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如实回答道:“如今已然缠绵病榻了,瞧着等今年明奉仪的大事了了,明年或许就该备下事了。”
王宜修“那样最好了,虽说如今咱们王爷已经全然忘记这号人物了,可谢家终究还是有人在的。她自己觉得她的病如何?可曾怀疑起景大夫?”
巫山想了想景大夫素日的禀报,才斟酌着道:“她虽然有质疑过景大夫,但也只是觉得他医术不精医不好病罢了,如今也已然认命了。总的来说是没有什么异样,可这位素来狡诈,心思掩映,景大夫未必能看得透彻。”
“罢了,随便她谋算什么吧,没有人帮她,就算是神仙也难翻身。”
王宜修心无波澜,颇有一切尽在掌握之感。
“王妃,您留她的命已经太久了,不如,咱们也像王爷对明奉仪那样,给她一个更痛快?”
王宜修见巫山发狠,笑了一笑。
“她死得越早就越和本王妃脱不开关系,这不需要证据,王爷心里也会有数,何况,王府一下病死两位奉仪,叫外人怎么想呢?谢氏,她的命数也就是到年底或者明年初了,到时候谁也不会注意到。”
巫山点头称是,王宜修又问:“王爷回来之后因为许氏的身孕而说了萧氏几句,这倒是寻常,那么他可曾去折琼阁看过吗?”
沧海倒是关注这个,便说:“不曾呢。虽然王爷暗中派人盯着折琼阁,但许奉仪如今虽然有着身孕,可王良娣实打实被比她身份还要低的萧良娣给罚跪了半日,连着病到了今日。王爷终究明面上是不愿意再给她一丝的关切与偏爱了。”
王宜修放松了身子,轻轻靠在身后的软垫上,霎那间便是万般的畅快涌上心头,然而这样的得意之中又夹杂着更多的不满足。
远远还不够,相看两厌,还不够!
然而淡淡一笑,面上只余清风。
“明面上而已,背地里还始终有黑良在护着她呢,总有一日,她会落得和谢氏一样的下场,这是她十年前不知好歹的下场。”
沧海微微一叹气道:“如今陆良娣也是糊涂得病了,王爷瞧着厌烦,连玉博公子都不大愿意去瞧了,日日只留恋萧良娣和费奉仪那里,除此之外,也就许奉仪得脸了。”
王宜修忽然没头没脑地问:“如今苏氏是不是越发依附萧氏了?”
沧海点头:“是啊,虽说如今良娣不掌家了,可是苏良媛还是日日去绛华苑与之作伴谈话,犹如亲生姐妹一般,她待在绛华苑的时间可比待在自己的凝翠阁时间长得多。”
“哦——”
王宜修微微一笑:“叫她们一处吧,这样宋氏的日子虽然好过了,却也不是那么舒坦的。”
沧海与巫山相视一笑,巫山狡黠地眨眼:“这样也好叫宋奉仪时时刻刻记住您的恩惠呀!”
二月初二,绿意渐染,是个极好的出游日子,王爷早约好了王宜修母子三人,说定了要一起去伽南寺上香。
然而萧惊华素来不喜欢寺庙的烟火气,觉得怪呛人难闻,又觉得祈福之举是俗人之举,怪力乱神罢了,故而就不愿意出门。
又因陆巧笑生病,王桂舟不出门,所以大衡早只有夫妻母子五人一同去了伽南寺祈福上香,顺带到伽南山踏春赏景。
这日可谓是人山人海,然而渐到山深处,却渐渐有了曲径通幽之感,凡间的喧嚣都被众人抛掷脑外了。
王爷站在几株梅花前,笑眯眯地看着儿子玉凌折枝玩乐。
“还是山下地气暖和,最早的竟然已然有了桃花,可这里竟还有梅花盛开,真是妙哉!”
玉宸含笑而立,护持在王宜修身旁,见状便信口道:“父亲所说‘山寺桃花始盛开’不假,咱们今日是一饱眼福了!只是往上走越冷,父亲与母亲可要把披风穿上了。”
玉昌亦对王宜修道:“四伯母,我带着手袖哩,您要是冷告诉昌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