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迎被夏雨棠拖到了马车里,然后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治疗。
石岩的到来,使得战况反转,黑衣人一方,直接陷入了颓势。
裴娘看此情形,支撑不住的她,直接撤回了车厢。
看到谢迎嘴角带着血迹,昏迷不醒的样子,十分的担忧。
“王妃,他怎么样了?”裴娘有气无力的问道。
“他是本就心肺有旧伤,又感染了风寒还没有好,刚刚又强撑着身子,与刺客对抗,导致了经血逆流,虽然不是特别的危急,但一个疏忽,还是会有后遗症的。”
夏雨棠对裴娘说着,手里的动作却不停,听心跳,量血压。
最后夏雨棠给谢迎挂上了吊针。
裴娘听到夏雨棠话里的意思是,她能治,遂也放下心来,有些疲惫的把身子往后一靠。
却不曾想,这一靠,竟然扯动了身上的伤口,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夏雨棠刚给谢迎扎好了针,听见声音抬头,看见裴娘呲牙咧嘴,忍着痛的样子。
便把充当医药箱匣子,拿下来放在自己的腿上,翻找绷带,碘伏等东西,准备给裴娘包扎伤口。
只是找了半天了,碘伏棉签是有的,就是没有绷带。
这个匣子里的药品,都是夏雨棠趁没有别人时,提前用意念从空间召唤出来,然后放进去的。
有时候需要小瓶的药物,她也是趁别人不注意,召唤出来的。
但现在,在裴娘的眼皮子底下,突然凭空许多绷带,定然会引起怀疑。
而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夏雨棠这样一想,便顺手拿出了装衣服的包裹,取出宇文淮干净的里衣。
剪刀“刺啦”几下,便剪成长条,以充当绷带用。
至于为什么剪宇文淮的,不剪她的。
一来是,因为宇文淮每次的逃避,她心里给宇文淮怄着气。
二来,宇文淮的衣服比她的多,再说军营里全是男人,大家都带了衣服,找几套干净的里衣给宇文淮穿,也很容易。
夏雨棠扯好布条,便开始给裴娘处理伤口。
用生理盐水冲洗干净,伤口浅的就涂了碘伏,直接包扎。
有几处伤口深的,便要缝合起来,她冲洗干净后,打了局部麻醉,然后涂了碘伏,用镊子夹着弯钩型的针,一下下迅速的缝合起来。
裴娘盯着夏雨棠,看着她在看到自己血肉模糊,表皮外翻的伤口时,丝毫没有惧意。
反而从容淡定,一一处理,冲洗,抹药,缝合,包扎,一气呵成,手法娴熟,像是惯常做的事情。
心中也不免好奇,地方小官吏家的千金小姐,都是娇生惯养,家人绝不会让她们去学习医术,更不用说自降身份的给别人看病,甚至其中还有男子。
治病要望闻问切,若遇到男病人,难免要触碰男子身体。
这在女子名声大过天的风气下,谁家父母会让女儿学医,况且还是夏雨棠这样,出身京中大家族的人?
但她却盯着夏雨棠给她缠绷带的样子,神情渐渐染上了一抹黯然。
她那生死不知的未婚夫,是江湖里有名的鬼医谷的弟子。
鬼医谷,江湖里号称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医学传奇,但更为传奇的,却是他们的毒术。
只不过,鬼医谷的弟子,只有年满二十五之后,才能学习毒术。
因为那时候人的心性成熟,能明辨是非,不至于用毒术错手伤人,酿成大祸。
她那未婚夫失踪时,也才二十二岁。
他是鬼医谷谷主外出游历时收的碰到的,见他资质聪慧,便收为徒弟,带回了鬼医谷。
他那未婚夫被带回鬼医谷后,果然悟性很高,且勤奋好学,不出两年,便已有小成,深受谷主的喜爱。
就连后来他们俩的婚事,也是谷主做主定下来的。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即将成婚时,一次下山给人义诊,竟然不见了踪影。
思及此处,裴娘不免有些黯然神伤。
给裴娘包扎完伤口的夏雨棠,抬头看见裴娘一直盯着她,眼神伤感,一动不动。
“裴姨?”夏雨棠出口喊道。
“啊?哦。”裴娘被夏雨棠的喊声打断了思绪,从回忆里抽身,忙抬起袖子抹了抹眼角的湿润。
“怎么了?”夏雨棠面带关切的问道。
“没,没什么。哦,对了,你给我缝针,我怎么感觉不到疼?”
裴娘搪塞着转移了话题。
不过她也是真的有点好奇,平时被刺扎一下都会痛,但她扒拉着自己的伤口这么久,针戳来戳去,都感觉不到一点疼。
夏雨棠也不便多问,便顺着她的话茬回答道:
“我给你用了局部麻醉,会使你的伤口周围失去知觉,所以在处理伤口的时候才不会感觉道痛。”
夏雨棠给裴娘处理完伤口,便去给谢迎包扎。
谢迎的伤口只有右边手臂上的一处伤口,伤口也不深,不需要缝合。
夏雨棠三两下便处理好了。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石岩便解决掉了,外面的几个黑衣人。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夏雨棠听到外面没了动静,掀开车门一看,石岩带一部分人守在车外,还有一部分人正在处理尸体善后。
石岩听到动静,回头一看,对夏雨棠抱拳行礼道:
“让王妃受惊了,眼下刺客悉数解决,王妃请安心。”
夏雨棠点了点头,问道:“王爷那边如何了?”
“属下已经派人去看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夏雨棠看到石岩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知道之前囚车那边的战况激烈,心里不免十分担忧宇文淮。
她拿出宇文淮的衣服,又剪了许多布条,招呼石岩坐到车缘上,给他包扎伤口。
刚处理完石岩的伤口,夏雨棠就听见马蹄哒哒,极速向这边奔来。
伴随着一声气势凌厉急切的“驾”,夏雨棠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能骑马,声音刚劲有力,定然没有大碍。
饶是夏雨棠不懂时局,也能察觉到,后来的这些黑衣人,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既然要杀她,又怎么会放过身为楚王的宇文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