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宜修问道:“这些日子我在佛堂不管事,听人说你日日要人在你那坐一整天听训,无论刮风下雨,这倒也罢了,许是你年轻掌家理事要小心仔细些,可怎么头疼脑热也不许宽容,叫人看病呢?”
萧惊华提着一口气道:“许氏她仗着陆姐姐袒护,就不愿来给妾身请安,妾身哪里知道她是不是装的?”
陆巧笑刚要开口,被王宜修拦住。
“这话怎么说,是不是装的,瞧过大夫就知道了,嗯?”
萧惊华方才觉得有几分理亏,又到底敬畏几分王宜修,于是淡淡赔笑道:“是惊华方才气糊涂,竟没有想到这一层上,并非蓄意呢。”
王宜修闻言失笑,什么不是蓄意的,她萧惊华做什么事情不是蓄意的。
陆巧笑气愤道:“你不是蓄意的,那怎么到现在都不许人瞧大夫,你看看她都晕乎成那样了!”
萧惊华也不搭理陆巧笑,只对王宜修笑道:“是惊华的疏忽,郭公公,去请大夫来给耿妹妹好好瞧一瞧。”
“不忙。”
王宜修摆一摆手,制止了忙着溜走的郭公公,自顾说道:“小英子,你去请大夫来。”
此言一出,郭公公麻溜想要溜出去的身影一僵,即刻便又悄悄地躲到了萧惊华身后。
小英子淡淡瞥了一眼郭公公,遵照王宜修的令便退了出去。
陆巧笑等人见状,就知道了是王宜修不许郭公公走脱了身,萧惊华立刻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花笙歌原本是和萧惊华井水不犯河水,但被活生生磋磨了一个多月,眼下又仗着自己生养了一儿一女,未免也忍不住这口气了。
走上前来,努力按捺住心口的愤懑道:“王妃,这事倒也罢了,只是萧良娣理事一个月了,日日天不亮就叫咱们在绛华苑门口站着,到了太阳下了山才许离开,哪有上门不许病人求医的道理?这倒也罢了,除了陆姐姐,咱们有孩子的也要日日那么这,奉仪和公子们整日都瞧不见母亲的人影,这算什么?!”
这话一瞬间把柳氏都说得来气了,这么好脾气的人就直直跪在了王宜修面前。
“王妃,不是花姐姐诬告,实在是理家也没有这么理的,奉仪和公子们不能没有生母的照拂,日日只有乳母看着怎么能靠谱!这倒也罢了,这些日子觅双的病越来越不好也要来请安,可王良娣怎么也有几分体面,她头疼得很却也要被郭公公逼迫着去给萧良娣请安!”
萧惊华一听这几个人都告状,顿时来了火气,低喝道:“你们几个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叫郭公公去逼迫她们来给我请安了,这都是自愿的!”
又回首,直指着病歪歪的明觅双,厉色以对道:“你,你说,我逼你来请安了吗?”
明觅双不想忽然扯到了自己的身上,这些日子她病了,吃了许多药都见效,正是愁苦万分的时候,哪里顾得上告不告萧氏呢?
因而只想糊弄过去了事。
然而王宜修亦直直地盯着她道:“觅双,你说吧,我在这呢。”
萧惊华瞥一瞥王宜修,心里隐约有了几分不悦,难道她要听信那几个狐媚子的话吗?
“是,妾身几番告假都不成,有时候连药都来不及吃,就要去绛华苑候着了,到了之后,良娣却还没有起身呢,往往又要候上半个多时辰。”觅双十分会审时度势,见状只得低下头,声音如蚊子嗡嗡响。
萧惊华啐道:“我怎么知道你何时要吃药!请安哪有不候着的,你要吃药早说一声不就是了?还要在王妃面前告我?!”
陆巧笑见有王宜修在,顿时就有了主心骨,狐假虎威地走到她身旁。
得意道:“怎么样呢?我们就告你了,你是良娣不假,遵循王妃的话管家更不假,可也没有你这样管的,你这是明摆着仗势欺人,别人是怕你的气焰,可今天有王妃在这,我们就不必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