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公子!”王夫人转身惊喜道。
老六怕把谢迎带回国公府认亲,他会抗拒,所以打算先带他到京城四处逛逛,勾起一下他儿时记忆里的熟悉感,也好慢慢的不再抗拒这件事。
所以他今天带着谢迎出去,到处走了走,看了看,回来的时候,还买了些酒。
谢迎没想到,他们刚回府,就碰到了王夫人母女。
此刻他听到王夫人的声音,顿时有些头皮发麻,他不是昨天已经甩掉她们母女了吗?怎么又找到王府来了。
还真是穷追不舍!
出于礼貌,谢迎心里即使不愿意,也还是转身给了回应,毕竟昨天是自己冲撞人家在先。
“夫人好巧,但在下还有些急事要办,便先走了。”谢迎说完,也不等王夫人回应,便拎着酒瓶子,急忙转身离开。
“哎,谢公子,谢……”王夫人连忙追了上去喊道。
谢迎发现王夫人追来,一个纵身,施展轻功,几个翻飞,便不见了踪迹。
一旁的王紫茵看到谢迎施展轻功,顿时移不开眼睛,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快速迅捷,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犹如浮光掠影一般。
王夫人看到谢迎避她如蛇蝎,心里一阵黯然,想着他既然是住在楚王府,那她还不如去找王妃帮忙。
王夫人这样想着,又折返了回来,临进王府大门前,却又停了下来。
她昨天跟丢了谢迎后,回府又想了一遍,她的哥哥们可能流落在外的子嗣,对比了谢迎的年龄,确实谢迎没有可能是哥哥的子嗣。
但他却长的那么像他的哥哥,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人?她的娘家杨国公府,家中已经无一个男丁,别说光耀门楣,连个继承香火的人都没有,因此,只要有一丝可能性,她便不能放弃。
但是她见到夏雨棠又要如何说?即使把谢迎请出来,她要问什么?
她想着,左右知道了他住在楚王府,等她理清了这些,再来找夏雨棠帮忙也不迟。
她昨天本想着,回娘家,问问自己的母亲,杨老夫人,但又怕谢迎真不是杨家子嗣,又白白惹的母亲伤心,所以便没有去。
王夫人想通之后,又折返离开了府门前,带着花痴一样的王紫茵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他怎么一直追着你?”老六追上谢迎问道,他看到王夫人看谢迎的眼神有惊喜,也有一丝黯然,很是复杂。
又看看谢迎避如蛇蝎,觉得昨天寒山寺下山的时候,几人之间定是发生了什么。
谢迎被追的烦躁不已,那两人,当真是阴魂不散,他没有撞伤她们,也已经道歉,就算道歉不满意,也得说个解决办法吧?
一直跟着他,还不知道怎么的,打听到了王府,她两人到底想干什么?
“我还纳闷呢!”谢迎没好气的说道。
“你们昨天发生了什么,我下山的时候,你正跟她们站在一起。”老六问道。
谢迎到了自己院落,一屁股坐在老六的门槛上,拔了酒瓶塞子,仰头往嘴里灌了一口。
辛辣的酒,顺着喉咙而下,胸腔里一片灼热,而后慢慢的感觉香味醇厚,绵柔,身子也暖洋洋的,他心里的烦躁才慢慢被压了下去。
“昨天我骑马疾驰下山,在山脚拐角处,突然冒出她们两个人来,我差点撞到了人家,跟她们道歉了,那夫人不理会我的道歉,一直盯着我看,还问我年龄贵姓,那小姐就更过分了,一直打量我,而后红着脸偷偷看我。”
谢迎说完,我灌了一口酒,才又接着道:“我觉得她们脑子不好,就赶紧告辞跟你下山回府,谁知她俩又驱车跟踪我们,今天还找到王府来了,你说,她们不是有病是什么?”
老六听完深情若有所思,知道两人出去逛街买酒的裴娘,正在老六屋子里,给两人张罗了下酒菜。
此刻,裴娘听到谢迎的话,揶揄道:“听你这么说,人家莫不是看上你了,要你做乘龙快婿?你们都快进来吧,下酒菜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老六的思绪被裴娘的话打断,拎着酒瓶子,跟着谢迎进了屋。
谢迎看着老六和裴娘坐定,放下酒瓶,才慢慢说道:
“裴姨,别光顾着取笑我,你俩都这么多年了,就没打算成个家,搭个伴儿,幸福的过完下半辈子?”
裴姨脸色霎时绯红,老六夹着菜的手一顿,耳朵一红,眼角扫了一眼裴娘,有些恼羞成怒的道:“臭小子,找打!”
裴娘有自己要等的人,他们这么多年的朋友,若是因此,生了嫌隙,以后连朋友都没得处了。
裴娘听到老六如此说,脸色瞬间变的青白。
谢迎把裴娘和老六的反应都尽收眼底,心想,看这样子,老六倒也不是对裴娘完全没有情意。
“你看,你们都这么多年了,其实早就跟一家人一样了,何必空等那负心人,还不如你两成个家,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也省得蹉跎岁月。”谢迎认真的看着两人说道。
老六小心的嘘了一眼裴娘,看她低着头,脸色不好,也没有出声,心想,她定然是心里不愿意的,是怕让他没了面子,才没有出声开口拒绝。
老六心里一阵酸涩,还是强装没事一般,说道:
“你不要再说了,我们是朋友,也是亲人,看着她有一天找到了她的未婚夫,幸福的过完后半身,我也就……对吧?”
老六的话,说到后面,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心痛,话也就此打住。
若是有那一天,她真的找到了她的未婚夫,他该如何?像是嫁妹妹一样,把她嫁出去?
他光是想想,心里就有些舍不得,眼眶也有些微红,他掩饰似的,又端起酒杯,灌了一口酒。
酒入喉咙,辛辣刺激的他泪意上涌,胸腔里,一片灼热,烧的他心情也烦躁了起来。
裴娘听完老六的话,低头抹了一把眼泪,人家对自己无意,自己却眼巴巴的跟着他一路来了京城。
看他欢天喜地的去见想见的人,留在京城,远远的守护着那人。
想来是她自作多情,不知好歹,既然如此,那便离开,去她该去的地方。
可她要去哪里呢?这么多年,跟着他,四处奔波,她都已经不知道她该去哪里了。
她抬头,把眼泪逼回眼眶,无论去哪里都好,总好过这样无望的守在他身边的好。
她也是时候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