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祥宫,御林军林海英宣读完圣旨,薛贵妃惊闻噩耗,面如死灰,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整颗心如坠冰窟,姣好的容颜上挂着泪珠,嘴里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她突然一把抓住林海英的袍脚,眼睛睁的大大的,眸子里带着希翼的光,急切的问道:
“秦王呢?他怎么样了?”
薛贵妃这些日子,没少偷偷砸钱疏通关系,但愣是没有打听到宇文兴的一点消息。
她夜夜失眠,寝食难安,头发都熬白了一大片。
她一直安慰自己,宇文兴是明帝最看重的儿子,就算犯了错,大不了惩处一番。
就算以后不能继承大统,但最起码性命无忧,而她这个秦王母妃,最多被废,打入冷宫。
却不曾想,等来的却是赐她白绫的旨意。
“没有秦王,只有庶人宇文兴,皇上本要将他处死,因为先帝遗诏,才下旨将他圈禁了起来,皇上说了,永不的赦!”
林海英居高临下,眼神轻蔑,看着薛贵妃,如同看着一只将死的蝼蚁一般,口吻戏谑的说道:
“看到贵妃如此伤心的份儿上,我在告诉你一个消息,皇上下令,薛府满门抄斩,十四岁以下女子充为罪奴,入贱籍,被送去教坊司,十四岁以下男丁,皆流放到苦寒之地,做苦力,这会儿,菜市口应该已经血流成河了。”
林海英用力从薛贵妃手里扯去自己的袍角,“来人,送薛氏上路,好让他们一起去地府团圆!”
薛贵妃被林海英扯去袍角,猛然脱力,摔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哀嚎一声,便嚎啕大哭起来。
她身边的秦嬷嬷看着林海英,他曾经是薛疏的人,如今薛府落难,他不仅好端端的,没有受到牵连,还跑来这里落井下石。
她这才猛然间想起,她曾经在哪里见过他。
“你是胭脂的哥哥?你是来报仇的?”秦嬷嬷指着林海英,惊恐的说道。
胭脂是启祥宫的宫女,容貌十分出众,小小年纪,已经颇有姿容。
有次皇上来启祥宫的时候,多看了胭脂几眼,就被薛贵妃送给了薛疏。
薛疏有些不为人知的特殊癖好,把胭脂送与他的第二天晚上,她的尸体便从薛府的角门被抬了出去。
据说,裹着胭脂的白布都被血水浸透了,露在白布外面的胳膊和手脚上,全是鞭痕,咬痕,还有各种不为人知伤痕。
当时胭脂的哥哥,来给胭脂收拾东西,他当时穿着很是不起眼,只是眼神很是凌厉,站在宫门口,等着胭脂相熟的人把胭脂的东西给他拿出来。
秦嬷嬷当时匆匆扫了他一眼,便被那眼神看的心头一凛,但当时她并未注意。
“是啊,我来给我妹妹报仇来了!实话告诉你们,宇文兴府中的密室,是我带人搜出来的。若不是我带着搜出密室里的那些证据,宇文兴党羽,怎么会被拔出的这么干净,我就是要让薛府抄家灭门,我就是要让宇文兴永无翻身之日,我要摧毁薛氏最看重的东西!”
林海英眼里瞬间染上了仇恨的光芒,咬牙切齿的道。
白绫已经搭在了她白皙的脖子上,她仰头怒吼道:“皇上啊,你当真是薄情寡义!你会遭报应的!呃~”
薛贵妃的话语,被收紧的白绫勒的戛然而止。
“我亲自送你上路,你也好到阴曹地府,去给我妹妹赔罪!”林海英狠厉的说着,猛然收紧白绫。
薛贵妃翻着白眼,舌头也从嘴里吐了出来。
林海英一个使劲,薛贵妃颈椎便被勒断,头颅软哒哒的,歪歪扭扭的挂在脖子上。
她的舌头从口腔里吐出来,大睁着眼睛,眼球突出,样子十分的恐怖。
秦嬷嬷吓的连连后退,却被林海英一个眼神,吓得几乎魂飞魄散。
当初把胭脂送给薛疏的主意,还是她给薛贵妃出的。
“把这老刁奴,拖下去,杖毙!”林海英眼神冰冷的看着秦嬷嬷。
不一会儿,往日热闹非凡启祥宫上下,成了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
楚王府这边,夏雨棠几次遇险之后,也决定跟着习武。
她早上跟着裴娘习武,从扎马步开始学起,虽然起步太晚了些,但是她的要求也不高。
不求能上阵杀敌,只求遇险之时,可以逃跑保命。
中午依然去赵府,给宇文淮的外祖母,赵老夫人吊水。
“我婆母最近,如厕顺畅了许多,也没有再痛,不知还要多久方可痊愈?”李氏问道。
夏雨棠收起听诊器和血压计,说道:“老夫人的症状减轻了很多,还要再吊几天水,之后就需要多吃几个疗程的药,便可根治。”
李氏和赵砚开对视了一眼,顿时喜上眉梢,“那就好,那就好,多谢王妃!”
“王妃?”老夫人疑惑道。
老夫人本来因为自己身体好转,正高兴呢,猛然听到儿媳李氏称呼夏雨棠“王妃”,顿时心里很是疑惑。
据她所知,能被称为王妃,且会医术的,只有楚王妃,她那孽障女儿的儿媳妇。
“可不是王妃嘛!这位就是楚王妃!”李氏高兴之余,脱口而出。
看到老夫人瞬间变了脸色,李氏才发觉自己失言,她神情有些惊慌,“母亲……我……”
“我们不是有意瞒着母亲的,若能根治母亲的病,儿子做什么都是愿意的。”赵砚开苦口婆心的说道。
老夫人并未搭理赵砚开和李氏,而是对着夏雨棠说道:
“还请回去告诉她,就算你治好了我的病,也休想我认她这个女儿!一会儿让人付了王妃诊金,王妃明日就不用来了!”
赵老夫人这几日来,病情好转,看着夏雨棠医术高超,为人又和善体贴,心里十分喜欢。
今日这才得知,她竟然是宇文淮的王妃,是怀着目的而来,心里对夏雨棠的喜欢,一下子变成了反感。
“母亲!”赵砚开喊道。
他的母亲犯病时,一次次痛不欲生的模样,他想想都难受。
好不容易可以根治她的病,若是此时放弃,便功亏一篑了。
“我意已决,不必多言!”老夫人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