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之力的突破和灵气没有太多关系,遥想当年,迷梦道人神藏巅峰之时,他的天命之力已经达到登天命。
可惜的是,他最终没能抵达造天命境,只有平天命。
天命一脉自古以来,似乎只有命奇皇一人达到了迷梦道人所说的造天命,距离最后的永恒天命只差最后一步。
对比一番,许云天命之力的修炼很慢,慢到与他的天赋有些不相匹配的地步。
当然,这怪不了许云,归根结底是命奇皇的问题。
和迷梦道人相比,命奇皇作为一个师尊,绝对是不合格的。
当年命奇皇的修炼,基本上是迷梦道人手把手教导,而许云不同,他看似是命奇皇的弟子,但除了从命奇皇那里传承到了光阴成寸大法外,命奇皇对他的修炼从未有过任何干涉。
或许是因为命奇皇相较于迷梦道人无论灵气修为还是天命之力,他的境界都要高太多,对于许云的修炼有着自己的理解,认为许云应该自行摸索天命之力的奥秘。
而非和他一样,成为另一个可能更强,也可能更弱的命奇皇,这不是命奇皇想要的。
毋庸置疑,这种教导方式让许云走了很多弯路,如若不然,按照迷梦道人所看到的,现在的许云怎么也不至于只有知天命境。
对于自己弟子的想法,迷梦道人认同,但并不完全认同,他决定给许云开个小灶,当然,是在不会干涉到命奇皇布置的前提下。
“孩子,你看。”迷梦道人轻声道,他眉心间的天眼微微闪烁,其中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将许云的意识引入了一个神秘的空间,这个空间充满了无数的光影,每一束光影都代表着一段不同的时间与空间,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复杂的画卷。
而在这幅画卷中,都是迷梦道人一生所见所闻的生灵,有人族,兽族,暗界之人。
“这是……”许云微微一愣,他曾不止一次见过这光阴长河,但从未有过任何一次,像现在这次一样,意识变得如此清晰,仿佛能洞察到时间的每一个细节。
“你应该见过,这便是我们天命一脉体内天命之力每次突破之时,会显现在意识深处的时间长河。”迷梦道人的声音在许云脑海中响起:“这次你无需感悟,无需参透,只需要看着便好,静静看着,放空大脑,不要有任何思绪。”
说罢,迷梦道人的那道投影微微一颤,他封存在此的天命之力朝着许云的身体疯狂涌动,如同洪水猛兽般冲入许云的体内,瞬间将许云的天命之力淹没。
许云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奔腾,他的意识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变得混沌,就和迷梦道人所说的一样,他失去了所有的思绪。
现在他剩下的,只有本能。
他本能的去看整个时光长河,这条长河中,那一道道人影不再是与他漠不相关的其他,而是他自己,仿佛是无数个许云在时光长河中生活。
渐渐地,许云本能的发现异常,他轻声道:“他们……像我,但不是我。”
就在许云这句话落下刹那,整个时光长河瞬间掀起滔天巨浪,无数光影开始剧烈的闪烁和变化,仿佛在回应许云的发现。
这些光影所代表的生灵,开始与许云的意识产生共鸣,他的脑海中瞬间出现了千百种不同的意识。
迷梦道人静静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丝不羁笑意:“惊艳!第一次与自己共鸣,便能链接一千三百道意识,这般天赋,竟是比奈舜那小子还要惊艳!”
是的,任何一种传承,都有自己的修炼手段,此前命奇皇告诉许云,天命之力的修炼只能靠自己去悟。
实则不然,天命之力同样可以通过前辈的帮助获得增强,这种方式被称为:“归天命。”
是由前辈耗费极大气力,强行勘破后辈的过去未来,再借由自己更为强大的天命之力,使后辈产生参悟。
这些光影,是许云,但并非是,他们是许云过去,许云的未来,许云的可能。
换言之,他们是许云的命运,无数种可能的命运。
“孩子,找寻你的永恒吧,师祖只能帮你这么多了。”迷梦道人看着自己面前双目紧闭的许云,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看到天命一脉后继有人,他心中满是欣慰。
他知道,许云的天赋和潜力远超他的预期,甚至有可能超越奈舜,成为天命一脉的又一位传奇。
迷梦道人的身影渐渐模糊,他的声音在许云的脑海中回荡:“记住,许云,你的道路由你自己选择,你的命运由你自己书写。师祖也好,奈舜也罢,我们都只能给你一个模糊的方向,剩下的路,只能由你自己去走。”
许云已经听不到迷梦道人的声音,他脑海中是一千三百道“自己”的意识,很混乱。
有些许云狰狞,有些愤怒,有些低迷,有些迷茫。
无一例外,都是满满的负能量。
“永恒,永恒,永恒……”
永恒二字在许云脑海中回荡,如经久不散的魔音,如炽热刺眼的烈日。
只不过,那轮烈日迟暮。
“永恒不灭,怎会迟暮?”许云本能问道,他望向天空中并不存在的烈日,轻声呢喃。
可,这的确是他所看到的永恒,是烈日。
果然如此,在本能中,许云下意识觉得永恒并不存在。
然就在此时,只有许云能看到的那轮烈日崩塌了,从迟暮走到消弭,不过刹那之间。
“果然如此,永恒并不存在,就好像从未有人永生一般。”他如此点评。
但,烈日乍散,光阴不减,时间仍在向前,不止的向前。
烈日炸散所产生的力量也是如此,它们彼此纠缠环绕,不知过去多久,另一轮烈日冉冉升起。
“轮回,何尝不是另一种永恒……”许云有所悟,他看向天空中重新出现的烈日,双眼发亮。
“原来,轮回即是永恒。”
“时间无法停滞,纵使天命之力能改变时间流速,那也只是暂时的,一旦天命之力散去,经我之手改变的时间,会在瞬间恢复正常。而我,亦是会承受这般因果时间因果。”
“推动轮回的力量,正是时间,倘若我能掌控轮回,是否也就掌握了轮回?”