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收到的消息是,林驸马家的世子郡主的满月宴后,楚王妃离开公主府后,并未回到楚王府,而且我们的人在朱雀街的小巷子里发现了,带有楚王府徽记的马车,正是当日满月宴时,楚王妃所乘坐的马车。”
阿紫有些惊讶,秦王妃对楚王妃何时如此上心了?但还是把自己所知都如实说了。
“去查查,确定她是不是真的被掳走了,被谁掳走了。”
秦王妃一脸严肃的对阿紫吩咐道。
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劫走夏雨棠定然是为了威胁宇文淮。
就是不知道劫走夏雨棠的是官还是匪,无论落到那股势力手中,若被人知道,定然会诟病她的清白,因此,夏雨棠失踪并没有传出半点消息。
阿紫应了一声,准备退下,窗台上却落下一只信鸽,阿紫抓住它,取下上面的信,递给了秦王妃。
秦王妃看完,顿时眉开眼笑,将纸条又递给了阿紫。
“家主已经拿到了东西,真是可喜可贺!”阿紫说完将纸条点燃,看着它烧成了灰烬。
纸条上说,证据已经送到了秦王妃父亲手里。
“难怪楚王妃被人掳走。”
鞍山匪寇背后最大的靠山就是宇文兴,宇文兴通过当地官员,与匪寇来往。
宇文兴要夺位起事,需要大量的钱财来拉拢朝中重臣,这也是宇文兴拒绝世家贵女,坚决要娶秦王妃的缘由。
鞍山匪寇四处奸淫掳掠,搜刮财物,打劫过路商旅,最后所得的钱财,都经由当地官员的手,进了宇文兴的口袋。
当地官员怕有朝一日,被宇文兴灭口,所以都留下了那些来往的信件和账本。
宇文淮去剿匪时,宇文兴曾派人去灭口,她才让父亲赶在,宇文兴灭口前拿到证据,这么说来,前几天父亲说有眉目了,其实应该是他们的人已经得手了,但东西还没送到她父亲手里。
夏雨棠被人劫走,应该是那些官员发现证据丢了,以为是被宇文淮偷走了,所以才劫走夏雨棠,做为和宇文淮谈判的筹码。
也因此,需要那些人找这些东西,才没有被灭口。
秦王妃想通了其中的关节,难免担心她母家的处境,若让宇文兴和那些人知道,是父亲派人盗走了那些信件和账本,那后果不堪设想。
秦王妃思虑片刻,让阿紫送信给她父亲,“让他万事小心,不然就会被宇文兴灭口。还有,以后有楚王妃的消息,都第一时间告诉我。”
这边夏雨薇也到了京郊的庄子上,她和车夫约好了时间,便和冬儿下了马车。
好在天色已晚,天又这么冷,庄子上的人都早早睡下了,所以她们也没费周折便就进了庄子。
她们不知道柳如玉被关在那间屋子里,只能一间一间的找,好在庄子不大,房间总共也没多少。
她们越找越偏,却还是没有找到柳如玉所在的房间,夏雨薇心急如焚,就在这时,一个妇人提着盒朝这边走来。
夏雨薇和冬儿连忙躲在隐蔽处,夏雨薇心想都这么晚了,才提着食盒送饭。
等那妇人走了,夏雨薇才又和冬儿出来,准备搜剩下的几间房。
却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咒骂声:
“我好心给你送饭,你还嫌弃,你以为你还是侯府的主母?来我这里耀武扬威,也不看看如今自己是何等模样。我呸!”
夏雨薇听到这话,忙和冬儿折返回传出声音的那个房间。
那房间她和冬儿之前看过,里面没有的灯,也没有声息,她们便以为没有人。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噼里啪啦的巴掌声,伴随着叫骂声,夹杂着痛呼声。
“你还敢那我下贱?老娘就让你好好看看,如今谁才是那个下贱的人!”
“我是侯爷夫人,你竟然敢打我?你就是下贱……啊……”
一声尖叫喊的撕心裂肺让夏雨薇心头一颤,忙一把推开门冲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盏昏黄的油灯下,那妇人扯着柳如玉的头发,一脚踩在柳如玉的背上研磨,一手用力的扇着她的脸。
柳如玉的背上的衣服,被血水湿透,硬邦邦的粘在皮肉上,头发被扯的一团乱,比鸡窝还像鸡窝,青红一片,额头嘴角都有被磕破后结着痂的淤青。
要不是之前的叫骂声和尖叫声,夏雨薇根本认不出来,这就是她那明艳动人的娘亲。
此时的柳如玉,已经痛的发不出声音,只张着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全身都在不停的颤抖。
而那妇人并没有停手,她势必要让柳如玉知道她的厉害,对着她求饶。
一个被休弃,打了板子,送到庄子上自生自灭的下堂妇,还敢说她下贱。
夏雨薇看到如此情形,眼泪夺眶而出,她全身因为愤怒而颤抖,胸腔里燃起汹涌的怒意,她猛然拔出袖子里的匕首,朝着那妇人的后背刺去。
那妇人因为疼痛,松开了柳如玉的头发,她不可置信的转头向身后看去。
夏雨薇如同杀神一样,猩红的眸子里,泛着凶狠的光,面目狰狞的瘆人。
那妇人看着夏雨薇的样子,瞳孔骤然一缩,嘴唇蠕动,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夏雨薇抽出匕首,那妇人瞬间轰然倒地,温热的血,溅到了她脸上,她不管不顾,握紧匕首,一下一下刺进那妇人身上。
整个屋子里,只有柳如玉粗重的喘息声,和匕首入肉的噗嗤声。
夏雨薇像疯了一样,不知道刺了多少下,那妇人瞪着大大的眼睛,张着嘴,早已经没了气息。
冬儿看着刚刚的一幕,呆愣在当场,等她反应过来后,赶紧上前去拉夏雨薇。
“姑娘,住手,她已经死了。姑娘,你醒醒,你别这样。”
冬儿拉住夏雨薇的手臂,一声声的呼喊着她。
夏雨薇满脸是血,整个人如同地狱恶鬼,她听不见冬儿的呼喊,耳边只有柳如玉的那声尖叫。
都是她的错,连累了母亲,让母亲在这里被人欺辱,遭受非人的虐待。
恨意填满了夏雨薇的胸腔,都是夏雨棠,害的她到了如今的地步,都是她,有眼无珠,轻信了宇文兴,都是夏侯,薄情寡义,害了自己的母亲,她要让他们都血债血偿!
夏雨薇刀下的,仿佛不是那妇人,而是她一个个的仇人,她要将他们全剁成肉酱。
冬儿被吓的眼泪横流,却怎么也喊不醒夏雨薇。
就在这时,柳如玉缓过气来,气若游丝的问道:
“是我的……薇儿吗?”
夏雨薇听到柳如玉的话,瞬间清醒过来,她看了看地上被刺了无数个窟窿的妇人,有些难以置信的扔下刀,颤抖着手,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
而后转身趴在柳如玉的床边,哽咽的说道:“娘,是我,我是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