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棠把那张纸张给了老六,“六叔先看看这个,你在过去的这么多年来,一直照顾将士和黑鹰卫遗属,令人十分钦佩,但这些事不该是由你一人承担。”
老六接过纸张,上面写着几处合适的地方的详细地址,还有一些优缺点。
老六一看,心里虽然已经猜到了,但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这是?”
“这是让人选的安置那些遗属的地方,我想着尽快去看一下,把他们的住处安置好。”
夏雨棠喝了一口茶,又接着说道:“至于其他,习武的孩子可以安排去历练一番,读书的孩子可以给他们请个老师,妇人和有劳动力的,可以安排个活干,老弱残疾,就让他们颐养天年。”
早上他起床后,一个小厮便来告诉了她,宇文淮去上朝时,在安置那些遗属的院子里的所见所闻。
宇文淮总是知道她最担心什么,幸好,那些人,没有被老六养成懒惰不上进的样子。
“好好好!”老六听夏雨棠说完,一连声说了好几个好,他真是跟对了人,不愧是太后看中的皇子,连他的王妃都心怀大义。
老六高兴的站起身来,在地上转了几个圈圈。
夏雨棠给老六倒了一杯茶,话锋一转,“不过六叔也别高兴的太早。”
老六又坐了下来,等着夏雨棠继续说下去。
“选址安置,请老师,之类的,还有日常开销还的你来出。”夏雨棠说道。
老六从怀里掏出二十万银票,还有之前从夏雨棠的这里搜刮走的首饰,放在夏雨棠的面前。
之前他让暗卫把这些钱物送去给老齐头,他是负责管理这些人的人。
但后来宇文淮把人接走了,暗卫看此情形,便把这些钱物又给了老六。
“这些钱,王妃先用着,以后不够我再想办法。”老六大方的说道。
“这里不比村子里,没有地方可以挣到钱,等有劳力的人,找到活,会慢慢减少他们的开支,与其一直养着他们,让他们自食其力才是长久之计。”夏雨棠说道。
对此,老六也十分同意夏雨棠的话,两人商量妥当,又选了两处地方,准备安排时间去看看。
老六解决了这件大事,心情也好了起来,一路往裴娘的住处走。
却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他为了银子首饰,被宇文淮打了三四顿,最后又乖乖的把银子和首饰还给了夏雨棠棠。
合着他是白白挨了宇文淮的三四顿打呀!
转念一想,他们帮忙安置好了那些人,就算再挨几顿打也值得。
宇文淮这边,今天早朝,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御史中丞联合呈上了,审理宇文兴一干人犯的卷宗。
明帝越看脸色越黑,这个逆子,竟然早就盯上了鞍山匪寇敛财的肥缺,派人把原鞍山县令回乡探亲的母亲推下了悬崖。
之后想办法安排了寒门学子出身的林禀承,去了鞍山出任县令,又自己安排了匪寇头目,招揽匪寇,壮大势力,拦路抢劫,杀人越货,奸淫掳掠良家妇女,欺压百姓,手段异常残忍。
所得的财物,除少部分落入匪寇和林禀承手里外,大部分都进了宇文淮的口袋。
不仅如此,他还结党营私,贿赂朝廷官员,收受贿赂,并且故意放走了走私盐案的其中一名主犯,卖官鬻爵,纵容手下,大肆圈地。
他的舅舅,薛疏就是他最大的帮手,宇文兴的事,他都一直参与其中,在宇文淮押送人犯回京途中,多次进行截杀。
明帝看着薛疏供词中的中的最后一句:“拒不承认,京城行刺楚王一事。”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已是强弩之末,拒不承认有何用,前面的那些罪行,够他全家死十回八回了。
林秉承对自己所犯罪行供认不讳。
明帝气怒交加,脸色阴沉的能滴出墨来,他扫视着一众大臣。
帝王的威压透过空气,凝成了实质,让朝臣们冷汗涔涔不敢抬头,整个大殿内,风雨欲来,一触即发。
明帝留下了宇文兴薛疏交代出的同党名单,让王公公把其他的卷宗当庭宣读。
他第一次不顾帝王形象,疲惫的把整个身子向后靠去,紧紧闭着眼睛,耳边充斥了王喜公公宣读宇文兴供词的声音。
这么多年,他养虎为患,多次查处贪官污吏,却原来他的儿子,才是最大的贪官污吏,他这个皇帝,一直无形中,做着宇文兴的保护伞,才让他猖獗至此。
他怒不可遏,却又心痛难当,他搭在扶手上的手,紧紧抓着扶手,指尖因过于用力而发白,额头与脖颈处,青筋暴起,他强压着怒气和心痛,眼圈渐渐泛红。
大殿底下的群臣,齐齐跪了下去,皇上让王喜公公当庭宣读供词,是真的不打算给宇文兴留活路了。
那些宇文兴的党羽,已是汗流浃背,却不得不绞尽脑汁的想着对策,宇文兴活,他们尚且能被轻判,宇文兴死,他们个个都得带着家小,下去陪宇文兴。
王喜公公宣读完了供词,退后站在一旁,整个大殿内噤若寒蝉,落针可闻。
礼部尚书看了看身后的人,硬着头皮执笏站了出来,义正言辞的说道:
“启禀皇上,臣以为林禀承,李副将,还有那刺客乙三的供词都不可信,他一路进京都由楚王押送,难保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来攀污构陷秦王,况且之前也是楚王自请去鞍山剿匪的,难保这些事不是楚王设计,为了夺嫡构陷秦王。”
礼部尚书一开口,便有许多朝臣纷纷附和。
“皇上,臣附议,尚书大人说的是,前加两日,刑部尚书的夫人,还带着女儿去了楚王府,说不定,楚王也勾结了刑部尚书,在此案的审理中,对人犯屈打成招。”
“皇上,臣附议,说不定这一路上的刺杀都是楚王自导自演的,他一路上都没事,偏偏刚去京城,便被伏杀,还受了重伤,定然是他为了让皇上相信,好落实秦王的罪,演的苦肉计。”
“臣附议……”
“臣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