眼通红,明显睡眠不足。
“方主任,你这是咋整的?”陈铁柱好奇的问道。
“还不是你害的。”方志勇幽怨的看了他一眼。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院的马院长。在救治老爷子的事情上也很关注,还特别叮嘱过我呢。”
“你就是陈铁柱?”
“马院长好,感谢咱们县医院对二爷的救治,还给安排了这么好的病房。”陈铁柱赶忙说道。
“你说说,你是怎么给做的正骨。又是怎么想的,要给手臂切开。”马国明笑着问道。
陈铁柱很无奈,只能把昨天糊弄方志勇的话,再次搬了出来。
至于这些人信不信的,他就不管了,反正他是信了。
而听了他的话之后,这些人脸上的表情可就很精彩了。
大部分人觉得他说得很对,这就是运气好,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一小部分人就坚定的认为他这是在扯淡,还是很不靠谱的扯淡。
虽然现在他们还解释不了为啥,心里边就是这样的想法。
“那你愿意把这个切口让我们好好研究一下吗?我们每年都会接收很多类似的病人,可是术后的结果却不尽如人意。”马国明不动声色的问道。
方志勇心里给自家的院长点了个赞,自己把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
昨天一宿都没咋睡好,光研究桔子皮了。
然后他就跟马国明一起,眼巴巴的看向了陈铁柱。
“我还当是啥事呢,给我都吓了一跳。这有啥的,你们想咋研究就咋研究呗。不过这个研究会影响到二爷身体的恢复吗?”陈铁柱无所谓的说道。
“陈铁柱同志,谢谢你,并不会影响到老爷子身体的恢复。”马国明认真的说道。
“在收治了老爷子之后,方主任就把切口的走向做了记录,我们可以对照着人体解剖学的相关知识进行研究。”
“你这个切口做得真的是太好、太完美了,不仅仅可以用在上肢。我们有很多病人,在下肢骨折后,也非常容易出现这样的情况。”
“如果我们的切口做得更好一些,减少对血管和神经的损伤,那么术后患者的生理机能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院长同志,这是好事。有需要的话,就把要学的人领过来,把纱布拿开直接看。”
这时候二爷开口了。
“老爷子,没关系的,现在就很好。陈铁柱同志,谢谢你。你的切口,真的能够帮助很多的人。”马国明认真的说道。
“您客气了,给我整的还有些不好意思。”陈铁柱乐呵呵的说道。
心里边也是真的很开心,这是跟同行之间的交流啊。
目前国内应该还没有筋膜切开减压术的操作标准,自己这也算是为国内医学的推动,做了贡献?
还没合计完呢,病房门再次被打开,走进来一个穿着便装的老头和一个夹包的年轻人。
穿着一身棉唐装,脖子上系着围领。有些清瘦,最扎眼的是下巴颏上的长胡须,看起来仙风道骨的样子。
让陈铁柱有些意外的是,看到这个老头,所有的白大褂刷的一下子散到了两边。
“何老,您咋还过来了。”
看着长胡子老头,马国明都很正式的问候。
“不得不过来啊,这位老同志的情况,是我们骨科最常遇到的情况。昨天晚上听小廖念叨了一嘴,正好在这边就过来了。你就是陈铁柱?”何老感慨的说道。
陈铁柱茫然的点了点头。
知道自己给二爷的现场处置可能会引起一些影响,但是他也没想到影响会这么大,这个何老明显不简单。
是医中名宿?
“陈铁柱同志,何老平时很忙,现在也是在休假呢。”马国明提点了一句。
“把你的手给我瞧瞧?”何老笑着问道。
陈铁柱有些蒙了,难道自己猜差了,这就是个算命的?
不过不管咋样,还是把双手给伸了出来。
“不错,手指纤细,看起来也很有力。这位老兄弟的手术,是你给做的?”何老看了一会儿后接着问道。
陈铁柱点了点头,“当时觉得胳膊要不成,就给拉了一刀。”
“好一个‘拉了一刀’,那你有没有兴趣学医啊?我给省里打报告,亲自带着你。”何老又开口了。
这句话一说出来,不啻于在病房里丢下一颗大炸弹。
不仅仅陈铁柱的脑袋晕乎乎的,这么一帮穿着白大褂的好奇宝宝们也都瞪大了眼,张大了嘴。
这是天上掉馅饼了,吧唧一下子还砸在了陈铁柱的脑门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