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那人早就死在东海了,就连阿娩曾经送给他的香囊和佛珠都已经被无了大师送了回来,怎么可能还活着?
阿娩好不容易接受李相夷已死的事实,若是他真活着回来,那阿娩还能跟自己在一起么?到时候阿娩会不会被抢走?
肖紫衿心绪急转之下有些心乱如麻。
肖紫衿眼中的慌乱没有瞒过白灵和李莲花的眼睛,两人对视一眼,李莲花微微挑眉,不难过反而有些索然无味,他活着就让某些人这般如鲠在喉么?若是,那当真有些可笑了。
白灵轻嗤一声,觉得肖紫衿还真是做贼心虚,也是,本就是乘虚而入,如今可不就得战战兢兢的。
若是李莲花还是那个身中剧毒且被折剧毒磨十年之久的人,或许如今这两个旧人站在对面,估计也无法认出。
可如今李莲花早就解毒了,虽穿着打扮、通身气质与以往截然不同,可那张脸和那双辨识度高的眼睛与往日并无不同。
虽然他现在在外行走时带着面具,可细看之下还是可以看出李相夷的影子。
如今看来,肖紫衿这人对李相夷的了解和忌惮还真是前所未有的深,仅仅一个照面就能让他将李莲花和李相夷联系在一起,还真是出乎白灵的意料,不过没关系,不承认就是。
“肖公子这是怎么了?”
白灵将注意力引到肖紫衿身上,果然刚才还盯着李莲花微微出神的乔挽娩转过头,关切的看向肖紫衿,担忧道:“紫衿你怎么了?怎么一头冷汗?”说着拿出帕子,给肖紫衿擦汗。
肖紫衿被三双眼睛盯着,一时有些慌乱,尤其是不敢抬头看李莲花和乔挽娩的眼神,一个淡漠疏离,一个关切担忧,只能装作腹痛,虚弱的说了一声:“阿娩,我没事,就是有些腹痛,应该是吃错了东西。”
白灵和李莲花知道肖紫衿装病撒谎,不过也没有拆穿他,白灵看了一眼肖紫衿,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丸递给他,说道:“这是我调制的药丸,专门治腹痛,肖公子若是不嫌弃的话,回去用温水吞服,一刻钟后便可无事。”
说着似笑非笑的看着肖紫衿,眼里有些不易察觉的嘲讽,肖紫衿脸色一僵,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说了一句:“多谢。”
乔挽娩此时也顾不得探查李莲花的异常,向两人道谢后扶着肖紫衿前往他们暂住的客栈,两人走后白灵才转身,看向李莲花,道:“师兄,那个姓肖的好像对你的身份起疑了。”
李莲花不在意道:“不用担心,这世上相似之人多的是。”更何况,就算认出又怎么样?他不承认不就行了?他就是懒得应付那些人,又不是见不得人。
白灵倒没有李莲花这么乐观,肖紫衿这人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若他还像剧情中那般,为了乔挽娩,不惜传播对李相夷不利的流言,虽不会真的伤及他们,可足够恶心人了。
“这样,师兄,咱们分头行动,明日你去康家给康家小少爷治病,我呢,就单独去客栈看乔姑娘。”
白灵提议,不让肖紫衿再接触李莲花就是,待治好康家少爷和乔姑娘这两人的病,她和李莲花就可以离开彩云镇,去东海一趟。
今日回去以后李莲花想了许久,也听进去白灵的话,想要将少师剑寻回来。
李莲花听后,微微一笑,柔声道:“好,都听你的。”
商量好计划后,白灵和李莲花两人便没有再继续逛,而是直接回到莲花楼喝茶晒太阳,顺带陪着旺财和两小只狐狸崽子玩。
次日巳时刚过,白灵就出了莲花楼,去往乔挽娩所住的如意客栈给她医治。
果不其然,已经冷静下来的肖紫衿,在白灵给乔挽娩用金针术和药浴第一次治疗后,借着关心、询问乔挽娩病情的机会,拐弯抹角的向白灵打听起李莲花的事情来。
白灵就给肖紫衿编造了一对父母双亡,相依为命的兄妹苦学医术,闯荡江湖的故事,那语气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
至于为何不同姓?那当然一个随父亲姓,一个随母姓,不怕肖紫衿不信。
白灵对肖紫衿全无好感,自然不害怕他有一天知道自己忽悠他后会翻脸。
与李莲花相处久了,白灵编造故事,眼睛不眨的说瞎话的能力,可谓是一日比一日厉害,现在完全可以做到信手拈来的程度。
不过比起李莲花来,她这功夫可不够看,李莲花那张嘴虽不会轻易忽悠人,可若是真的忽悠起来,那死人都能给他说活了。
想到这一路遇到的趣事,白灵这会想起来都还是忍不住想笑……收回了思绪,白灵看向肖紫衿,状似好奇的问道:“肖公子似乎对我哥的事情很感兴趣啊?”
没想到自己打听李莲花的事情会引起白灵的疑惑,肖紫衿脸色一僵,然后似不好意思的解释道:“让白灵姑娘见笑了。”
“阿娩她患有喘症,我寻遍了医师为她治疗,都没有治愈她的法子,直到两年前,我听江湖上人说,莲花楼主李莲花妙手回春,可医治百病,这才多方打听,才在一个月前知道他前往彩云镇,就带着阿娩追了过来。”
说着歉意道:“昨天又匆忙,还没有来得及和李楼主认识,一时有些好奇,并非有意打探李楼主的私事,白灵姑娘可千万不要误会。”
白灵笑着摇了摇头,道:“不妨事,我大哥长的俊美非凡,打听他的人可不在少数,我都已经习惯了。”
“都说红颜祸水,我大哥就是蓝颜祸水,他那张脸可没少祸害别人家姑娘,虽然都不是他有意的,但人家姑娘一见他就对他念念不忘,甚至还生了病,这就是罪过了。”
“为了不惹出事情,他每次出门看诊都是带着面具,很少让人看到真面目。”
说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因为他自己惹出事,嫌麻烦,所以也让我每次都是带上面纱才能出门看诊。”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面纱,给她和李莲花出门戴面具和面纱找了个合理的借口。
肖紫衿看着白灵清澈又灵动的眼神中满是笑意,对她的话信了七七八八,不过对李莲花那双相似故人的眼睛还是无法忘记。
“李楼主很像我以前一位故人。”
肖紫衿说着似有怀念,一双眼睛却隐晦的看过来,打量着白灵的神色变化。
“是吗?”白灵诧异道:“那你那位故人应该长得也很俊朗吧?”说完又夸了一句:“还是很少有人可以跟我大哥相较的。”
这话白灵可没有说错,年轻时候的李相夷,鲜衣怒马,风华绝代,可不就是无人可比么?爱慕他的女子自然不会少嘛。
肖紫衿脸色微微一僵,藏在宽大衣袖中的手指紧紧握着,手上青筋毕露。李相夷若是没有那张脸和那身功夫,阿娩怎么可能倾心他这么多年?即使李相夷人都死了她还念念不忘,这么多年来都从未停止过找寻他。
李相夷他是真的很讨厌,以前活着的时候将所有人都压的抬不起头来,在阿娩面前他也从不敢表露心意,如今好不容易人死了,这几年他才稍微放下心,没想到他还可能会活着回来,阴魂不散的插在他和阿娩之间,让他怎能甘心?
“我那故人……确实很是个天才人物,可就是性格太过霸道、自负又自大,做事一意孤行,我行我素,很容易得罪人……哎,他也因此闯下弥天大祸,如今更是生死不明。”
说着还佯装遗憾的叹气摇头。
白灵淡淡一笑道,笑意不达眼底。
这肖紫衿还真是会不遗余力的在外人面前抹黑李相夷,将四顾门遭难的责任全部都推到他身上,当真是无耻之尤。
还有他明面上对乔挽娩深情不悔,可实际上从未相信过乔挽娩,连白灵一个与乔挽娩接触不过几次的人都看出来,乔挽娩是真的爱上了肖紫衿,她对李相夷有的仅仅只是遗憾和内疚。
只有肖紫衿自己,将已经回不来的李相夷当做是假想敌,处处防备,时时忌惮。
如今看到一个神似李相夷的李莲花,就在她这个只见过一两面的人跟前说一些抹黑旧友的话,当真是心胸狭隘,没有半点容人之量,还真真是配不上乔挽娩这么个清风朗月般的女子。不过,这情爱之事,向来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白灵就算再不看好两人,也无法插手其中。
觉得好没意思,白灵也不想再跟肖紫衿虚与委蛇,淡淡应付几句,起身跟乔挽娩嘱咐用膳禁忌后,就离开了如意客栈,回了莲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