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嘉笙接到传讯后,就马不停蹄来到了与长老们交流情报的地方。
她来时众人都已在帐中议论等候多时了。
宁嘉笙进来后把兜帽掀起,脚步不停问道:“何事如此着急?是四哥那边出事了吗?”
忽斫长老示意众人停下,站起来拱手一礼,“殿下,我们查到兵符的消息了。”
说着,把手上的信笺递给了宁嘉笙。
宁嘉笙解开披风的手一顿,直接接过了信笺一目十行迅速看完。
思索片刻后,她抬头环顾四周,问道:“怎会突然查到这些?消息可属实?”
忽斫长老微一颔首,谦恭道:“殿下放心,消息可靠。但兵符在皇陵也只是我等的推测,故而才请殿下过来商议,是否要去皇陵一探究竟。”
宁嘉笙眉峰一蹙,又低头看着信笺若有所思。
周围的长老们又小声的讨论起来。
对他们来说,知道兵符的消息,还不如前代楚王非皇族子弟这个瓜带劲。
因为兵符已经遗失多年,根本没人见过,早已成为传说中的东西,是真是假都还有待商榷。
而前代楚王宁郢,可是他们实实在在打过交道的人物。
宁国先皇沉迷丹药,对朝堂之事常常几个月都不闻不问,而纪渊,则是他做皇子时期的伴读,极受先皇器重。
纪渊因此一步步敛权,把持朝政,搞得朝野上下怨声载道。
先皇不幸驾崩后,彼时已经是大将军的纪渊野心膨胀,想要更进一步登上那宸极之尊,被及时赶来的宁郢阻止,然后扶持当今陛下继位。
虽然如此,宁郢当时也因擅自离开边疆被参,功过相抵,很快被大将军的势力匆匆赶回边疆。
接下来就是双方展开了一段,皇族与将军府的漫长斗争。
可惜宁郢不惑之年便蹊跷离世,致使大将军之势发展到如日中天的地步。
时至今日,大将军纪渊眼看要继续进行二次谋逆了。
宁嘉笙对宁郢是否是楚王之嗣不关心,她只是在分析突然查到这个消息,是不是阴谋。
因为,查找兵符之事,众人都心知肚明只是做个样子。
难不成,是纪渊发现了破绽,想引他们过去一网打尽。
不对!纪渊就算发现了他们,也不会采取这种迂回手段。
这是在他的地盘上,纪渊若是动手,肯定是直接劫杀他们,并且事后毫无后顾之忧。
难道宁皇能解释说,失踪的昭华公主,还有四皇子,为何会出现在边疆吗?
所以,纪渊杀的不过一群匪寇罢了。
那么,兵符之事,也许不是空穴来风,于情于理都该去证实一番。
想完这些,宁嘉笙直接转身朝外走去。
她把信笺收进了袖中,一边走一边把披风系好,吩咐道:
“事情还未确定,先不必惊动四哥让他分心。本宫带人过去一探究竟,你们一切如常,帮忙照顾好四哥就是。”
忽斫长老与众人起身行礼,“谨遵殿下吩咐,殿下一路顺遂。”
他们本身就没打算,同宁嘉笙一起去皇陵探险,这样太引人注意了。
没决出胜负前,长老们是不会留下任何能让大将军抓住的把柄的。
与此同时,纪棠帐篷内,地上突然闪现一黑衣人向她汇报道:“公主已出发前往皇陵。”
纪棠恍若未闻,她的手指在一幅巨大的地图上轻轻划过,心中有了计较。
她垂眸暗自思忖,“皇陵. . . . . . 如果真的藏有兵符,那将是我最大的筹码。”
宁嘉笙带着七杀等人快马加鞭,亥时一刻终于抵达皇陵。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沉,月黑风高,吹得周围树木呜呜作响,正是干这种事的好时机。
宁嘉笙路上已经啃过几口干粮,她一分钟都不想耽搁,当即带着人马避开守墓人,直接进入了陵墓。
她走在七杀身旁,前面是四个擅长勘察地形和机关的影卫探路。
在昏暗狭窄的地道内走了许久之后,他们终于下到真正的墓穴之内。
眼前是一间豁然开朗的石室,内部装潢华丽,正中放着颗硕大的夜明珠,四周石柱中还有墙上的火一直燃烧着,把这儿照得亮如白昼。
宁嘉笙和一众影卫没人多看那颗夜明珠一眼,也没人去碰任何东西。
众人四散开来小心翼翼观察四周,分析这四通八达的路该走哪一条。
宁嘉笙也在绕着石室仔细观察环境,试图找出哪条路能更快更安全到达棺室。
此时她走到了南面那几条通道前,墙上的灯芯突然小小地爆开,众人的影子跟着晃了晃。
宁嘉笙脊柱倏地升起一股寒意,似乎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的视线,正在背后看着自己。
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几乎是瞬间就转身防御,身旁的七杀和其余影卫这时也纷纷爆起,七杀扯着她就飞快朝后退去。
“殿下小心!”
“敌袭,保护殿下!”
但宁嘉笙还是被有备而来的纪棠抓住了双手。
纪棠身侧有五人直接冲七杀而去,逼她不得不放开了宁嘉笙。
宁嘉笙则被一股铁钳般的大力擒住,完全无法挣脱,眨眼间就被纪棠强行拉进了中间的走廊。
接着重逾千斤的石门落下,把宁嘉笙带来的人全部困在了石室内。
宁嘉笙心底一沉,低咒一声,这次怕是真的要玩完了。
这副身子和从小练武的纪棠比起来,简直如蚂蚁撼大树,更别说纪棠身边还有无数高手加持。
她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一直忽略的纪棠,暗中跟着她到了边疆。
纪棠抓住了宁嘉笙后,就把她丢给了手下捆起来。
她见宁嘉笙一直安静地看着自己不说话,没有大吵大闹也不反抗,饶有兴趣地围着她转了一圈,兴致勃勃道:
“公主倒果真是胆识过人。你放心,本小姐只是找你帮个忙,帮完了就放你走,暂时不会要你命的。”
宁嘉笙被麻绳紧紧捆住,闻言微微一笑,温文有礼道:“原来如此。纪小姐何不早说明白,我自来帮你就是了。”
“我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此喊打喊杀的,岂不加深我们之间的误会。”
纪棠扬起眉毛,语气有些恶劣道:
“误会?我又不在乎。”
“为了路上少点麻烦,还是委屈公主先这样吧,本小姐也希望能早些出去。”
说完她当即转身,打个手势让人扛起宁嘉笙,一群人飞速朝中央棺室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