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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薇的手掌即将打到王婆子脸上时,却被王婆子一把抓住手腕。

夏雨薇纤细的手腕,被王婆子蒲扇大的手狠狠攥住。

王婆子一脸横肉都在颤抖,对着夏雨薇,语气阴狠的说道:

“我等被安排进落霞院时,上头就吩咐下来了,不必将你太当人看。你到现在还当自己是侯府千金呢?我呸!不过是个下人所生的贱种而已!我劝你老实些,莫要自讨苦吃!”

王婆子说完,冷哼一声,用力的甩开夏雨薇的手,夏雨薇被甩的一个趔狙,站立不稳,跌坐在椅子上。

被王婆子抓住的那只手腕上,一片淤青,夏雨薇轻抚着那块淤青,低着头,眼眶通红,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她曾经是高高在上的侯府千金,如今在这破破烂烂的院落里,被一个她曾经看不起的下贱婆子,当面羞辱,将她的自尊狠狠踩在脚下践踏。

夏雨薇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到如今她才体会到,夏雨棠当初被欺负时的痛和委屈,只是她所承受的,却不及夏雨棠当初承受的万分之一。

冬儿只知道夏雨薇怀了宇文凌的孩子,却不知道其他的事。

如今听到王婆子骂夏雨薇的话,才知道,原来夏雨薇早已经不是侯府的千金了,不仅如此,她怀了宇文淮的孩子,还与别的男人被人捉奸在床。

冬儿心里顿时也生出了怠慢之心,她虽然是奴婢,但也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谁会想着把大好的年华,浪费在一个永远翻不了身的主子身上。

况且如今夏雨薇的处境如此艰难,怀着宇文兴的孩子,下人婆子都能随意欺辱她,何况自己还只是夏雨薇的在丫鬟,那些下人欺负她起来,更不可能顾及什么。

冬儿心里正在为自己想着出路,夏雨薇抬头,看到冬儿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

“就算我如今落魄了,但收拾你还是绰绰有余,你最好安分些,可别逼着我动手!”

夏雨薇摸着那片淤青,眼里一片森寒,漫不经心的说道。

冬儿闻言,心里一个激灵,“小姐,奴婢不敢。”

“不敢最好,去,把桌子上收拾了。”

夏雨薇说完就转身回了内室去换衣服。

只留下冬儿一脸颓败的收拾桌子,她的肚子饿的咕咕作响,但很明显,今天中午她们是不可能再有饭吃了。

落霞院里,只有两个粗壮的婆子,一个是王婆子,还有一个是李婆子。

与其说这两个婆子是来伺候夏雨薇的,倒不如说她们二人是来看管她的。

夏雨薇躺在床上,手轻轻的覆在小腹上,这个小生命,曾经是多么让她喜悦又忐忑啊。

她想起昔日里,和宇文兴你侬我侬时,他对自己曾说过的甜言蜜语,和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话,他们一起的点点滴滴,还历历在目。

这才几日的光景,就变的天翻地覆,那些美好的时光也跟着荡然无存。

如今的他,对她弃如敝履,嫌弃之情毫不掩饰,甚至觉得她是他的耻辱,恨不得她去死。

如果不是他说过那些话,那这些下人婆子,怎么会知道她被人捉奸在床?怎么会知道,她已经不是侯府的千金了?

如果不是他宇文兴授意,那些下人婆子,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欺辱她?

可怜了她的孩子,生下来就要因为她受苦。

夏雨薇躺在陈旧的床上,心里的痛,一寸寸蔓延至四肢百骸。

最痛的不是她身陷囹圄,而是,有人给了你希望,给你描绘了最美的未来,却在最后将你推入无边的深渊。

她紧紧闭着眼,眼泪自眼角滑落,一滴滴落在枕头上,晕染出一片湿润。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王婆子和李婆子聊天的声音。

夏雨薇听到那两人的大嗓门,习惯性的想要起身呵斥几句,却在开口之际,突然想到了自己如今的处境,便硬生生压下心里的怒意,重新躺了下去。

她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捂住自己的耳朵,可那爽朗的大笑声,却依旧往自己的耳朵里钻。

夏雨棠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滚了半天,又怒气冲冲的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她知道这两个婆子是看她在午睡,故意坐在她的窗前大声的说话,为的就是惹她发怒,好借机好好的羞辱她。

还有什么比羞辱一个落魄的千金小姐,更让她们快乐的事呢?

所以夏雨薇气到了极致,却也只能忍着。

就在这时,王婆子的话瞬间让她的心跌入了谷底。

“我听说啊,昨天晚上夏侯把柳氏重打了三十大板,送去了城郊的庄子上,这怕是以后也难回侯府了吧!”王婆子嗑着瓜子,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还回侯府呢?能保着命都难。”李婆子吐出几粒瓜子壳,故作神秘的压低了声音说道。

夏雨薇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连忙下床赤脚扒到了窗户前,想听个仔细。

只听见王婆子大大的嗓门儿吼道:

“你怕她做什么,要不是她,那柳氏说不定还走不到如此田地呢!你且赶紧细细与我说说,还吊我胃口,可急死我了。”

“我听说,这夏雨薇其实是柳氏与野男人通奸所生,夏侯便将她打了三十大板,直打的她疯疯癫癫笑个不停,十分的渗人,家丁们也都铆足了劲,打的柳氏,从后背到大腿,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李婆子说着,又抓起一把瓜子,往嘴里扔了几个,才继续说道:

“还不止呢,那血水把衣服都浸湿了,又被冷风一吹,结了冰,衣服直接粘在了血肉模糊的皮肉上。之后给她换衣服的婆子,直接把连着皮肉的衣服,硬生生从她的身上撕了下来,听说,当时柳氏的惨叫声真是,响彻了整个后院。”

饶是王婆子见惯了这些残忍的手段,还是不禁打了个寒战,这是得犯了多大的错,才能被用上这样的刑罚啊。

扒在窗户上的夏雨薇死命的咬着自己的手背,才能把声音都堵在嘴里,眼泪顺着她的脸颊,大颗大颗的落下来,手背上被咬出的血,顺着手指滴落在地上,瞬间凝固在地上。

都是她害了母亲,夏雨薇从没有这样痛恨过自己。

“那后来呢?”王婆子问道。

“后来,在乌漆麻黑的大半夜,柳氏被一辆拉粪的车,从角门送去了庄子上,自生自灭,哎,她怕是活不了几天了,真是可怜。”

李婆子说完,悠悠的叹了一声。

王婆子扫了一眼窗口,确定这些话,夏雨薇全都听见了,才叹了一声:

“那也是她作孽太多,咎由自取,有什么好同情的。”

王婆子说完,便招呼李婆子收拾了瓜子之类的东西,回屋里休息去了。

夏雨薇转过身,背靠着墙壁,缓缓的滑落在地上,她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心口,胸腔像被人敲碎了一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