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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镇海的话音一落,众人先是不解,随后看到两人间的眼神交流后,瞬间了然。

于是纷纷点了点头,对赵镇海投以安慰的目光。

在场的各位都是人精,哪里看不出来这是老人再给赵镇海一顿颇有深意的教诲呢?

大致意思是:老赵啊,你这孙子确实有点能耐,我们这帮老东西天天调查来调查去,都没查出点名堂,派去的特种小队还差点客死他乡。没想到你的孙子一接触到任务,就识破了那群机组人员的伪装身份。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但是你得悠着点,你孙子能杀掉几十个叛逃成员,就说明他有勇有谋,这样的人能耐大,但是捅出的篓子也就越大。你这个当爷爷的,得适当提醒敲打一下,明白了没有?年轻人,不能太露锋芒,否则就跟海上的礁石一样,被海水削掉棱角。

“嗯,不错,念在赵君玄初次执行任务,加上你们爷孙俩认错态度良好,功过相抵,可以不追究后续责任。”

老人依旧黑着脸,但只有众人知道,这位有些腹黑的总理,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毕竟平白无故多出这么一个年轻翘楚,实乃华夏之幸啊!

在青黄不接的燕京高层里,这些大能们的后人往往都没什么本事,不成长为纨绔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却没想到赵镇海那一直默默无闻的孙子,初露头角就一鸣惊人!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总理,我觉得赵君玄的所作所为极为不妥,应当追究责任。”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季伯常缓缓站起身,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说道。

赵镇海脸色铁青,总理则是黑着脸默不作声,在场的高层们面面相觑。对两家恩怨有所了解的人,才看懂了其中的猫腻。

季伯常摆明了是公报私仇!这番话故意让赵镇海下不来台,同时也要刻意针对一下他的孙子。

众人纷纷将目光移向老人,只见老人眉头紧皱,不苟言笑,表情看不出悲喜。

他们对于总理不喜欢官员、世家争斗的态度心知肚明,而眼下,季伯常率先打破这条规则,对赵镇海发难,不知道总理会作何反应。

良久,老人缓缓开口,语气平淡:“季伯常,那你说说,赵君玄的行为有何不妥之处?”

“呵呵,首先,赵镇海未经申请,就将自己的孙儿派去执行任务。这其中有没有私心,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季伯常悠悠道。

“你!”

赵镇海气急,颤颤巍巍地指着季伯常说不出话来。这种危险的任务,你看看谁愿意去做?要不是自己孙子有点本事,他可不会让赵君玄去漟这趟浑水!

而且要不是追捕叛徒的任务毫无进展,他怎么会让赵君玄去支援呢?他承认自己有一点私心,但是这种需要玩命的任务和与之不匹配的任务奖励,相比较而言自己的那点私心压根算不上什么!

他要真有私心,把赵君玄留在自己身边给他一个闲职不就行了?慢慢培养只待日后大成,何必选择这么危险的方式?

“你继续说。”老人不发表任何看法,淡淡道。

“其次,虽然赵君玄找到了抓捕叛逃人员的线索,可是他在未经请示的前提下,就杀掉了那群伪装成员,这难道不是对上级的蔑视?”

“而且赵君玄又怎敢保证,他杀的那群叛徒里,有没有无辜的人呢?”

季伯常有理有据地说道,随后看着眉头紧蹙的老人和面色铁青的赵镇海,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评判那些人的生死,这些应该交由华夏的司法机关,而不是他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赵君玄这样的人很危险,是否能用还要三思啊,总理。”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纷纷陷入沉默。

不得不承认,季伯常所言,确实有几分道理。其中即便有想帮赵镇海说话的,也找不到合理的依据反驳。

有几个关系和赵镇海要好的高层,看向季伯常的眼神满是嫌恶。

这家伙,心眼太深了!居心叵测,蔫坏蔫坏的。

老人依旧保持着淡之若素的表情,半晌不说话。赵镇海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他想说些什么,可是眼前的人不表态啊!

忽然,老人对赵镇海投去一个眼神,扑克脸上的嘴角扯了一下,露出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

赵镇海瞪大了眼,瞥了一眼季伯常,又看到老人冲他轻微地点点头,瞬间心领神会。

“我对季伯常同志的话发表一些看法。”赵镇海缓缓起身,离开座位朝着季伯常走去。

季伯常看到越来越近的赵镇海,皱起了眉,心里莫名有些发毛。

这老东西破坏会议礼仪,擅自离座,是想干什么?

“这些看法,我需要用特殊的方式表达出来,所以不得不离座,还请各位海涵。”赵镇海朝众人拱拱手,然后站在季伯常的面前,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季伯常面对身材高大的赵镇海,本能地有些恐惧。

要知道在过去那个缺吃少穿、身高普遍不高的年代,赵镇海的身高就超过一米八,而自己在他面前整整矮了一个头!

“你,你要说什么——”

“砰!”

季伯常话还没说完,回应他的,便是赵镇海结结实实的一拳。

季伯常一脸的不可置信,捂住了发肿的左脸,不敢相信赵镇海当着众人的面,竟然动手打了他。

议事厅里一片哗然,众人纷纷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然而一道咳嗽声让厅内再度安静下来,众人看向老人,只见他一脸的淡然,似乎毫不在意,甚至嘴角挂着饶有兴致的笑意。

“季伯常同志,你刚刚的一番话,在我听来,完全的一派胡言!”赵镇海收回拳,面容冷峻,声音冷冽到极致,“你说我的孙儿杀死叛徒的行径有待商榷,那我且问你,你知不知道这群叛徒的所作所为,所带来的后果会有什么严重性?”

“通敌卖国、损害华夏利益的人,这种败类到了你嘴里,竟然成了需要鉴定清白的无辜之人,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赵镇海一字一句振聋发聩,季伯常的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