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刺目的光芒远比不上身体悬空的失重感更让她心慌不安。她听见风中传来什么声音,眼睛被风吹的睁不开,又或者说她害怕根本不敢睁开。
有什么东西将她缠绕住,那一瞬间捆绑住她的东西让她动弹不得,应该说是她本来就动弹不得,现在只不过是被捆绑的更严实了而已。
半眯着眼睛才看见现下档案楼的样子,所有的档案消失不见,原本是各种小抽屉可是现在看到的全是光滑的木板上面还用黑红色不知名的东西画着图案,光是看上一眼便觉得眼睛疼痛难忍,像是被什么东西烫着了似的。
温盈连忙低下头,眨眨眼睛,可是眼睛的疼痛根本没有任何消失的迹象,反而是生生的逼出她的泪水来。
档案楼没有任何人看守,每天进来的人除非有手令,不然根本进不来。
一年也开不了几回。
怎么会天真到觉得自己能拿着档案安然离开呢。
所有的档案都被藏匿起来,甚至是还有着专门针对鬼的东西在,别说触碰了就算是看上一眼眼睛也受不住。
那绳索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灵活的像是一条蛇他看向自己被绑缚住的手腕,他越是动绑缚的越紧。
青黑的皮肉,白森森的骨骼。
手指抬起指尖变得锐利又尖细,指甲挂过绳索连一丝痕迹都没有在上面留下,反而是越发的紧,他的手腕已经没有了知觉。
他有预感,如果自己再来一下子可能自己的手就要被绳索勒断。
地面上浮现出盛大的花朵,那花朵蓝的发紫,妖艳又清丽。
如果端看花朵很容易被绚丽的花朵迷惑,若是仔细看就能看到不论是花瓣亦或是花蕊其中都暗藏玄机。
绝对,绝对不能掉落进花朵里。
还好刚才绑缚住的只是他的一只手,另一只手还能动弹,快速的抓住坠落的温盈。
丝丝缕缕的发丝就像是风中无根的柳絮飘洒, 头上戴着的小蝴蝶也从发间坠落摔在了地上,水晶四散,支离破碎。
头皮一阵阵的颤栗,更多的是疼痛的发麻。
刚因为看到档案架而生疼的眼睛,好不容易缓了过来,眼泪再一次弥漫而上,眼眶中含着雾气,几乎是没有多久泪水便滴落了下去。
要不是她的嘴被男人封住,指不定就要疼的大哭大喊。
“咔嚓。”
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温盈摔在地上,脑子一阵阵发晕,更多的是疼痛。尤其是小腹,如同汹涌而来的潮水席卷而来将她几欲淹没溺死才好。
后背被不知名的尖锐物刺入,她被绳索绑缚着,弓成了只虾米。
眼眶疼的发红发胀,一下又一下的撞击地面来缓解疼痛。
身上的绳索也因为温盈的动作越来越紧,几乎是要嵌进皮肉进入骨骼里。
泪水迷糊了眼睛,身上的汗水如同雨露在她身上不断地滚落。
没过多久就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的一样。
五脏六腑都给摔的移了位置,绞痛的温盈面皮发青,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如同被海水拍到岸边的鱼。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
常钰的办公室被敲响,走进来的是知行。
面上很是严肃,想来是有正事,常钰放下手中的笔,“什么事情。”
“档案楼进贼了,有鬼盗窃档案。”档案楼里放置的档案可是自冥界尹始到现如今的所有档案。
里面的东西无可估量,没有任何事物可以与之衡量。
“抓到了吗?”捏紧了手中的签字笔,询问着。
这个不是知行要进来说的,知行要说的是进入档案楼的鬼。
“他们是凭着淮阳君您的印信进去的。”那坠子是冥界高层特有。
每个高层的坠子各不相同。
能有这印信的除却冥界十殿阎王就只有淮阳君了。
就像是知行猜测的那样,常钰也是很快的想到了那个不省心的鬼。
温盈。
“有几个鬼。”刚才还坐在桌前的淮阳君在知道对方是凭借着自己的印信进入档案楼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停顿,快速的站起往外走。
知行手里拿着手机在快速的滑动着,然后开口:“两个,一男一女。”
温盈,钟林。
不知道为什么常钰下意识的就觉得对方的一男一女会是这两个鬼。
没有鬼想到淮阳君会亲临档案楼,虽然档案楼很重要,但是他们不觉得档案楼遇窃贼这样的小事会招来淮阳君亲自查看。
毕竟惦记档案楼的鬼一直都是大有鬼在的。
每年都会上演几回。
只不过是以往并没有鬼有那个能力真的进入档案楼是了,这还是第一次有鬼成功的混进去的。
还好。
他们当初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在档案楼里也设置了不少秘法。
就算有鬼成功进入档案楼也没什么要紧的,进去了一旦窃取就出不来。
能进不能出,拿到了档案也没什么用。
几乎是靠近档案楼的时候常钰就已经确定温盈就在里面。
她太熟悉温盈的鬼气。
抬起手,指尖微微动。厚重的铁金浮雕大门打开,发出沉闷的声响。
白色的光亮自大门倾泄进去。
最先看到的便是大门口的一粒亮晶晶的水晶碎片,常钰的眼神很好,那是温盈头上戴着的水晶蝴蝶。
不知道为什么常钰此刻担心的不是事情怎么收场,而是在想,这么好看的水晶蝴蝶温盈日日戴在头上,必然是喜欢的,现在摔碎了温盈指不定要闹脾气的。
想要到时候要哄温盈,不自觉的无奈起来。
显然是不将里面的事情当回事。
被人扯着领子从地上拎起来,温盈太疼了,而且她向来是个柔弱的,一点苦也吃不了。
都被常钰养娇气了。
疼痛自骨髓间攀爬而上,她的面上汗津津地歪着头喘着粗气,脸色青灰难看至极,一副要断气的模样。
档案楼中央的花朵在门被慢慢打开之际变得透明直至虚无不见踪影。
视线没有任何的遮挡,四目相对。
常钰站在那里漫不经心地看了男人一眼。
“把她放开,本君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些。”漫不经心地语气张狂至极的话语,由常钰说出来倒像是她好心的劝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