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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六坐在石岩的位置,驾着马车离开。

对着地上怒火中烧的石岩说道:

“这件事,我自会向王爷解释。”

老六眼角的余光看到,石岩又准备攻打他,伸手随意一挥,石岩便如一片轻飘飘的树叶子一样,飘了出去。

耳边传来老六的话:

“你确定你能打的过我?”

石岩摔落在地,摸着被摔成八瓣的屁股,恶狠狠的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发誓回京以后,定要勤加习武。

这时,正好四处巡视的沈副将,骑着马经过石岩身边。

“摔疼了吧?”沈副将居高临下的对石岩说道。

说着关心的话语,语气里却满是幸灾乐祸,嘴角更是笑的合不拢嘴,嘴唇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石岩看着沈副将,一副眉飞色舞,幸灾乐祸的样子,顿时气的怒火攻心,“你!”

沈副将看石岩要发怒,便又说道:

“地上凉,石侍卫还是赶紧起来吧。”

说完,沈副将便吹着口哨,骑着马欢快的“噔噔噔”的跑远了。

石岩怒目看着,沈副将的马扭腰摆臀的跑远,心里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但他也没忘了老六这茬事。

不行!他得去告诉王爷!石岩如是想道。

这边,夏雨棠给谢迎检查完后,便吊上了瓶子。

此时的谢迎,虽然紧闭着双眼,身体却不停的痉挛,嘴唇干裂起皮,唇色发白,脸色青白,毫无血色,尤其眼角下,一片淤青。

已经出现了高热寒战,他得赶紧把体温降下来才行。

都三十九度八了,快四十度了,发高烧可不是闹着玩的。

夏雨棠一边给谢迎看着打吊瓶,一边用棉签蘸了水,给他润着干燥的嘴唇。

过了一会儿,谢迎的整个身子还是蜷缩在一起,身体依旧滚烫,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粘在消瘦的脸颊上,全身冷汗直冒。

又听到谢迎的咳嗽声里,杂音很大,已经有持续恶化的现象。

夏雨棠心道,不好!得马上降温。

她立马掀开车门对老六说道:

“六叔,去附近河里取些冰块来,要是没有,冰水也可以,要快!”

谢迎本就因为旧伤,心肺功能受损,再不尽快退烧,会有生命危险。

老六本就时刻注意着车厢里的动静,此时听到夏雨棠语气急促严厉,也不敢耽误,立马靠边停车,飞身离开。

夏雨棠从暖壶里倒了一些水,晾成温热的,用手搂着谢迎的脑袋,给他往下灌,可谢迎死活不张嘴。

夏雨棠急的抓心挠肝,待会儿,还要配合口服一些药物,让烧尽快的降下去,可他连水都喝不进去,怎么喝药?

这边因为黑灯瞎火的,石岩找了好几圈,最后才终于找到了宇文淮。

“你不好好驾车,跑来这里干什么?”宇文淮冷着脸色,眼神看向别处,对石岩说道。

他中了药,在下属面前,对夏雨棠百般纠缠,委实没了脸面。

“王爷,不好了,老六镖头把外男带进了马车,这不败坏王妃名声么?”

倒不是石岩多事,他虽然如今跟着宇文淮到处跑,却也是京城中人,京中那些贵妇和世家大族的小姐们,之间的蝇营狗苟,他也是耳濡目染,知道一些的。

老六如此做,若是传到了那些人耳中,指不定如何编排王妃的清白呢!

况且王妃本就被人绑架,劫走多时,虽太后捂的严实,但也防不了有心之人的恶意揣测和打探。

如今的楚王府,已经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再不可额外再生事端。

眼下军营里,人多眼杂,不乏有京中各处的眼线。

宇文淮一听石岩的话,也是一愣。

石岩不是个爱嚼舌根的人,他这般说,定然不是为了挑拨他和夏雨棠的关系。

但他如今专门来和他说这件事,定然是怕这件事,被京中有心人编撰传播。

老六不是无缘无故把外人带到夏雨棠马车中的人,其中定然有原因。

一想到老六被他打了一拳,急匆匆离开的模样,宇文淮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他带的外男是什么模样?”

“半死不活的,属下也没看清他的模样,老六镖头让王妃救他。”石岩说道。

“走吧,去看看。”宇文淮说着,便调转马头,朝着夏雨棠的方向走去。

宇文淮倒也不是不相信夏雨棠的为人,也不怕他跟外男有染,只是这样与人共处马车,终究不妥当。

他也是宫里长大的,很多事,不得不防。

纵然日后有事,他也会给他兜底,但防患于未然,本就是应该的。

此时,马车这里,夏雨棠眼见谢迎情况危急,却喂不进去药和水,便拧了温热的帕子,给谢迎擦拭心窝和腋下,脖颈处。

听到马车外面的响动,以为是老六去冰块回来了,她头也没回的说道:

“快用帕子把冰块包裹起来,放在他的额头和腿窝处。”

宇文淮看到,夏雨棠正在给一个昏迷不醒的男子,擦拭身体,顿时呆愣在当场。

那男子,果然如他猜测的一般,是老六说的故人之子,那个给他指明老六方向的人。

夏雨棠见“老六”站在门口处,没有任何动作,遂声音里也染了一丝急切和严厉,

“还愣着做什么,这都什么时……”

这都什么时候了?

夏雨棠抬头看见来者是宇文淮,她的话一下子便卡在了喉咙。

她想要解释,她这样触碰别的男人的身体,只是为了救人,可一想起,宇文淮刚刚转醒时,不敢看她,到处逃窜的模样,便心里别扭的要死。

而看到宇文淮身后跟来的石岩,很是气不打一处来?

宇文淮这是来捉她的奸来了?

说出的话也不免带了些赌气的意味,“我在救人,你若是不信那便算了!”

宇文淮呆愣了一瞬,听到夏雨棠赌气似的话语,忙说道: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来吧!”

想起之前中药,他对夏雨棠的样子,宇文淮就有些不自然起来。

“不用!你快去驾车,尽快到驿站。”夏雨棠无心再顾及宇文淮的感受,救人要紧。

马车在路上行驶,多有不便,连最基本的开水都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