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几天的朝堂上,都为宇文淮是安排刺杀的幕后主谋,吵的不可开交。
以静侯,刑部尚书,驸马林锦荣,还有宇文淮的舅舅赵砚开,及其门生官吏为首的文官,还有许多武将都说宇文淮是被人陷害,冤枉的。
支持宇文祯的朝臣,支持燕王宇文琏,还有与西山公主交好的朝臣,都力主宇文淮就是主谋,要求发落宇文淮。
明帝都以案子尚未查清,不宜发落为由,没有表态,与此事有关的折子,一律留中不发。
就在朝堂上一筹莫展之际,却传来了宇文琏即将抵达京城的消息。
宇文琏得到明帝召令,得知李妃病重,立马轻车简从,日夜兼程赶回了京城。
宇文琏到了京城,直奔宫中,先去见了明帝,明帝见到儿子,很是欣喜。
宇文琏已经戍边两年了,有他守着南渊和大月接壤的边境,他才能晚上睡个安生觉。
与宇文琏寒暄了几句,明帝便让他赶紧去延禧宫见李妃。
宇文琏本以为,等他赶回宫,或许母妃已经与他阴阳两隔了,心里一时间很是难受。
他飞快的奔去延禧宫,李妃却在贵嬷嬷的搀扶下,在宫门口等他。
李妃虽然看着孱弱,却也不似皇上旨意上说的那般严重,但他没有怀疑,只是觉得很高兴。
进了延禧宫,李妃已经张罗好了一桌子菜,两人寒暄了几句,李妃问起跟着宇文琏,去军中的娘家侄子李贺可有被提拔?
宇文琏说李贺仗着跟他的关系,胡作非为,欺负士兵,不服管教,不遵守军规,到处欺辱良家女子,他这次回京,也带了李贺回来,正要向舅舅说,让李贺另谋出路。
宇文琏没想到,听了他的话,李妃却大发雷霆。
李妃说,李贺本就身份高贵,欺负士兵怎么了?睡几个良家女子怎么了?能被李贺欺负,那是他们的福气,那些女子,说不定是看上了李贺的身份,故意勾引攀附。
还说,宇文琏是一军统帅,李贺提拔不提拔,前程如何,还不是宇文琏一句话的事,都是一家人,宇文琏哪里能胳膊肘往外拐。
宇文琏乍一听李妃的话,顿时皱起了眉头,反驳道: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李贺品行恶劣,能留他一条命,算是看在李妃的份上,否则若是别人,早按军规处死了。
李妃当即一拍桌子,力道很大,刚要发作,明帝却进来了。
李妃脸色一变,立马又恢复了病弱模样。
明帝问刚刚是什么动静,贵嬷嬷说她不小心撞到了桌子上,明帝不疑有他,坐了下来,与宇文琏和李妃一同用膳。
刚刚李妃和宇文琏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被冲散了。
晚上,守卫森严的天牢里,却醒来了许多不速之客。
当时宇文淮正躺在草堆里,有些百无聊赖。
他近来一直挺忙,猛然间让他休息了几日,却发现摆烂也挺好的,就是有点想念夏雨棠。
他的脑子里浮现出夏雨棠的身影,正想的出神,牢房的锁被人砍断,随后出现了数十个蒙面黑衣人,二话不说,就朝着宇文淮砍了过来。
宇文淮手里没有兵器,也没有木棒之类的趁手的物件。
他只能赤手空拳,跟黑衣人搏斗,想方设法想要抢夺一把刀。
显然那些黑衣人,是经过专门训练的杀手,武功也都很高,几人合围,牢房又狭窄,宇文淮束手束脚,只能尽力躲避,这让他打的十分憋屈。
即使他尽力躲避,但身上还是被划破了许多条口子。
他找到一个实力最弱的,使出全力,一脚向其踹去,黑衣人迅速向后倒飞出去,砸破了栅栏。
宇文淮,躲避着其他刺客,快速窜出去,又给了那个倒地的刺客几拳,夺了他的刀,准备反击。
不料却被人一刀砍向了后背,宇文淮赶紧躲避,却还是被一刀削中了屁股,且向下划拉了一下,差点就成太监。
宇文淮痛的呲牙咧嘴,暗骂道,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他的心里顿时来了怒气,陷害他进了大牢还不算,还想趁机要了他的命,要命就要命,要小鸡是啥意思?
然后抡起大刀,开始狂剁,是毫无章法的乱剁,速度却是极快的,他的大刀几乎挥出了残影。
刺客也没想到宇文淮的武功竟是这种乱砍,起初他们还能抵挡,毕竟人多。
到后来,渐渐有人倒下,他们的胳膊都抡的酸痛,宇文淮却没有丝毫的减速。
不一会儿,刺客只剩下了两三人,外面才响起了嘈杂的声音,狭窄的地牢里,一下子涌进来了一队人马。
是牢房外的巡视,他们到时间来换防,却看到与他们对班的巡视,倒在地上都死了,这才知道出了事,立马赶了进来。
巡视头子下令把剩下的刺客抓活口,然后对宇文淮赔罪,说是救驾来迟。
结果那些刺客看着打不过了,也逃不了,就咬毒自尽死了。
巡视头子很是懊恼,楚王遇刺受伤,他却连个活口都没留下。
今晚是事,若追究下来,他也得脑袋搬家,上面的人,可不管你到没到换防时间,知不知情。
巡视头子不敢再深想,立马去查看这些刺客的身份。
但是按照他经常话本子里看到的剧情来说,肯定是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谁会蠢到给刺客带身份标识,所以他也没抱什么希望。
只是不查还好,查了差点吓死,他甚至都把自己埋哪里都想到了。
刺客身上竟然带着燕王府的腰牌!
以他多年来,看话本子里的资深经验来说,刺客未必是燕王,但是,肯定是他一个小小巡视头子得罪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事情很快报给了明帝,明帝气的牙根都痛,一看到宇文淮满身是伤,露着半边屁股的狼狈模样,顿时起了心疼。
宇文淮也想起了之前李思量,给他在明帝跟前包扎伤口时,教他的伎俩,立马嚎哭了起来。
宇文淮:爹呀!
明帝:哎,哎,儿子呀!
宇文淮:爹呀,儿子心里苦啊,儿子冤枉呀,儿子今晚差点见不到您了呀,爹呀,您的为儿子做主呀!
明帝心想,自己这个儿子,向来苦了累了委屈了也死倔着不吭声,这次这么嚎啕大哭,肯定是委屈的不得了了。
瞧瞧这哪个王八羔子,把他的好大儿弄成这样了,堂堂皇子亲王,竟然被人弄的屁股蛋都露出来了。
明帝顿时感觉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不称职,没保护好儿子,一下子父爱泛滥,就差淹死宇文淮了。
立马扶起宇文淮,用袖子给他擦拭眼泪,眼角泛红的说道,儿子不怕,有爹爹在,爹爹给你做主,别怕。
一旁的王喜公公在心里暗暗给宇文淮竖起了大拇指,心道,楚王这个榆木疙瘩总算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